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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恣揉了下太阳穴,“嗯”了一声,将这个不想提起的话题掀开,说起来秦放的事情:“对了,放放周五来。”她找了个借口,“不过她是跟同学一起来的,她们自己订了位置。”
她一个人在这里受着朋友的好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再让妹妹来白嫖,那是真的会让她失眠。
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秦放一个人来玩的事情。
贺兰馨看穿了她,眯眼笑着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有放放微信这件事?”
“……”秦恣头皮发麻。
而盛行意已经认真地将所有的祝福语全部写完了,她放下笔,小幅度地伸了个腰。
站得有点久,再加上伏案的动作,她难免有些腰酸。
贺兰馨低着头跟人发消息没注意到,但秦恣看见了。
“盛小姐,过来躺会儿休息下吗?”秦恣发出邀请。
盛行意却含笑拒绝了:“我先上楼一趟。”
“OK。”
盛行意拿着自己的章上了楼,她这次出来带的东西还是比较齐全的,她又在书桌前站定,一眼就看见了在院子里躺着的秦恣。
她把这个引首章放回到了盒子里,但盒子里躺着的引首章还有额外的三个。
她只带了自己名字含义的这块章下去。
为什么呢?
她明明想都拿下去的,让秦恣选。
但到头来,只拿了这一块。
贺兰馨在院子里已经跟秦放聊完了,又朝着秦恣喊:“阿恣!放放到时候住我这里,你休想让她住别的地儿!”
“……”
秦恣起身,认真地问:“你这儿过两天有客房吗?”
“你旁边那间不就是?”贺兰馨觉得有些莫名。
“我是指收费的房间。”秦恣扶额,“放放住这里可以,但是贺兰馨,我只接受让她住你收钱的房间,要不然我马上收拾行李就走,反正我只有一箱子东西,带走很容易,并且我以后也不会再来你这里住了,我以后要是再来西城,我就去别的地方住着。”
“你……”
“如果你没有收费的客房,那么她该住哪儿就住哪儿,你让我们两个人都在你这里白吃白喝,你觉得我真的会住得舒服吗?”
贺兰馨表情严肃。
她的待客之道向来都是这样,只要是好朋友,她就不可能收对方的钱,更何况还是秦恣这样的认识超了十年的好友。
盛行意住她这里她可以开收费的房间一是因为跟盛行意还不太熟悉,二是何念那边的叮嘱,如果还因为这点事让盛行意糟心的话,那么盛行意也会去别的地方住着。
所以贺兰馨可以答应。
可是秦恣这里,为什么会这样?
她们关系是这样好,秦恣辞职以后第一个来的地方也是她这里。
“放放也是我妹妹。”贺兰馨不服气地道。
“她跟你有血缘关系吗?”
贺兰馨不回答了,她低着头,握着笔,却怎么也写不好面前的这几个字。
秦恣也冷静下来,她看了眼贺兰馨,嘴唇动了动:“我……”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
秦恣抿着嘴角,不再多说半个字,转过身。
盛行意挽好头发,视线一转,看见秦恣已经站了起来,朝着左栋的方向走过去。
盛行意的脚步慢慢地朝着阳台的方向走去。
秦恣上了二楼,才注意到盛行意到了自己的阳台——
盛行意侧背对着她,在跟人打电话。
一头似墨的黑发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一样,让秦恣想起来很久以前看的那些古早言情小说里对女主头发的描写。
美好的词汇放在盛行意的身上不会有一点错。
只是刚刚跟贺兰馨吵了一架,她现在没有任何兴致,正要转身走到自己的门口去输入密码。
而盛行意比她早了一拍挂断了电话,并且转过身。
秦恣努力扬起一个笑容,她拿着手中的书签对着盛行意晃了两下,又说:“谢谢盛小姐的字和祝福。”
“不客气。”
“嗯。”
秦恣点了下头,不再犹豫地转身输入了密码,进了房间。
她的笑容放了下来,一脸的疲惫。
刚刚跟贺兰馨说的那些话,她觉得自己是有道理的,但一连串的质问又置贺兰馨于何地呢?
她在让贺兰馨难堪。
如果换做一部分人,肯定会骂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反正她隔壁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而且秦放一来也只是添双筷子的事情而已。
但秦恣绝对不接受这样。
她就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贺兰馨越免费,她越不知道怎么去看待这段友情,因为她不能给对方带来什么。
在秦恣这里,“平等”很重要,她不想失衡。
所以她要表达自己的态度,哪怕到最后是跟好友吵了一架,她们几乎不怎么吵架的。
秦恣想到这些,捂了下脸。
这个上午美好的氛围就被她毁掉了。
到了晚上天黑,秦恣故意去院子里躺着,假装自己看夜空,哪怕今晚一颗星星都没有,天空是一点杂质都没有的纯黑。
但贺兰馨没出现,她反而等到了盛行意。
盛行意在她旁边的躺椅上躺下,这让秦恣禁不住回忆起来她们初见的那次也是这样,她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朝着盛行意道:“盛小姐居然还没睡吗?”
已经十一点了。
夜色有些凉,盛行意披着披肩,她紧了紧披肩,回答:“在想事情。”
她在思考自己为什么明明准备睡觉了,却看着秦恣在这里躺了大半个小时以后,决定下楼。
秦恣笑了笑:“巧了,我也在想事情。”
“跟兰馨有关吗?”盛行意注视着她。
秦恣转过头去,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上午有看见一点。”她只看见了后面发生的,两个人好像起了争执,但又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秦恣抓了抓头发,应了下来,慢吞吞地道:“其实……就是一件两边都有理的事情,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我妹妹不是也要来西城玩吗?兰馨想让我妹妹住我隔壁的那间空房,我不愿意,想让我妹妹住收钱的房间,我们就因为这个意见不合。”
盛行意静静听着,时不时眨一下眼。
“我这个人跟领导吵过架,跟同事撕破过脸,出门聚会也会跟陌生人大吵一架,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我跟朋友这样子,我就很……”
她握了握拳头,有些烦躁起来:“我就很难受。”
“有问过妹妹的意见吗?”盛行意问。
秦恣一愣,摇头:“没有,我的妹妹当然是我负责。”
“可你们又是好朋友,兰馨一定会觉得你的妹妹也是她的妹妹。”盛行意一顿,“既然你们两难,那不如直截了当地问问妹妹的意见?看她怎样选择,就像你说的这样,你们只是意见不合,各自有理,那么妹妹的选择就是你们的选择了。”
盛行意的思维总是清晰的。
贺兰馨上次因为宗乐在房间过夜想分手的时候,也是她提出来需要先问问宗乐那边的,如果不是她,秦恣非常有理有据地相信贺兰馨一定会提分手。
贺兰馨也是个冲动的人,而秦恣为了不让好友“受委屈”,那番话更是加大了马力。
可那天盛行意在。
现在盛行意也在。
秦恣怔怔地看着盛行意,有些呆呆地眨了下眼,引来了对方的询问:“是不是我说的不太对?”
秦恣回过神来,她特别惊喜地道:“不不不,你说得很对。”她起身,高兴得有些想要弯腰去抱盛行意,但理智又告诉她不能这样做,于是她硬生生忍住了,只是冲着盛行意笑得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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