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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难当+番外(11)

作者:融泥 阅读记录


“栩儿,你觉得我可以成为英雄吗?”李安载望着眼前人,俊朗的面容隐含一丝期待,似乎她的肯定就是他能做英雄的保证。

“那是当然,爹爹说,玉瑞的国君个个都是大英雄,太子哥哥将来是要当国君的人,自然也会是个大英雄!”江姿栩不假思索地说。

显然这个回答并未让那少年满意,他上前两步,捧着她的手认真问:“那栩儿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江姿栩抿嘴不语,脸颊却微微红了。彼时的她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一颦一笑皆婉转生情,令人心旌摇荡,目眩神迷。然而李安载真实的感受远远不止这些。他总觉得她像一幅还未展开的瑰宝画卷,凡人领略的只是她愿意展示的一小部分,她真正美景尚隐藏在卷中,无人可以涉阅。因此他想拥有她的全部,想用一生来阅读她,探索她,珍惜她。但不知道她愿不愿意给自己这样的权利。

她抬眼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晰地回答:“不管太子哥哥会不会成为大英雄,栩儿都会在背后支持你的!”

“真的吗?”李安载犹不敢相信。

“真的!”她的唇角微微上扬,眼睛出离得澄净。李安载看得呆了,在她的脸变成樱桃色之前,他终于缓过神来,似是被一阵春风拂过俊朗的面容,他嘴角飞扬起来。

“栩儿,将来我若做了皇帝,你就做我的皇后,我若成为英雄,你便是英雄的夫人!到时候我们一起骑马踏遍整个玉瑞河山,你说好不好?”

他自顾自地开始畅想未来,身边人痴痴地笑着,似也跟着他的幻想而心驰神往。

“栩儿,我太高兴了,你站着别动,我要为你舞一回剑!”

永远忘不了那天在大殿中见到的场景,那个意气风发的俊逸少年,在自己面前,用辗转、悠扬、恣意、盎然的翩然身影,尽情地展示着他的理想,和他的远大抱负。

剑在他手里纵情飞舞,许久,许久,直到渐渐与他融为一体。那一天,自己的目光永远地凝滞在他的身上,被他的笑容和自信感染,她甚至预见到了他所设想的所有未来,包括自己从此深陷下去,哪怕幻想成空,哪怕万劫不复。

只是没想到,一晃就是四十五年,我们都没有变成自己最想成为的那个人,如果当初能够预见今日的种种,你是否会后悔,年少时许下的那个英雄梦?

为了那个梦,你赔掉了江山,赔掉了亲人,也赔掉了我们的爱情。

我时常想,究竟要赔什么时候,我们这一代人的血仇,才能真真真正地了结干净?今日的她像极了当年的你,我该怎样做,才能阻止你们骨子里的血脉延续,阻止她成为另一个你?

随着殿内那剑舞声戛然而止,江后的思绪也漫过沧海,回到现实中来。试图掩饰自己眼角的湿润,她下意识地抬手,当指尖掠过那片柔软,却发现那里早已干涸的,不剩一滴眼泪。

第007章 一笑倾城

明明说好要去看皇上的,结果临到门前了又折了回来,燕娘兀自在心里叹息,陪她习惯性地站在这落满清寂月光的廊檐下,看着屋顶快要满起来的月亮出神。

今年玉瑞各地入冬特别早,江南地区大有北国“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之势,夜里尤为寒冷,不知何时宫里竟结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整个皇宫淹没在一片朦胧中,虚幻又缥缈,彻夜燃着的灯笼透着星星点点的光,像一只只烧着萤火的虫。

江后手里捧着的熏炉已经不再暖和,燕娘悄悄地换了个温热的给她。

再过三天就是八月十五了。

八月十五团圆日,却是帝王家的永隔时。那年她为保玉瑞帝脉不落旁支,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李攸烨推上皇位,如今已经整整一十五年了。一十五年前,拥立燕王李戎沛登基的朝臣不在少数,可她最终还是扶持了刚出生的烨儿,这其中的苦涩又有谁知?沛儿说他不会计较,可是时过境迁,他心里真能不计较吗?还有熔儿,如果他没有一个那样的母亲,他本该是皇位的最佳人选,他虽是平和性子,心里又岂会没有怨气?

