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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收集图鉴(快穿)(21)
作者:那端米凉 阅读记录
此言一出,蔺无归忽然被一道深深的雾气压倒,不停地从喉咙里咳出黑血,她一边咳,一边却露出极难过的神情:“果然,您动情了。无归早该知道的,即是劫难,又哪里那么好度过?您说您杀了那人便回去,可现在的您,还下得了手吗?”
赵寂看着被她重伤的她最得力的下属,神色一阵沉凝,罕见地沉默起来。
她真的不知道卫初宴就是她的情劫吗?
一开始,没有想,到后面,知道了,却已不敢去想了。
可现在蔺无归,却打破了赵寂伪装的不知,令她重新陷入抉择。
蔺无归吐着血道:“王上,您若不愿杀她,那无归去吧,情劫情劫,有情却更是劫,您如今沉溺凡俗情爱,怕是忘了,这甜蜜的糖背后,却是足以令您万劫不复的劫难。那卫初宴该死!”
赵寂眉头紧皱,忽而又笑起来:“你还真是有备而来,连她名字都知道。”
伴随赵寂这句话,蔺无归只感觉到冲进她身体里的魔气更锐利了,切割得她五脏六腑都剧痛不已,可她不在意,她本就已是白骨之身,在战场被尸山血海压了数年,是赵寂将她翻出来,重新给她铸就了血肉。
“陛下,我这一身血肉,都是您赐予我的,如今您若是要收回,我也半分不怨,只盼您能清醒,做回我们魔族高高在上的王,不要再被一个小小的凡人左右了。”
赵寂沉默着,收回了施加在蔺无归身上的术,蔺无归又贪婪地看向她,见她单手撑着脑袋,消倦地躺在那里,虽无在魔界时的强势与杀气,却仍然,明艳得不可方物。
“人间百年,于我们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且华瑶不是还在渡劫吗?我们与仙界的战争还未到开始的时候,再等个数十年,又如何呢?”
蔺无归痛苦地笑起来:“您入障了。那卫初宴,便是您的业障。”
赵寂:“你回去吧,你早该知道,我决定的事情,从无你们反抗的余地。”
此言一出,蔺无归又露出痴迷神色。
是了,这才是她的王。
赵寂挥了挥手,将蔺无归送回魔界,蔺无归还想去人间,但抬手时,却发现手脚都束缚了黑色铁链,这铁链不过砂砾般粗,却坚固到她魔族将军也扯不开,而线的一头,赫然连着赵寂的王座。
蔺无归脑海里响起赵寂的声音:“你既是我的狗,便留在魔界,为我安心守着王座。其他的,劫后再说。”
蔺无归怔愣许久,忽然伏在地上,又哭又笑起来。
遇上算命先生的事情,卫初宴并未同赵寂说,一来她不相信那人的话,二来,还是那句“子不语怪力乱神”,卫初宴对鬼神的态度,承袭至那位天下人的夫子,是避而远之的。
避而远之,不听、不看、不信,便一身正气,心怀坦荡,从来不怕。
这年的五月,发生了一件大事,山陵崩,帝王西去,盛大的国葬之后,新君登位。
赵寂看着那条年幼的龙盘旋在皇宫上头,心中唏嘘,时日一晃许多年了,当年她成魔后扶持登位的赵氏旁支,一晃又传了数代,其实一个王朝本不该有这样长的寿命,若顺天理,传至赵璨这一代,帝王该是昏庸了几代,而赵璨在命数上也该是个亡国之君,但偏偏,这几代帝王都还中规中矩,守住了基业。
因赵寂走前,剥离自己的真龙之骨,为赵氏王朝逆天争了三百年的寿命,为此她进魔界后九死一生了无数次,才有了今天的魔王。如今,这王朝正值中兴之际,赵璨要有一番大大的作为,而卫初宴,生在这样的时刻,也是幸运。
是幸运,也是不幸。赵寂也是个自小受正统帝王之术教导的,她知道,赵璨的心思是什么,也就知道,卫初宴的归宿是什么。
赵寂知道,可她不想去改,她下不了手杀卫初宴,那么,让卫初宴在这种注定为千古贤臣的命运中走到尽头,其实已然是最好的破局之法。
果真,新君登位不过月余,卫初宴便受到召见,那一日帝王让她带了自己的文章去大殿之上,文章传于众臣手中,引发诸多争论,而卫初宴一介白身却成为众臣之中的中心,在帝王的授意与支持下,她与诸位大臣展开了数论辩论,听说,那一日直至深夜,巍峨大殿之中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第二日凌晨,卫初宴回家时,已着了郎官的黑袍,虽只是帝王身边一个小小的侍从官,然而朝堂众人都知道,这天,要变了。
“寂!你在么?我入仕了!你来瞧瞧我!”
