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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嘛,就是换个地方睡大觉。
而且这几年精神压力大,她入睡困难,昨晚也熬到凌晨四点钟才睡的,结果早上八点半就起来洗漱化妆了。
现在是该补个觉。
但就在她刚摒弃周遭的一切进入睡眠状态时,一通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一周前重设过的温和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她神经绷着的那根弦还是瞬间断开,让她从混沌中直奔清醒。
她有些恍惚。
但映入眼帘是湛蓝的天空、美丽的湖景。
这里不是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办公区,而是西城的和鸣岛。
意识到这一点,秦恣的睫毛扇动。
她撩眼看着屏幕,神情冷峻。
来电显示是云城的归属地,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但她大概能够猜着。
因为在这一周来了不少这样的电话。
她坐起来,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就冷淡地看着前方的湖面,上面还有小鸭子在游。
滑动接听,一道女声在手机那端响起:“你好,秦女士,我是‘望安’金融信息服务有限公司的HR,听闻你最近离职了,请问你有意向来我司吗?”
秦恣眯了眯眼,口吻极淡地反问:“请问今天是几月几号?”
“六月二十四号。”
“周几?”
“周六。”
秦恣轻笑了声:“对,今天是周六,现在是上午的十点三十二分。”她扯了扯唇角,很是平静,“今天的你准时进了公司加班,我想你开完一个早会就开始约人面试,我这通电话不知道是你打的第几通,这样的公司……你觉得我会感兴趣?”
对方反应过来:“秦女士误会了,我司是弹性工作制,秦女士方便的话,具体待遇我们可以面谈。”
“我懂,弹性工作制嘛,也就是加班加点可能还不给加班费的意思。你知道吗?如果不是知道你们有电话KPI的话,我是不会接的。”
秦恣对这些行业黑话很了解,她语气轻松: “抱歉,你愿意这样,但我不愿意了。”
不等对方有所回应,秦恣挂断了电话,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眼里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添了几分散漫。
一转头,才注意到一旁两米外的躺椅上也有个活人。
不止是活人,还是个漂亮女人。
女人黑色的长发被盘了起来,几缕发丝随风而动,慵懒又精致,而且她体态好,这样躺着也没把头发压变形;一张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容,从眼影到腮红再到口红,颜色都搭配得刚刚好,而且她的骨相极好,是不化妆也很好看的类型。
还穿着红色的马面裙,腰线明显。
最主要的是,气质太突出了。
像秋季的清霜,像冬天的第一场雪。
贺兰馨的那些成语安在这个女人身上倒是特别贴合。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秦恣自己都挑了下眉。
下一瞬,这个女人的睫毛轻颤了两下,睁开了眼,并且朝着她看了过来。
就两米远,目光不拐弯地正对上。
秦恣面上不显。
自己接电话的声音吵到她了?
秦恣一时间思绪万千,她知道被人吵醒是什么滋味,刚刚还体会过。
她思考着怎么启唇说明,不过也就两秒钟,对方就撤回了自己的视线,这次却没有闭上眼,而是静静地看着湖面。
秦恣悄然呼出一口气,也看向别处。
但不等她联系贺兰馨,贺兰馨自己已经找上了她。
就在秦恣旁边的围栏上,贺兰馨冒了颗脑袋,对她得意地说:“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这里躺着。”
秦恣张了张唇,一个字都还没往外蹦。
随后,她又听见贺兰馨欣喜开口——
“盛小姐,这么巧。”
第2章
秦恣微怔,她没想到一旁的人就是今天的新娘。
按照她过往参加十多场同事婚礼的刻板印象,她还以为这个点的新娘都在后台忙着,等到点了就挽着父亲的臂弯出现。
而且还都得是穿的洁白的婚纱,而不是这样素净的马面裙。
她的脑袋侧过去,而盛行意已经站了起来,更是衬得身形有致,好似雪山上的一朵清莲。
盛行意眼眸含笑,回着贺兰馨的话:“贺兰小姐今天本就是为我的事而来,所以应当不算巧合。”
她的声线清透,跟长相带来的感觉是一样的。
“是哦。”贺兰馨眉眼弯弯。
盛行意抬腕看了眼手表,又冲着贺兰馨有礼地点点头,脸上的浅笑一直挂着:“那么贺兰小姐一会儿见,我的十分钟休息时间结束了。”
“好。”
人就这么走了。
空气中却仿佛留下了点点馨香,顺着风飘到了秦恣这边。
让她动了动鼻尖。
贺兰馨绕过围栏下来,随手抄了把椅子坐着,兴奋地道:“我没骗你吧!”
