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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影响我拔刀的速度(131)
作者:今朝山好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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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莲花坛下。
景应愿坐在观台之上,先前那轮筛出了一半的人,如今还剩一半,于是打乱次序再重新抽签选组,预备再筛一轮出来,直至筛至八十人方才开启终选。
她此次抽中的是丙组,因着昨日那场风波,心情倒没有先前那样激荡了。此时此处的整座天幕流溢着灵力的彩光,不少人正窃窃私语昨日司家的遇害的长老与揪出来的凶手,司羡檀与司照檀也因此收获不少同情的目光。
此时司羡檀与司照檀仍是隔得远远地坐着,只是一个面容憔悴,眼眶红肿,一个脸上只有木然。
一切如常,骰千千与故苔的下注与小话本生意还是照做,观赛的修士依旧吵闹,但景应愿总觉得氛围哪里变了,变得有些怪异。这轮比试还未开始,她将楚狂抱在怀里闭目养神,忽然听见周围有人正在讨论凡间邪祟的事情。
她面上不动声色,却悄悄竖起了耳朵。
却听后方有个陌生的声音说道:“不止你们第十州,第八州也是一样的,我师尊如今仍在外边杀灭邪祟,所以此趟才没有随我一起过来。”
又有人接话道:“这些邪祟杀不尽赶不绝,何必上赶着替那些凡人剿灭?横竖它们不能闯入宗门之内,我看不必理会。”
柳姒衣坐在景应愿身边,显然也是听着的。她听到这里,联想起当时在玉殊城撞见的邪祟,怒道:“哎,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把人命当命是吧?”
方才讲话的那人见她气势汹汹,气焰便矮了几分,小声道:“我说错什么,本来就是如此的。”
于是又有人和稀泥,说罢了罢了,兴许只是偏远州落出现的邪祟多,像富饶繁华的一至七州兴许就少见许多,三三两两只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不是这样的,”忽然有道熟悉的声音插过来,“如今外面究竟如何,你们是真的都不知道吗?”
景应愿循声望去,说话那人是那个自第四州过来,名叫赵展颜的体修。她身旁的人面色紧张,显然想要阻拦她,但她有些烦躁地挥开了身边人抓过来的手,继续道:“自前两年开始,第四州的凡间已经乱了。我过来时看见许多流民,城内住的那些还好,惨的是城外的,被隔绝在外,没有粮食没有住处,只好打些野物或刨些草根来吃……”
景应愿听得浑身发冷。第八州如此,第四州如此,那么第七州呢?在闭关的这几年间,外面的世界究竟已经变成什么模样了?
她心系金阙与樱容,看着被传唤过去的甲组,勉强定住了心神。感受到二师姐握过来的手,景应愿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后将目光挪至了发出异响的仙尊观台上——
此时此刻,那位从始至终都安静坐在轮椅上的仙尊忽然动了。
他睁大双眼,惊恐地看着某位仙尊打开展示的芥子袋,手中的玉扇掉在地上,摔出了裂痕。
李卿垣克制住干呕的冲动,又往芥子袋中看了几眼,别过了脸。
第093章 故人金眸
那柄上刻家纹的白玉折扇掉在地上, 摔出了斑斑裂纹。
一时间,观台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至了李卿垣身上,他那张俊美的脸仿佛也跟着折扇碎裂了, 露出底下怯懦发青的本色。李卿垣嘴唇颤抖了两下, 在他们或戏谑或探究的目光下低声道:“……这是什么, 为何会出现在第七州?”