卫初宴虽然经历过一日一夜的论战已然很是疲惫了,然而一到家中,她便又有了精神,一路寻着赵寂去了,从被窝里捞出自己的娘子,满心欢喜地给她看身上的官袍,并非得意洋洋,只是想与赵寂分享自己的喜悦。
她追求了许久的事情,如今,终于是看到了希望。
赵寂被卫初宴的喜悦感染,这两日一直萦绕在赵寂心中的冷雾消散了些许,她笑吟吟地打量了卫初宴几眼,煞有介事地点头:“嗯,我家娘子穿了官袍,可真是清俊无双。”
卫初宴便又不好意思起来,赵寂一看就愉悦,将她抱住:“给我摸摸,官袍的滋味如何。”
官袍是什么模样,赵寂能不知道吗?然而即便是她做储君做帝王的那些年,也未曾见过有哪个臣子,将官袍穿的如卫初宴这般不落凡俗、风度翩翩的。
第22章 醋缸
赵寂倚在床头笑,她招招手,将卫初宴拉到身边,用自己的唇去寻卫初宴的唇,卫初宴的反应十分可爱,赵寂兴起,想拉她上去:“你穿上这墨色官袍,倒别有一番韵味。”
卫初宴却恢复了清明,微微退开了:“不好不敬。”
赵寂挑眉,随即,却是笑了,是了,卫初宴自然不会着官袍做那轻浮之事,她早知卫初宴这人骨子里很有些文人气,对身上这身官袍,是肃穆且虔诚的,与她相比,赵寂眼中的官袍,只是权力的一种工具罢了,是她摆弄棋子的一种手段。
赵寂便又想到,此时的卫初宴,也已成了新帝手中的一枚棋子,她收起笑意,眼中墨色渐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卫初宴以为她不开心了,过来亲亲她,被赵寂揪住耳朵,又反亲了好几口,直亲得她眼泛春水,含情脉脉。
“做了官,我知你总是想要做到尽善尽美的,便是我劝你手段轻些,你怕是也不会听。且你初入官场,手段凌厉些反而利于立威,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至于你想说的,你这一天一夜在宫中,大约也已掷地有声地说了。”
赵寂认真说了几句,卫初宴初入官场,还懵懂着,凭一腔志气行策,对赵寂的话,一知半解,但也慎重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赵寂观她神色,见她人逢喜事而神采奕奕,就连眼底眉梢都满是喜色,仿佛对入仕之后的事情充满憧憬,赵寂不由在心中一叹。
她想起当初那乞丐的事情,大概也能猜出,卫初宴入仕是想做什么。这是卫初宴自己选择的路,她已在这条路上走了许多年,如今终于走到了峰回路转处,哪怕路上满是荆棘,而尽头布满利刃,她也会一直往前走的。
永熙6月初,卫初宴携她的文章与口舌,像一颗流星一般飞入沉疴已久的朝堂,从此,天要变了。
她蒙召入朝那一日,朝堂众臣先是为她的隽秀清雅而眼前一亮,却在传阅她的文章《人头税十弊十对》《察举制吞人才论》之后,个个面色阴沉,言官李游首先发难,言道“你敢妄论国之税法之不是”,紧接着众臣也争相开口批判着卫初宴的文章,一时间群情激奋,仿佛卫初宴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新帝赵璨对此早有预料,一直蹲坐上首,只拿鼓励的目光望着卫初宴,而卫初宴也并未叫她失望,以“今有人头税,每每征收,既剥小民皮,只去豪强衣;小民困于税,多不养子、无力守地,豪强悠于税,兼并沃土、仓廪渐深。循环往复,地无民耕,物无民买,入口消减,国库渐空,此税之过也”起头,从李游辩起,不卑不亢将众人所持观点一个个驳了个遍,须知众口则杂,然而卫初宴竟能将他们的言辞从头记到尾,且一一辩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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