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槿语绾竹+番外(42)
作者:浧落 阅读记录
第二、三局两人都没什么失误,但都尽量求稳,没搞些什么花样。不出意外的,两次都是以平局告终。
那位大胆挑战景樆淑的抬手虚虚一拱:“副组长,你赢了。”
“我没喝酒,胜之不武而已。”景樆淑避开了自己第一局里的运气问题,回答得也很客气。
那人输得也很体面,很爽快地说道:“说到做到,明天多跑五圈好了。”
“嗯。”
景樆淑回来,翟沄年已经那好了酒正芳旁边温着──她就坐在离木槿树不远的位置,自己也很容易拿到。翟沄年拿起酒壶,随手挑了个杯子倒上。
杯身绘了木槿花,倒也是应景。
──非要美中挑点不足出来的话,那可能是杯子上这木槿画得并不算很好。
喝翟沄年看着景樆淑了一口,正不知发什么呆,就听景樆淑突然低声说道:“我看到了,第一局你猜我不中了。”
思绪骤然回神,翟沄年脸上显出片刻空白:“……”
翟沄年:“不是吗?风又不归我管。”
“嗯。那…”景樆淑停顿片刻,再开口是话题已经跟山路一样──可以几乎三百六十度转过来,“这花是你自己画的吧?”
“……”翟沄年现在是每天都得有一会儿特别的无话可说,不想说话。
“是。这就看出来了?”
“我还能看出来你像是故意选的这个。”景某恃宠而骄,得寸进尺。
翟沄年打算挣扎一下:“……我随机的。”
景樆淑是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放过:“你刚才明明犹豫了一下才拿的杯子。”
“骗不过你了。”
这会儿齐大小姐就很怀念很久以前的景樆淑了──多好哄,多好说话啊。
“嗯。”景樆淑的语调明显上扬,很是得意。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基本每一个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一起收拾了碗筷和烧烤架一类便又恢复了六组一丝不苟那一套。从各自最常用的路线返回家里,剩着景樆淑磨蹭着等别人离开,而陈川因为还没安排好住处,所以暂住于这庄园里。
“那我去休息了。”
翟沄年本来只是点了点头,但突然又仔细想了想嘱咐道:“明天放假,你可以自己安排,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
简单交代完,陈川就揣着手向今天下午翟沄年安排的房间走去。
景樆淑也走近了翟沄年,后者此刻正靠着那颗木槿花树,支着没受伤的一条腿而坐,手上提了半瓶青梅酒。翟沄年唇色本就偏红,被酒润过后更是明艳。她微微抬眼,眼里流转着笑意,语气算是漫不经心,隐约透着几分撩拨的意思:“景副组长,一起坐一会儿吗?”
后者弯下腰来,两人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彼此的眉眼近在咫尺。
片刻后,景樆淑勾起嘴角:“好啊,但是……你还欠我一杯酒呢,翟大组长。”
说话时,翟沄年刚巧含了一口酒还未咽下,闻言稍微一顿,似乎是在思考怎么拿酒瓶顺手一些。某些人却并不打算走常规的路径,她单膝落地,蹲在翟沄年身侧,指尖落在翟沄年下颌,勾近些许后探身向前。翟沄年没有抵触,手不自觉搭上了景樆淑的肩膀。
酸甜里带着些许苦意的酒,自交缠的唇齿之间渡过。
木槿花枝微颤,紫粉色的花瓣随之而落,趁着夜色飘飘而舞,坠入松软的青草地。
烟青色的瓷瓶轻轻坠地,琥珀色的酒因着惯性洒出瓶口,被暖黄的灯映得近乎透明,折射着细碎的光点。
随着一阵脚步声渐进,景樆淑眉间微微蹙起。很是时候地跟翟沄年拉开了距离。
景樆淑:“……”
她站了起来,手背到身后,片刻后又放到了身侧,显然是在考虑该做出怎么一副姿态会显得正常一点,又该怎么说才会最合乎情理。
反观靠在树下那位,不紧不慢地拿起酒瓶──正好稳稳当当落在地上,没有歪倒。她仰头抿了一口青梅酒,修长白皙的脖颈呈现近乎完美的弧度。翟沄年随即看着略显局促的景樆淑,满眼揶揄以及似乎事不关己一般的幸灾乐祸。
她知道,景樆淑不会把这段关系挑明,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至少现在,她们谁都不至于不打自招地表明关系。
是不合时宜,也是自认没有必要──尽管她们有时也总会有意无意地宣示一下主权。
景樆淑磨了磨后槽牙,故作很凶地瞪了一眼翟沄年,表示一下威胁:别笑,你是当事人之一。
翟沄年眨眨眼,轻之又轻地点了点头:嗯嗯嗯,我装一下。
一番无声的交流下来,景樆淑和翟沄年都已经调整好了状态,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看着陈川走过来。
“副组长还没走?”