“啊, 来时随手抓的几个小玩意罢了, ”那位第十州的宗主笑吟吟地将芥子袋阖上,隔绝了众人往袋内小天地窥探的目光,“李三公子别怕,这只是在下捉来为大比助兴的东西, 产生不了什么威胁。”
李卿垣双唇闭得紧紧的,整张脸呈现一种可怕的青紫色, 仿佛是被谁在虚空中扼住了脖子。
他将视线转向脚旁静静躺着的折扇上, 此刻平日服侍他的小厮正着急忙慌地捡拾地上碎裂的玉片,面容惶恐,生怕回去后又受到这位三公子的什么可怕责罚。李卿垣看着他拼命压抑住惊恐的脸侧,忽然道:“不用捡了。”
“三、三公子……”
李卿垣没有说话。他满心满眼都是方才看见的那一幕——几个魔修少年被困滞在这方芥子袋内的天地中,望过来的眼神惊慌中不乏仇恨。而李卿垣对这样的眼神非常熟悉, 昔年有多少人曾用这样的神情看过他,他后来又用同样的神情看过多少人……他已经记不清了。
过去三百年,他记的最清楚的不是灵脉尽碎,双腿被生生砍断又接上的痛苦, 而是那只魔似笑非笑望过来的眼睛——
那双冰冷的,黄金色的眼睛。
“李仙尊, ”有道冷淡却悦耳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惊起他一身的冷汗, “我师尊在向您问话。”
李卿垣精神恍惚着回头,再度与那双冷若冰霜的金色眼眸对上了。
不可能的,不会是她的孩子的。那孩子不是早就死了碎了毁了么,自己是亲眼看着的,怎可能会是她的孩子……不可能,若真是她,一只邪魔怎可能在遍地人族的修真界存活下来!
谢辞昭遮掩下眼下几分戾气。她尽力将方才看见的那一幕抛之脑后,看着面前这位李仙尊,不知为何,心中又升起了厌烦之意。此人生得一副好皮囊,可脸上神情却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她再度出声提醒道:“李仙尊,我师尊问您要不要安神丹。”
李卿垣这才后知后觉地松懈下心头那口气,勉力开口道:“……多谢沈仙尊好意,不必了。”
沈菡之那头简直烦得不行,她恨不得一刀将这节外生枝的第十州宗主劈杀了,听见李卿垣那边无碍,她怒道:“人族与魔族已数百年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是抽的哪门子的风要掳几个魔修带过来第七州——你居心何在!”
那宗主哎哟一声,忙道:“哪能啊。这几个小贼擅自从魔域跑来我第十州的地界,总不好再放虎归山让他们回去通风报信吧?魔域近来似乎也不好过,这些小魔头指不定就是来打探情报,好再度挑起人魔两界事端好掳掠疆土和灵气的。”
若换作从前,沈菡之二话不说提刀便要杀他。但如今她只是深深地凝视了此人一眼,将放在刀柄上的手挪开了。
一旁的春拂雪叹了口气,无奈道:“这倒真成了个烫手山芋了。”
琴心天姥本在看笑话,听到这里时便道:“魔与人本不是一族,魔族嗜血好杀,若放任他们回去魔界告状,按传言中那魔主的性子定不会善罢甘休。我看不如直接打杀了,魔域那么大,只是丢几个魔修,更何况还是几个年岁不大的小魔子……谁又能发觉呢?”
她话说得干脆,但却是如今在座许多人的心声。沈菡之摇摇头,道:“魔族亲缘观念虽然不似人族般深重,但难保不会有如人族般的长生灯等可查探性命是否无虞的东西。若真草率地杀了,谁能承担这挑起人魔事端的苦果?”
琴心天姥最恨有人忤逆她的意思,但此人是沈菡之,她奈何不了她,只哼了一声,反问道:“那沈仙尊究竟有何高见啊?”
沈菡之镇定道:“留着,只能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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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台上的这阵风波在其余观战修士与门生眼里只是一阵突兀的小插曲。只能看见那头齐了些许小小的骚乱,却听不见仙尊们究竟在谈论什么。
景应愿此时满心都被人间的现状吸引去了,直到听见台上钟声响方才拉回些许思绪。看见刀光剑影招式功法齐飞,漫天霓裳般的灵力残影,她勉强定下几分心神,又听身旁不知何时坐过来的容莺笑轻声道:“你那朋友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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