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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她的她(102)
作者:韩七酒 阅读记录
...
到了法援中心。
陈燃已经在里面开始接待了。
先来了个老太太,说保姆偷东西,你问她偷的什么?
她说金子。
就从布兜兜里拿出来个指甲刀,指着上面缺的一块,就是这个,我这上面的东西就是被她偷走的。
程与梵愣了下,总算懂了,为什么刚刚陈燃要跟自己使眼色,敢情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啊。
陈燃挠了挠头,眼睛看向程与梵,意思很明白——该说的我都说了,老太太不肯听。
程与梵想了想,问老人家,这个东西多少钱买的?
老人家说:3块。
程与梵也一本正经的跟她说,那这样吧...你回去拿这个做鉴定,要是鉴定报告说你这个是纯金的,那咱们就立马报警抓人。
老人家不情愿:还要做鉴定?她临走前还吃了我两个冰糖心苹果!
一个上午,没什么大事,全是琐碎,东家长西家短。
陈燃伸了个懒腰,生理眼泪都从眼角挤出来。
程与梵看了她一眼“困了?”
陈燃呼口气:“无聊当然困啊。”
程与梵恰好相反,她觉得这样才好。
两人商量着就近随便吃点,出去的时候,就见一个穿校服的小姑娘坐在法援大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程与梵有印象,这小姑娘好像一大早就坐在这儿,校服,高中生吗?
正奇怪呢,那小姑娘却又挪开目光,从身后的书包里摸出一个本子,低着头在上面写字。
程与梵没多想,估计是法援中心哪个工作人员的小女儿。
等吃完饭,再回到法援中心,那个小姑娘还在,但这回没再看她。
今天大概是老人扎堆,约好了一块过来。
她们才回来没多久,这已经是第三个老人家了。
挎着个竹篮,头上抱着头巾,张口就问:你是律师?
程与梵她们点点头说是。
老人家的话匣子顿时被打开,说的挺多,中间都不带喘气的,但总结下就一点,我老头儿在工地上被掉下来的砖头砸死了,包工头跟开发商还有政府,都得赔我钱!
这倒是件大事,砸死人肯定是要赔偿。
不过,没等程与梵提出建议,法院大厅的王副主任就过来了,又弯腰又赔笑的跟老太太说话,哄着哄着把人哄走了。
后来程与梵才知道,老头都死了十年,钱也早就赔过了,只不过儿子不争气,做生意把钱赔了,这不又让老娘过来闹,隔几天都要来一次,这回正巧让程与梵她们碰上。
大家都以为今天就要这么过去的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我有事情要咨询。”
妇女吞吞吐吐,坐下来的时候满脸愁容。
一个人到底有没有事,是可以从脸上看出来的,程与梵觉得她应该是有要紧的事。
“是这样的,我小叔子得了肾病,要换肾,我老公公发话,说让全家人都去配型了,昨天配型结果出来,说是我女儿的合适,他们说人有两个肾,少了一个不要紧,还能救人一命,可是...怎么能不要紧?我打听过了,肾这个东西,少一个影响就是一辈子,我女儿才刚上大二,人生还没开始呢,这要是没了一个肾,往后还怎么过日子?”
女人说着眼泪就开始打转“我就想咨询咨询你们当律师的,如果我女儿不捐肾犯不犯法?我还有一个儿子,离婚肯定是不行,孩子都还小,上学什么的都要钱...”
程与梵问了她几个问题——
有没有打人?有没有限制人生自由?
女人摇头说没有。
没有强制,只是利用道德绑架,这个情况不属于犯法,不管是警方还是法院,都不能干涉。
可这种情况,又真的没有话语权。
程与梵一时间竟然也有点犯难了,不过真要说办法也不是没有,就是不太方便...
视线一瞥,程与梵的目光跟陈燃撞上,随即,陈燃的凳子被程与梵踢了一脚。
陈燃挤眉弄眼——又是我说?
程与梵——快说。
两秒,陈燃边挠头边向一旁看去,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够咨询的女人听见——
“要是孩子不在家,那...肾...肾不就跟着孩子走的嘛,总不能强挖...”
女人像是得到什么指示,眼睛顿时清明起来,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谢谢!谢谢你们!我知道了,我这就给孩子买车票去!”
第六十六章
六点多, 程与梵回家。
这些天,能看的电影几乎都被两人看完了,时也实在是挑不出, 哪怕就是经典老片,也被她们重温了个遍。
“没电影看了, 怎么办?”
时也摊开手,表情有些小可怜的问程与梵。
看电影是两人共同培养出来的喜好, 既能消磨时间,又能增进感情, 聊聊剧情, 顺势说几句挑逗的情话,好方便一到床上,立刻进入状态。
程与梵松开领口的纽扣,露出好看的锁骨。
她去中岛台倒了杯红酒,对着时也勾了勾手指, 拘谨的白衬衫因为松了一颗纽扣而变得嚣张不羁。
程与梵喝了酒,状态很松弛, 时也刚走近,就被她一个胳膊捞过怀里。
低下头顺势给时也渡了口酒,醇而厚,滋味在舌尖久久不散。
“好喝吗?”程与梵问她。
时也心尖猛地一跳“好喝。”
说完,又捧她的脸去看“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很高兴?是因为我让你请假了吗?”
“我哪天不高兴?我每天都很高兴。”
时也想再去挑电影,腰间忽然一紧,程与梵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酒杯, 双手托着她的腰, 趁机凑到她的耳边——
“我想和你约会。”
“嗯?”
“要不要一起泡澡?”
哪怕两个人已经有过那么多次肌肤之亲,时也却还是能因为程与梵这简单的一句话..心脏狂跳。
浴室里。
程与梵一手放水调试温度, 另只手拉着时也不放。
微醺的正好,水温也调的正好。
程与梵回头看她。
无声的眼神,比有声的说话,更具有侵占力。
时也觉得程与梵看自己的时候,眼神像在说——好了,可以脱衣服了。
程与梵的衬衫还没来得及换下,领口的纽扣又被她随意解开两颗,她偏爱黑色,时也从和她在一起,就只见过这人穿黑色的文胸。
黑色,一个极其让人产生诱惑的颜色,有些时候...甚至是挑逗的专用色,时也的神经线像被程与梵捏在手里,那两颗解开的纽扣,就是压在她神经线上的大石头。
时也受不了。
她没出息,经不起这么撩。
程与梵低头,用自己的脚趾勾了勾了时也的脚趾,声音低哑沉魅——“昨天踢我的是它吗?”
两个人挤进浴缸里,水溢出来。
沙发小,浴缸也小。
不过,这种胸腔受压拥挤的感觉,却叫人更能体会窒息。
彼此都很急,又很蠢,程与梵的手忽然变得很笨。
但是不重要,时也喜欢她的笨,那种因为把自己捧在手心,而小心翼翼的笨拙,可以等同于某种珍贵的珍视。
她们贪婪又克制。
疯狂又温柔。
在每一个即将临界奔溃的点,超负荷入侵。
“喜欢吗?”
“喜欢。”
/
周一,程与梵刚把车停下,正要往律所里走,就见听有人在身后喊她——
“程律师、程律师——”
程与梵闻声回头,是一个背书包穿校服的小姑娘,这孩子她认得,周六那天在法援中心一直盯自己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