冷风吹了又来,却没有方才冷了,江后拢了拢衣袖,垂眸看到手中那暖暖的熏炉,冲燕娘感激一笑,洗尽铅华的笑容瞬时将冰冷的夜晚融化掉一半。

燕娘心底一片温热,旁人都说她对皇上太过严厉,太冷淡,只有她清楚,这个女人心思有多柔软,又有多无奈。她见惯了这个站在权力之巅的女人杀伐决断的样子。她的雍容高贵像是与生俱来的魔力,不断征服那些叛逆不安的心。她的手段何其狠辣,对一切妄图颠覆她地位的敌人从不手软。然而正是这个女人,时而散发的温柔气息,让所有人都不知不觉地被她吸引,岁月不忍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令她的美涤尽了沧桑,猝炼成这个世上最绚丽的烟火,但是也给她带来了这世上最不公正和最刻薄的评价。

燕娘心疼她,回殿里拿了一件雪绒斗篷给她披上,转到她面前给她系锦带。

“太皇太后,外面雾重,您披上这件斗篷就不冷了!”

“今年江南似乎比去年冷,不知道江北的百姓如何过冬?”

“您呀别太担心,朝廷已经提前颁布了各地府衙下拨煤炭的法令,江丞相亲自监督,今年啊每家每户都能享着暖烘烘的炭呢!”燕娘低声地劝慰着,帮她系好了带子。

“但愿如此吧!”江后叹了口气,每年朝廷下拨的钱粮真正落到百姓手中的又有多少呢?明知道玉瑞国贪官污吏多不胜数,却也无力去全部清除,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廷冒不起这个风险。

燕娘也跟着沉默了,无声的夜晚,显得愈加为清冷。仰首,月亮的行迹捉摸不定,雾霭织就的纱帐,将天地掩盖于说不尽地寂寥中。江山,江山,如画,也如烟,既是所得,也是所失,谁又能看清那背后的无奈和苍桑?

蓦地,江后侧首,问:“惠太妃今日又来了吗?”脸上的浓愁已经全部散尽,取而代之的是迫人的冷敛。

燕娘小心地答道:“是,惠太妃又来为晋王世子求情,顺便也为皇上求了情!”

江后应了一声,若有所思道:“再过三天便是湛儿的忌日,缺了他总是不好的,让林逊放人吧!”

“那皇上也放出来吗?”

满朝皆知,为了以示公允,那晋王世子在牢里关了几日,皇上也被在清斋殿关了几日。既然晋世子被放出来了,燕娘理所当然地想到皇上也要被放出来。这都十多天没见过她了,清斋殿里吃不好睡不安的,听宫人说,她每天都在里面嚷嚷着喊饿,这小身子骨怎么受得了。

但是,江后却不允,只吩咐:“你代哀家去看看她,正好离先帝忌日还有三天,就让她把斋戒也做了。”

“啊?”当燕娘提着食盒进入清斋殿,将江后的意思告诉她的时候,不出意外地听见了李攸烨的哀嚎。

“啊什么啊?祭祀先帝,按照宗法需进行斋戒七日,你就斋戒三天,认好吧孩子!”

“三天?燕奶奶,您摸着良心说,这是三天吗?这是十三天哪!”李攸烨掰着手指头晃给她看,“我都十三天没捞着吃肉了,整天小米加青菜,我饿……我晕……我想出去……”

“你这孩子,我这不是给你带饭来了吗?”说着瞅瞅四下无人,凑到满地打滚的李攸烨面前小声道,“里面有肉丸子,燕奶奶偷偷给你做的,赶紧吃,别让人看见了。”

李攸烨咽了咽口水,知道事情无法转圜了,赶紧捧起饭来吃,一边吃一边嘴甜地喊燕奶奶最好,把燕娘给乐得,恨不得把这孩子捂在心窝里疼。

燕娘回来时已经很晚了,见江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入睡,仍旧坐在前厅椅子上看书。她抿嘴一笑,知道她面上不说,心里却记挂得很。于是就坐到旁边,把李攸烨的情况说了一说。略去她那些牢骚不提,只重点讲了她身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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