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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73)
作者:三千白 阅读记录
而在车里:
“明天就不用过来了。”
“啊……”司机茫然了一瞬。心里却又立刻高兴起来。谁愿意每天晚上在这耗着啊。但他还是绷住情绪,问道:“您已经忙完了吗?”
“不是,你总停这,那男的注意到我们了。”女人声调毫无起伏的说。
司机:“……”
*
第五天的时候,男人就没再见到那辆形迹可疑的车了。余烬对此事全然不知,仍旧兢兢业业的完成每天的工作。但是在晚上些的时候,出了段小插曲。
有两波客人因为女伴的问题,竟然吵了起来,隐隐还要有动手的架势。
老板让余烬盯着烤架,过去一个劲儿的劝,又是要免单又是要加酒水。可是两波客人都喝了点酒,身边又带了女人,雄性荷尔蒙飙升到极值,根本不管一个烤羊肉串的小摊主说什么,一胳膊就把人搡到了一边去了。
老板都准备报警了,余烬却是面色一凝。她放下刷了一半酱料,还没来得及撒孜然粉的肉串,冲着两波人走了过去,在路上随手抄起某桌上的一个倒了半瓶的绿玻璃酒瓶。
她径直走到了两波人的中间,在所有人都想到的情况下,把那瓶酒狠狠的砸在了面前的圆桌上。
一瞬间,清脆的爆裂声响,两边离得近的人都被溅上了满身的酒液和玻璃碎渣,但是每个人脸上都只有惊愣而忘了愤怒,所有的声音都像是随着那一声脆响轰然而碎。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妹妹,手中握着一只碎成三叉戟似的酒瓶。她皱着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爱吃吃,不吃滚。”
她声音不大,却在这一片寂静无声里相当分明。
所有人都被这人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人出言反驳。当然,更有可能的是被她手里闪着光、嘀嗒着水的玻璃瓶所震慑。
“行了行了,卖人家小妹妹个面子,女的。”
“在小姑娘这里,闹起来也不好看。”
两边各自有人出来劝解,还不约而同的为己方的欺软怕硬,披上了华丽的袍子。
——啊,女的。
——别和个女的一般计较。
还有人出来打圆场,脸上堆着满满的笑:“行了行了,小妹妹别生气了啊,哥哥们不吵了,你回去吧。”
“咣”的一声,余烬松开了手,剩下的半拉酒瓶顿时掉在了地上。说话的人吓得一哆嗦,脸白了几分。
余烬谁都没看,转身去拿了扫吧簸箕,旁若无人的打扫起来这一片狼藉。
她敛了全部的气势,又变回了那个默默无闻的服务员小妹来。
只是这一次,无论她打扫到哪里,那里的人都会主动起身让开,有的人甚至还会帮她搬起凳子来。
那两桌人都坐不下去了,但也没人直接起身走人,两桌的人都乖乖的在桌上留下了红老头,甚至都没去要找回的钱。
但在所有人中,最惊讶的人莫过于老板了。他再看向余烬的眼神都变得不同。他几乎是一瞬间想起了几天前,自己还曾骂骂咧咧的抱怨这小姑娘没钱还来吃霸王餐……
好像还骂街来着……
一阵冷风吹过,老板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寒凉。
而与老板心情相似的,还有之前几天冲着余烬吹过口哨、开过黄腔的每一个人。
*
余烬一直觉得有人在看她。
其实刚刚所有人都在看她,但渐渐的,大多数打量着她的视线都渐渐收拢。只有这一个,一直盯着她看。但余烬没有理会。反正她也不怕什么。
但目光的主人径直走了过来,还挡在了她的身前。
这就不得不理会了。
余烬抬起头来,眼底淡漠,这是她看向绝大多数人时候的表情。在看到面前这人的第一眼的时候,她生出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不是对这个人,而是对这人的打扮。
有一点点像……方珩。
然而对方目光却黏稠,一寸一寸的扫掠过她脸上的每一处肌肤,像是要将她印在模具里。
“有事?”
对方空咽了一下,嘴唇因激动而哆嗦,她抬手想要抓住余烬的胳膊,却被余烬避开了。
但她还是揪住了余烬的衣角。
她说:“丽丽。”
余烬身子断了线似的僵住,她看着身前的人,表情写满了难以置信。她脑中有无数条弦猛的崩紧,然后硬生生的断碎掉了。
“丽丽,是……是你吗?”她看着余烬魂不守舍的表情,几乎已经肯定了这个念头。
余烬深深的吸气然后吐气。
她声音也发着颤:“文文?”
在她叫出了这个名字的同时,对方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是我!”文文眼圈突然红了,她声音哽咽,无意义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是我,是我……”
余烬手里的扫帚簸箕掉在了地上,她也回抱住对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和文文同桌的女人们都看着这一幕。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那谁啊。”
“没见过,她老乡吧。”
旁边的人轻轻“啧”了一声:
“要是我遇到熟人啊,就算是找个地缝钻进去,也打死都不会认的。”
第050章 小姐
故友重逢, 分外亲热。
因着余烬刚刚的表现,老板没有要求她继续做什么,反而很是大方的给她放了个假,让她陪朋友说话, 甚至还给二人拿了些啤酒。
余烬也不推脱, 拉着文文便坐到了一旁的空桌上。她没能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昔年的小伙伴。还能被别人提起……那个名字。
丽丽。
她最开始的时候的、还没有遇到白苏时候的名字。
她都快要忘记了。
“你是怎么离开的, 家里......都还好么?”
余烬看着小时候的玩伴, 与她不同, 对方与昔年时的模样已经有了很大改变。虽然这张脸依旧是年轻稚嫩的,但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都已经有了成熟女子的风韵。而反观余烬, 无论是扮相还是眉眼,都依稀还是少年人的模样。
是小时候在野地里蹦跳奔跑时候的模样。
岁月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在不同路的人的身上, 早已经有了迥异的印痕。
“……我也同你一样。”
文文微微垂着头,半晌才缓缓说道:“在你走了之后的第三年, 我也从山里离开了,后来就没有再回去了, 那里现在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
余烬抬起头,“你……为什么?云姨怎么舍得你……”
不像她, 有娘生没娘养。文文是有爹妈的。她的母亲云姨是个和善的女人, 很爱笑, 说话声音轻轻柔柔的。每次她去找文文玩或是一起写作业, 那个女人总是会用衣服兜几个又红又甜的山果给她俩吃。
小时候,余烬的二叔每次拿棒子碾她的时候, 云姨见了总是偷偷把跑出来的小余烬藏到家里去,等到那个男人找不到人拿别的东西泄了火, 她才会放她回家去。
如果说对那个地方有什么留恋的话,那云姨一定是头一个。
“我妈死了。”
文文却淡淡的说,目光拉向远处混合着的黑暗与灯火,交缠的点线在她眼底顿挫成了烟火,然后一切都熄灭了。
余烬怔住,她几乎在一瞬间眼圈发红,一种空寂的窒息感扼住咽喉,止住她可能的所有声音。她只觉得脑子嗡鸣一片。她像是见到一颗参天巨树,缓缓的倾斜下来,遒劲的根须拔出土壤,树冠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怎么......”她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
云姨是那样的年轻康健,干起农活甚至不亚于一个男人来。
可这一次文文沉默了许久。
就在余烬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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