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龙又得寸进尺了+番外(110)
作者:因风絮 阅读记录
反之,她想知道的,庄夫人也一一做了解答。
这一回得从她晕倒这件离奇的事说起。
绣花针上沾了东西。
这是龙奚醒来后排除各种东西,得出的第一个结论。
缝补神衣的针是柳忠霖给她的,想让她晕倒从而不得不和盛茗徽暂时分开的人,不言而喻。
但她为什么要让自己晕倒,制造这个突然的变故,龙奚一直想不明白。
直至庄宏蕾出现,发出“要单独见你一面真不容易”的感慨时,龙奚很自然就将二者联系起来了。
所以盛茗徽的妈妈和小姨并不像盛茗徽形容的那样剑拔弩张,她们暗地里似乎还有配合。
这一点很耐人寻味,就能琢磨出许多东西。
后面庄夫人也给出了解释,她说很早就有人试图反过祖制,无一例外都失败了。盛茗徽的小姨是她推出去的第一个“盟友”。
必须要用这种表面割裂,暗地里还有黏合的方式。
“祖制拿捏的不是个人,而是这个人背后庞大的家庭体系。”
“你想撂挑子不干,倘若祂拿你最亲近的人威胁你呢?你是不是还得替祂卖命?”
“任谁都能看出里头的门道与弊端,只有我那个傻丫头,一心扑在这上面,仿佛被洗脑了一般。”
“像她这种忠实的拥护者,那位老祖宗想戏弄她多久就戏弄她多久。”
“祂会先让你受伤,让你心存敬畏。再给你一颗甜枣,给你至高无上的神力,让你拥有救世主一般的感觉,让你无法脱离。这是祂惯用的伎俩。我们都能看得出来,只有这傻丫头,傻傻地任祂支配。”
“后面,等你有了异心,或者是祂觉得你不听话了,就会想方设法找出下一位继任者,让继任者继续祂的游戏。”
庄宏蕾很直白:“龙奚,你要想和我们阿峥在一起,你就得跟我合作。”
这次她们完全是顺势而为。
龙奚在盛茗徽身边这件事本身就会被针对,那位老祖宗可不喜欢心思不在祂身上的人,迟早会发难。
庄宏蕾预判到了,提前做了一些准备,故意将这件事扩大化了。
她的女儿什么脾性她清楚。
就是要狠狠地逼她一回,才能把她心里的怨气逼出来。
和盛茗徽说这些事的时候,龙奚特意停下来说:“我不是轻易会放弃的人。追求你的过程中本就什么事都可能遇到,我怎么可能碰到一个阻碍不做争取就放弃?那不是我。”
盛茗徽好奇龙奚所谓的争取是什么:“做个假设啊,只是假设。倘若我真的要开始选夫了,你会怎么做?”
龙奚说:“直接把你打晕,扛走。你是我喜欢的人,怎么可以让给别人?”
在梦里,盛茗徽梦见龙奚和别人在一起了,也做过很多尝试。
但在现实生活中,她只顾着伤心,什么都没做,这一点她真得跟龙奚好好学学。
那是她喜欢的人,怎么能轻易放弃,轻易让给别人呢?
龙奚展开自己的通讯器,递给盛茗徽,说:“这些事都是瞒着你进行的,不知道你听了以后会不会生气?我们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盛茗徽并不知道,庄宏蕾为了今天这场“翻身仗”筹备了十多年。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面对凤凰族人,她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
“我的女儿才七岁,就要举行所谓的“仪式”。我看着她站在悬崖边,瘦瘦小小的,像还没有吸收够阳光的禾苗。我还没教她什么是恐惧,怎样保护自己,她就要站在群山之巅直面危险了……”
龙奚的通讯器接上了她们凤凰的内部网络。
盛茗徽看到视频的这一刻,凤凰小镇正在举行最高级别的种族会议。各个小镇的九广场上,密密麻麻坐的都是凤凰。视频会议是实时的。
所有凤凰都到场了,包括那些还未被孵出来、不会张口说话但听得到声音的凤凰蛋。
庄宏蕾告诉她的族人什么是真正的“仪式”。
告诉她的族人神力的两面性。
“我无数次想这么做,想站在这里揭露老祖宗的真面目,但祂拿我的女儿威胁我。祂让她受很重的伤,祂让她命悬一线,像对待一只轻易会被碾死的蝼蚁那样,摆出一副随时会夺走她的性命的姿态。”
“我不能冒这个险,我只能等着,等着,等她愿意抛弃神力,摆脱束缚了,再给这位老祖宗致命一击。”
此时盛茗徽身体里几乎没有什么神力了。
悲伤掏空了她的身体,也带走了她的神力。
神力本就是一把双刃剑。
庄宏蕾不怕那东西再拿她女儿的性命威胁她了。
龙奚在盛茗徽身边,庄宏蕾相信她会照顾好自己的女儿。不用搞那些玄幻的东西,就像普通人照顾普通人那样,冷了、饿了、病了,都有办法解决。
屏幕上也会播放一些盛茗徽从山崖上跳下来,撞在石壁上、掉在湖里九死一生的经过。
那是从麦铃的记忆片段里截出来的。难怪醒来就没看见神衣,十根手指还用创可贴包起来了。
盛茗徽并没有觉得这个做法有什么不妥。
这些都是真实的,是她每天都要面对和经历的事情。
应该将真相披露给族人。
盛茗徽放下通讯器,靠在龙奚怀里泣不成声。
原因是她妈妈从未跟她说过这些。
她一直以她妈妈为榜样,一直以为她妈妈会希望她当一个好家主,将这个古老的传统延续下去。
实际上,她妈妈希望的,和全天下母亲希望的都一样。那就是希望自己子女平安、健康,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爱那个情有独钟的人。
第93章 一百天假
“多喝水。”
盛茗徽这几天可能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不论什么时候扭头看她, 她都是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
龙奚给盛茗徽递了一杯水,让她多喝点水,补充身体流失的水分。
卸下重担的盛茗徽尚未恢复到雷厉风行的状态, 但已经知道讨价还价了, 她衔着杯沿问龙奚:“喝半杯行不行?”
龙奚狡黠一笑, 说:“行啊,怎么不行?都有办法补回来。晚上喝粥,再煮两缸清汤寡水的东西,你把那些都吃完,一天的饮水量也达标了。”
盛茗徽更不愿意吃那些东西,把杯底扬到最高, 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杯水喝了个精光。
天黑下来以后, 盛茗徽的情绪好了很多。
今天的这些消息来得很突然,她什么都没来得及安排, 问龙奚:“我什么时候回去好呢?”
问的是什么时候回东阁, 她要把家主的事、凤凰小镇的事理一理。
龙奚给盛茗徽算了一笔账, 说:“你在位十五年, 按照人类的说法就是工龄十五年。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工龄一年以上十年以下的, 每年享有五天的带薪年假, 已满十年不满二十年的, 每年享有十天的带薪年假。算下来,你已经攒了一百天的年假没有休了。我建议你趁这次机会把它们都休了。”
凤凰小镇能人众多。不论是盛茗徽的母亲,还是她的祖母、几位姨,又或是底下的主管、片管, 他们会在盛茗徽不在的时候,把这个家打理好。
盛茗徽此时要做的就是休整, 好好休整。
这是对她十多年如一日勤勉工作的补偿。
盛茗徽从没有享受过如此充沛的假期,听完都笑了,说:“这么多时间,干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