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柔耐心地为她拨开层层乱麻。

曲柔：第三，肖怜影的信息素扰乱了你的洛特期，继而扰乱了你的心智，你为她做了一些你自己都不愿意认可的事情，但是你讨厌这种被一个人束缚的感觉，并且你知道你不爱她。

曲柔顿了顿，补了一句。

清寒：你没办法承认你在利用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以你的身份和地位根本用不着她，你找了那么多借口留她下来就是因为你很怕你导的第一部电影扑掉，你一扑工作室和整个剧组都会跟着你扑，连圈内知名编剧也会跟着你扑，这个后果，你担当不起。

这次，魏清寒不再说话，眼神变得比刀锋还锐利。

她要最好的，也想要风险最低的，她自私地想减少一些她承担不了的后果，又想保住圈子里为数不多的一方净土。

她要的太多，什么都要十全十美，她做不到十全十美，那就只能尽可能地减少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

她说不出口，曲柔却抓住了重点。

第33章

曲柔倒是笑了，她笑魏清寒傻。

曲柔：你特么钻什么牛角尖？

曲柔不生气也不愤怒，她不过觉得好笑。她算是在刀尖上一路走过来的人，曲家豪门大//战的时候情况比魏清寒这的残酷多了，她亲哥血脉相连，说要整死她就是整死，一点情面也没留。

曲柔：至于第四，等面试结束我们再谈。

清寒：嗯？

曲柔：嗯什么嗯？你特么傻啊，平时尾巴都在天上，今天埋在土里，还特么是没雨水滋养的那种土。

清寒：哦。

曲柔：哦你大舅爷。

清寒：魏总说你要是实在想他就去接过来住几天。

曲柔：我特么不跟你瞎吹了，我就直说，你要么就狠下心来心狠手辣撕她个粉碎，要么你就好好对她，把心思都放到电影上，感情的事你就随意而安，不喜欢你就尽量忍着别去勾搭她。别忽冷忽热的，拿着把刀那刀刃还是钝的。

清寒：什么鬼？

魏清寒脑袋有点宕机一时半会儿没理解曲柔的话。

曲柔：我的意思就是，你特么要么就当个彻彻底底的人渣，就她那样你就是把她给渣得彻彻底底那她也不能拿你怎么样。要么你就对她好好的，剥离开信息素，把她当亲妹妹宠着，你对你前女友不是分的很清楚么，宠得明明白白，分割得也明明白白。

曲柔说这话其实魏清寒会选择哪个答案她心里是有底的，魏清寒在圈子里的好口碑可不是拿钱或者刷脸刷出来的，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她虽然脸冷，看起来高傲，有大小姐脾气，但除去这些小毛病，魏清寒是个懂礼节，知感恩，心慈手软，善良而温柔的人。

