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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成双(150)
作者:塔塔1998 阅读记录
“过几天你回首都,就是真的坐上老爷子的位置了?”谢敏端详着手中枯黄的叶子,突然开口。
谢溪又嗯了一声。
“恭喜。我就不回去了,明天我就准备开车往Y省走,”谢敏仰头看着天上的繁星,好像那是片片雪花悬而未落似的,她看得很痴迷,“一回去我爸我妈又要唠叨我。”
谢溪又也抬头向上看去,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其实你也可以进公司,我不介意。”
谢敏笑了笑。
“进公司干嘛,我现在这样不挺好么?有钱花还自由,想去哪玩就去了,有意思。”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谢敏的嘴唇上下翕动了几下,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父母,我不会亏待。”
谢溪又说得很小声。
闻言谢敏连着点了好几下头,清清嗓子才低声说:“谢谢。”
外人都说谢家双胞胎一个是废物美人,一个是草包少爷。可谢溪又知道,与谢致这个彻头彻尾的纨绔不同,在母亲去世之前,谢敏很努力地想要追赶上自己的步伐,现在基本很少有人会记得,谢敏一手钢琴弹得多么惊艳,也不会记得她为了考入医科大学挑灯夜战熬了多少通宵。
变化就是在那个雨夜,她们在一起剪碎床单想要逃出谢宅时,谢敏泣不成声。
因为母亲生前是很好的人,尤其对家里的几个孩子,与谢敏那严厉虚荣的母亲相比,她更喜和善温婉的大伯母。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用功过,跟继承人沾边的事一件都不碰,在外面花钱如流水,嚣张跋扈胡作非为。
谢溪又明白,她是想替父母赎罪,向已故的大伯伯母赎罪,也是向自己赎罪。
她心里纵然对叔叔婶婶有恨,但也不想让一个孩子来承担上一辈的恩怨,奈何无论她怎样开解谢敏,谢敏都不为所动,固执得很像谢家人。
“姐,我就先走了,”谢敏将一辆装着自己收获成果的吉普车司机拽下来,自己坐了上去,将车窗摇下,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讨打模样,“回头跟嫂子说声谢谢,回头我真请她去兜风。”
谢溪又站在路边,并未阻拦,只是颔首微笑。
“还有...谢致,”说起自己同胞弟弟,谢敏微低下了头,垂下眸子犹豫片刻才说:“他不坏,就是被我爸宠过头了......”
“我知道,放心吧。”
谢溪又打断她难以开口的请求。
“好,”谢敏笑得很开心,却在一瞬间红了眼眶,她颤着嗓子说,“姐,我替我爸妈跟你说句对不起。”
“还有无论你当医生还是做商人,都是我的偶像,真的。你当年走的时候我很害怕,害怕你就这么再也不回来了,我很开心你能找到这么喜欢的人。”
“也很感激她,让以前的谢溪又回来了。”
谢溪又微微皱起眉头。
“你......”
谢溪又刚开口,话便被谢敏抬起的手塞回了肚子里。
谢敏似乎不习惯这样煽情的场面,在眼泪落下的一瞬间钻回了车里,只留下手臂在车门上敲了敲。
“走啦!”
“你注意安全。”
谢溪又向前走了两步,那吉普车已经一脚油门蹿了出去,她只能喊了一句。
从车窗内伸出细白的手摇了摇,便带着其他两台装着衣服的吉普车拐进了岔道口。
谢溪又看着那车消失的方向,心里无比清楚,以后想再见谢敏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些年荒唐行事,谢敏在那个为权钱疯狂的家庭里想必也不好过,她这一走,便是告诉二叔彻底绝了争家产的念头。
“谢敏呢?”
盛灼将车在路边停下,却不见了那个娇小的身影。
“先回去了。”
谢溪又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便叹了口气道:“成年人好难啊。”
盛灼意识到谢敏的不辞而别没那么简单,听谢溪又这样一感叹,便揉揉她的手,她不太会安慰人。
“等再过几年,我们就去旅行吧,把这地球走个遍,去到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谢溪又坐在副驾驶上,偏过头看着盛灼。
“好。”
盛灼含笑应下。
“到时候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淋雨就淋雨,想晚点睡就可以晚点睡。”
“对。”谢溪又接着说:“想看电视就看,想在草坪打滚就打,想踩水坑就踩!”
盛灼被她逗笑,笑过之后轻轻吐出一口气,软声地赞同她,“没问题。”
谢溪又也被自己的幼稚给羞得脸颊一热,很快又想到这车里又没有什么外人,便肆无忌惮地往椅背上一靠,坚定地重复:
“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做一切童年没有做过的事情。
“你还记得小时候那种透明弹珠么?就是很像玻璃球的那个。”
盛灼也显出些兴致勃勃来。
“我只看别人玩过,还有那种五颜六色的糖,装在一个大塑料瓶里,两分钱五个。”
谢溪又回忆起童年未曾品尝过的美味。
“我知道,看起来很好吃,我邻居家有个小男孩,整天流着鼻涕吃这个糖,甜得他不停流口水,他就傻乎乎地站在风口,不知道先擦鼻涕还是先擦口水,两个袖子都不够他用的。”
盛灼笑着说起小时候的趣事。
“我都没吃过。”
谢溪又也感慨良多。
“我当时是没钱买。”
盛灼言语间有些遗憾。
“我当时是大人们不让我吃。”
谢溪又忿忿不平。
“改天去找找还有的卖么。”
“我记得明兰路有家小卖部好像有哎......”
“现在去看看?”
“怎么走呀,你知道路么?”
“......”
第117章 计划
谢溪又在四天后启身赶往首都, 当天傍晚,盛灼在‘蛋壳’对面的垃圾桶上方, 发现了一个冰红茶的瓶子,喝了一半。
这是和温聿约好的接头暗号。
阿枭劝她最好还是不要赴约,因为温聿的阵营问题始终存疑,尤其是在这个多事之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可盛灼还是去了。
单身赴会,甚至没带一把枪。
天台上的风更大了, 呼啸着卷起衣衫,盛灼裹紧外套,寻了个背风的墙角坐下。
“你还真的敢来?”
温聿的声音从一旁的板材后响起, 许久不见他清秀的脸上满是胡茬,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的贴在脸上, 眼窝深陷,看起来疲惫又沧桑。
“李唯民的事不是你的错, 我自然也怪不到你头上。”
盛灼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他消瘦的手腕上扫过,没有主动问起他的近况。
“温白是个谁都不信的人,她突然间就召回了四个身手极好的人, ”温聿眉宇间有化不开的忧愁, “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被派出去的。”
盛灼点点头, “不打紧。”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信任我了,”温聿低下头自嘲地笑了,“如果连你都不信我了,我还真的不知道该下一步该如何走下去了。”
盛灼没说话, 盯着昏暗暮色下的万家灯火, 陷入沉思似的出了神。
“我这次来,是告诉你温白最终的计划。”温聿的声音很坚定, 裹挟着浓浓的恨意似的咬牙切齿地说。
盛灼微怔,最后的计划?
玩这么大?
“代价就是我的左臂废了,差一点就把命留在那。”温聿掀开外套,露出自己软趴趴的左臂,眼底尽显狠厉之色。
“她打算在除夕夜行动,在炮竹声的掩护下,枪声不会过于突兀。”
“除夕?”
盛灼着实是没想过她会选在这样一个阖家欢乐的日子,不让人过好年可是大忌,日后在道上岂不是人人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