“嗯,帮某人打扫一下,顺便怕某些人又磕着碰着了,明儿医院当室友。”景樆淑稍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某些人晃着酒瓶的手一僵,缓缓抬头:“……”
怪有意思的,跟猫一样…怎么就炸毛了?
翟沄年抿唇笑道:“嗯,对。你怎么又回来了?”
陈川也不起疑,可能是因为这几天看来两人关系很是要好,似乎这种对话也很正常。他顺着翟沄年的话说道:“我笔落里面桌上了,回来找一下。”
“副组长,还不走吗?”翟沄年从景樆淑手上借了把力站起来后,看陈川已经离开,声音含笑。
景樆淑看着翟沄年,突然偏头轻声笑了起来,她眉梢微挑:“我如果想住在这呢?”
“当然──”翟沄年说道关键处收了口,她跟景樆淑总是这样,每次说到总要部分都爱吊吊对方胃口,像是有点什么恶趣味。景樆淑也惯爱由着翟沄年,很有耐性地等待着下文,又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来几分期待。
“当然可以,副组长的行为不归我管的。”
34.牵连
景樆淑本来就没想翟沄年会拒绝,所以刚得到回答就像个山匪抢压寨夫人一样,把翟沄年打横抱起,朝着翟沄年的房间走。
“副组长亲自抱你上楼,爱不爱?”
翟沄年靠在景樆淑怀里,话里都是懒洋洋的调子:“我脚伤是因为谁啊。”
有那么一个瞬间,景樆淑几乎都要以为翟沄年猜到了自己给晏清党递了消息,并且故意安排那样的围攻了。思绪一转才明白过来,她这位翟大组长现在很信任她,若非把翟沄年逼得退无可退或者有证据指向不然不会怀疑自己身边人,更不会怀疑到景樆淑了。
想到这些,景樆淑突然有些愧疚──准确来说该是一直都有,只是有时这种感觉总会更加强烈些。
“是,我的错。”景樆淑用很诚恳的语气承认了自己的不是,然后又用一贯宠溺的语气询问,“那么现在您是想躺床上呢还是想坐哪?”
翟沄年毫不犹豫:“床,坐着。”
“遵命。”
翟沄年靠着床头,手里拿着本精装版的《左传》。平日里看来不近人情,清冷出尘的翟大组长,卧室的装修风格却是分外温馨,各种毛茸茸的东西就暂且不提,就连灯光都尽是暖色调,衬得那双虽然漂亮至极却时常显着不近人情的眉眼都温柔许多。
景樆淑很自然地接了盆热水,放在床头柜,揉了揉生活不太能自理的翟组长的头发,说道:“洗漱一下吧。”
“哦。”翟沄年放下书,伸手理了下自己的头发,景樆淑其实也并没有揉得很乱。
景樆淑拧了帕子递给翟沄年,随后拿起翟沄年的书,趁着空闲看了几行。
十来分钟后,景樆淑坐在翟沄年身侧,后者很自然地就靠着景樆淑的肩。翟沄年手里还是拿着《左传》,景樆淑帮她拿着另一边,顺便在需要翻页时稳住书身让翟沄年翻页。
“沄年。”
景樆淑眼神不离书页,只是稍微偏了偏头。
“怎么了?”
“你说……如果我们如智氏族长率秦国军队进攻魏国时一样,突袭余敬鹤,有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