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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羡舟总算有了开口的机会,朝着她伸出手:“你好。”
她话不是很多,面对刚认识且确定以后不会有什么工作来往的人时,更是显少。
“你好。”陈静莎同她轻轻握了握,将讶异的神情又丝滑地转变为了甜美的笑容,只是暗暗打量着易羡舟的全身上下。
简单认识完,陈静莎再度贴近姜诗意:“诗意姐,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要去的地方吗?”
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姜诗意也做不了主,偏过头望向边上的易羡舟和陆叶灵,征询着她们的意见:“你们呢?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易羡舟想到出门前奶奶说过的话,以及当时姜诗意的反应,说:“奶奶说的那条美食街现在应该都已经出摊了,要不要去看看?”
“可以。”姜诗意转过来问陈静莎:“我们准备去美食街,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吗,要不要一起去?”
“好呀。”陈静莎巴之不得:“我本来就也是想要去那边的,因为听说那边的小吃种类特别丰富,可以让人吃个爽,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完全可以。”姜诗意感觉自己好像真的长大了,纵然心里头再怎么不舒服,也还是可以勉勉强强地把面子工程给撑起来。
“那边距离这儿好像不远,走走就能到了,那我们现在就走吧。”陈静莎说话过程中,自然而然地就伸出手来要挽住姜诗意的胳膊。
姜诗意本来还犹豫了一下,思考着自己这会儿应不应该和同性朋友保持距离。
但一想到易羡舟和陆叶灵都那么亲昵,说明这根本就不算事儿,也不会有人在意,索性将橘子换到另一只手上,直接就跟陈静莎挽上了。
在那两人身子陡然贴近的瞬间,易羡舟倒是没有任何想法。甚至还替姜诗意感到有些开心。
主要是因为姜诗意是个需要社交的人,可她的工作环境又比较自闭,鲜少能够去接触一些外界的人,没太多机会去建立新的友情。现在难得遇到了一个看起来还挺亲切的老朋友,易羡舟就只希望她能够玩开心。
转过头,易羡舟望向陆叶灵:“走吧。”
“嗯。”陆叶灵跟上了易羡舟的脚步。
路上,两人又就着一些细碎的琐事儿聊了起来。
姜诗意走了几步,转头一看,发现易羡舟正在后边儿和陆叶灵面带微笑地谈笑风生着,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神似小丑。
好吧,看来易羡舟对自己,果然就只是看作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协议对象,一个搭子而已。
所以,无论自己挽谁的手,和谁亲昵地走,对她而言其实都是没什么所谓的。倒是自己,好像有点儿太没自知之明了。竟然会在意易羡舟和别人是否走得太近。
等等,她这会儿到底是又在想什么东西呢?她和易羡舟,本来就只有个证上的关系不是么?
兀自哂笑一声,姜诗意摇摇头,挽着陈静莎,继续往前走。
到达美食街那边时,各个摊贩已经将摊子给全部推了出来。
一路走过去,种类繁多。戴着蓝布帽子的大哥正在往肥肠包大葱上刷着油,表皮已经被烤得油亮微焦。穿着青色小马甲的大哥正在甩着一张印度飞饼,手法娴熟,就好像在转动着一张轻盈的白色手帕。脑门油亮的大哥拿着个铁板在小章鱼上压啊压,油渍被逼得滋滋作响。
摊主们吆喝的同时,手上的动作更是一秒也没停过,香味与烟火气夹杂在一起弥散在夜空之中,轻轻地覆落到攒动不息的人群之上,轻而易举地便勾起了人的食欲。
陈静莎大老远地看到一个卖炸串的摊子后,捏了捏姜诗意的胳膊,说:“诗意姐,我想吃炸串了,你呢?”
“好啊。”姜诗意顿了下脚,转身望向易羡舟,问:“我们准备买炸串吃,你们要吗?”
陆叶灵轻轻摆了下手:“我就不吃了。”
晚餐的那一盘辣子炒牛肉已经够了,今天要是再多摄入一些或辛辣或油腻的东西,估计就要完了。
易羡舟也跟着说了句:“我也吃不了了。”
“行。”姜诗意回过身来挽着陈静莎:“那我们自己去吃。”
“好呀。”
两人没再作多停顿,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明明这条街上的炸串摊子挺多的,其他摊子的人都不多,零零散散的,唯独排在这儿的队伍,长得像一条龙。
姜诗意探头看了眼招牌,只见上头黄底黑字地写着“湘云炸串”几个字,朴实无华极了,不禁纳闷儿道:“人怎么那么多?”
“好像是因为这个摊子在网上火了,慕名前来品尝的人就很多。”陈静莎翻出手机里头大伙儿对这家店的点评,拿给姜诗意看:“喏,是不是挺期待的?”
“确实是挺期待的,已经有点儿按捺不住了。”姜诗意说完那话,又鬼使神差地朝着易羡舟那边瞄了瞄。
陈静莎收起手机,打量起了眼前的姜诗意。
和多年前一样,姜诗意还是那么好看。但也还是有些地方不一样。现在的姜诗意脸上稚气消退了许多,五官变得既立体又柔和,甜度里头加了点儿深邃。就好像是从香蕉牛奶变成了可可牛奶。
更令人着迷了。
陈静莎永远都忘不了当年的许多事。她还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因为看起来过于软弱,时常会被一些男生招惹欺负。但每到那种时候,姜诗意就会出现,帮她赶跑那些个讨厌鬼,然后带着哭唧唧的她去买零食吃。
“你别担心,我的绰号是道明寺诗,是这一片区域的霸主!”当时,姜诗意拍着胸脯对她作出保证:“只要有我在,我就会罩着你,谁都不敢惹你!”
直到现在,陈静莎一想起这些事情,心里头都会淌过一阵暖意。姜诗意是她人生中,第一个对她那么好,带着她去见到了阳光的人,所以即便分离,这个人也始终在她心里盘踞着一席之地。
“诗意姐,”陈静莎忍不住喊了一声,“你……还是结婚了啊?”
当年的姜诗意还是个高举不婚主义大旗的人来着。说是感觉一个人也过得好,就不想进两个人的坟墓。
“是啊。”这事儿说来话长,姜诗意捋了一把头发,尽力让自己从易羡舟那边抽离出来,使自己看起来不过于颓丧。
陈静莎一双大眼睛看着她,沉默片刻过后,笑了下:“我只记得当年你说这辈子死都不结了。”
“哈,”姜诗意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月牙,“人么,总是会变的。事实上,就在去年,我也还是没想要结呢。”
“但是,遇到了易羡舟后,就改变想法了吗?”陈静莎迟疑了一会儿后,问:“那你,一定很爱她吧?”
爱?
姜诗意经她一提,心神凝滞,忽而反问:“话说回来,你觉得爱是什么?”
陈静莎稍稍抬起了眉梢。姜诗意突然问这样的话,是不是就代表,她和易羡舟的感情并没有很好呢?
陈静莎一五一十道:“反正我爱一个人的话,就会时时刻刻都想着那个人,念着那个人。还会……”
“想要不顾一切地占有那个人。”
“好吧。”姜诗意撇了下嘴,没有多言。
眼看着前方排队的人群往前挪动了一下,姜诗意跟着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转头望向她:“啊对了,你之前说的是暂时在这边工作是吗?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回云城。”陈静莎露出了一个可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