果不其然，沉默过后，魏清寒给出了答案。

清寒：她是个挺好的女孩，才华有的，样貌也是有的。

曲柔：然后呢？

清寒：某种意义上来说，很吸引我。

曲柔：那抹去信息素，你想上她么？

魏清寒摸了摸下巴。

清寒：你和钟老妈子不见面的时候会怎么样？

曲柔：换个词呗。

清寒：哦，莉姐。

曲柔护短，魏清寒要认栽。

曲柔：想啊，想的要死，上次我一句话不说跑去德国，她就在我脑袋里跑，我去了七天跑了七天，回来立马去你公司找她，她一见我就哭，哭得我都觉得我活着没什么意义了。

清寒：嗯，那我没这么想她，也就偶尔想起来一下，还有呢？

曲柔：有空打电话没空微信聊。

清寒：那算了，没这想法，继续说。

曲柔：我和她信息素互不影响，但是抛去信息素我还是想碰她。

魏清寒仔细想着。

清寒：怜影确实很吸引我，但是要走到那一步。。。我好像确实没这个冲动。

曲柔：好了，想清楚了？

清寒：可是她一委屈我心里。。。有点疼。

曲柔：嗯？疼？

清寒：就。。。很怕她哭，她一哭我就觉得我对不起她，虽然我确实挺凶的，反正就是想让她笑，笑起来挺好看的啊。

魏清寒说这句话时抬起了头，眼神空落地望着前方不远处的落地玻璃门，曲柔轻笑，这次她的笑终于不带嘲讽。

曲柔：感情这种事情需要循序渐进，前后都是，你把心放宽，不要多想，不要强求，顺其自然，可怜也好，愧疚也罢，至少你不用和一个你讨厌的人一起工作对吧？

爱情是一件很复杂但也很简单的事情，越是努力去想越是方寸大乱，还不如顺其自然，走到哪里便是哪里。魏清寒混乱的思绪在曲柔的帮助下得到了整理了，这会儿豁然开朗，心情大好，抬手拿起手机看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开始面试。

清寒：面试你来不？

曲柔：不来了，老娘得赶紧回公司，今晚再加班斯莉要怨我了。

魏清寒略显嫌弃地看了曲柔一眼。

陷入爱情里的女人春风满面，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的幸福，魏清寒却开始为曲柔担忧起来。

四姐妹虽然没有一个是直的，但弯也没弯到直接超车，至少对方都是omega或者alpha。曲柔现在是曲家的当家人，她的亲哥哥当时不止一次要整死她，结果自己栽了。曲柔找alpha就代表这一生不可能再有子嗣，未来她们的路只会越走越艰难。曲柔不在意，钟斯莉不在家，但对曲家虎视眈眈的人不会不在意。

其实大不了四姐妹有人过继一个就是了，反正都是自家人，可那些人绝不会这么想。

魏清寒甚至已经默默做好了准备，准备到时候变成曲柔和钟斯莉的后盾。

清寒：喂喂喂，你衣服。

曲柔单手放在口袋里，没回头，继续往前走。

曲柔：那不是我衣服。

清寒：这谁的啊？

曲柔：自己闻闻呗，看看是谁的信息素。

魏清寒清醒了，不上她当了。

清寒：我特么又不是狗。

曲柔：哈哈哈哈哈，我刚才去房间里找你的时候你家肖怜影给我的，说你黑着脸就出去了，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估计找你找急了，眼眶都是红的，我说我能找到你，她就给我递衣服了，这是她的。

魏清寒心里猛然一酸，刚才自己是心里混乱，原因在她也在自己，自己一乱就容易把气放到她身上，这个孩子。。。为什么不给自己发个微信或者打个电话呢？

心里很酸，但表面架子还是得端住。

清寒：添油加醋了吧？你这人不去当娱乐记者真是屈才。

曲柔：我要是当娱乐记者第一个挖你黑料，把你小时候那些破事全部写出来，再组个队固定黑你。

清寒：行啊，反正你黑我挖我黑料忙活的都是钟老。。。板，我就是个艺人，我不管媒体的事。

曲柔：你特么。。。我明天就去找个娱乐记者爆你的料！把你以前喝多了的照片给她们，高清特写，全网仅此一张！

清寒：那钟老板可能就得加班加个四五六七八天的样子。

这次换成曲柔语塞了。

曲柔这次没有添油加醋，恋爱中的女人满面春风，暗恋中的女人在油锅里来回翻腾。魏清寒方才冲着自己又是黑脸，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心急如焚地在房间里乱转，坐如针刺，管思源看不下去，给了她口罩和帽子，肖怜影红着眼眶四处找，找着找着，害怕了。

她自小就不受外人待见，在食物链底层活着，魏清寒是她的偶像，她的女神，她爱着却爱而不敢得的人。先爱上的人是卑微的，地位悬殊得那么厉害，身份亦是如此，她高攀不起却不肯移开眼睛。爱她戏里风华正茂，爱她荧幕里的清冷，也爱她现实中的潇洒自如，因为爱她连同她的缺点也一并爱着。

后来，她和她偷偷爱着的人走得近了，她给了她尊重，给了她得不到的一切，是别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但对她来说全是奢望的东西。她温暖，温柔，会送她回家，会凶巴巴地担心她的安全，会替她找药，分明不需要助理还要替她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