“没有。”秦恣的鼻尖仿佛还有那清淡的香气,而后想起来一个关键性问题,“你昨晚为什么没提今天的新郎啊?该不会是特丑又大腹便便吧?我这眼睛可不能承受大美女配猪头丑男的苦。”
“那不是。”
贺兰馨鬼鬼祟祟地看了一圈周围,确认没人能听见才又压着声说:“新郎我也认识,长挺帅的,还有一米八几,当男明星都绰绰有余了。就是吧……他是双性恋或者说是gay?这件事没什么人知道,我也不知道盛小姐知不知道。”
秦恣把背挺直了些:“骗婚?”
贺兰馨沉吟,选了个折中的回答:“我不知道。”
她简明扼要地道:“盛小姐是我朋友的朋友,就我以前提过的那个,何念,她前几天出差去了,今天是伴娘,但你还没见过她。也是因为有她这层关系,这次婚礼的主持人才轮到我。”
“何念有个清吧,在这个新郎成为盛小姐的未婚夫之前,我就遇见过,那天他跟一个男的就在角落摸来摸去,你也知道我这人天生就对帅哥敏感,前男友们没一个丑的,所以后来看见请柬的时候,我真的很惊讶,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说?事情这么复杂,我又口说无凭的。”
秦恣不会怀疑自己的好友在造谣,因为贺兰馨这个人确实就是这样,一定会确定了才会讲出来。
“而且他们订婚到现在结婚,时间也才过去两个月而已。”贺兰馨的头发被风吹动,叹息声也一并到风里混着,“就这样吧,我也得去主岛了,一会儿你们就该入座了。”
秦恣:“嗯。”
贺兰馨走了,这一小块地儿又只剩下秦恣一个。
她双唇抿着直线,看着遥远的岸边,眼神有些失焦。
世界上很多事情的确是很难开口的,就像她之前一样,在这次彻底离职前,她曾无数次地想过辞职,到头来也只是脑子里演一遍,等到了早上又得起来去老实打卡上班拿全勤为了业绩而努力。
而且这么多年的锉磨下来,她早就学会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这件事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她就当一抔沙在她手里流过就行。
再说了,这种事情多了去了。
她又不是当事人。
而且当事人要是知道也一如既往呢?
秦恣又拆了糖果,往嘴里塞了一颗。
-
十一点的钟声响起,宾客们陆续入场。
在主岛就能看见很多新娘新郎的大小合适的合照了,如贺兰馨说得那样,见过盛行意真人会觉得这照片修得有些失真,而盛行意挽着的男人也确实长得人模狗样的,是个英俊的帅哥。
单从长相这些外在条件看过去,两人很般配。
不过这场婚礼还有让秦恣意想不到的地方,那就是先吃饭,再仪式。
这倒给秦恣一些微妙的感觉,就好像在故意拖延。
桌面上的菜都摆满了,冷菜热菜都有,宾客们纷纷入座,秦恣也随机地坐到了一桌,这桌大部分都是小孩和家长,吵吵闹闹的。
秦恣刚坐下,旁边挨着她的小女孩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睛扑闪扑闪的,特别明亮,跟她说:“姐姐,你好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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