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刺墓gl+番外(28)
作者:肥宅快乐兽 阅读记录
“门。”
这间无比深广的殿室终于到了尽头,白霁指尖触上一样圆形物件,冰冷坚硬,摸着像是门环,被白霁一动,便与门间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寂静之中尤为突兀。
钟林晚突然听见声响,立即紧张起来,牵着白霁的手不自觉微微收紧,白霁动作微顿,右手随即用力,将那门环向右转动半周,对侧随之传来摩擦声响,木栓被缓缓拨了开。
“吱嘎——”一声悬悬欲断的细响,累积千年的浮尘腾然散开,白霁拉着钟林晚后退两步,凝目看向门缝之中,正欲抬脚踏入,左手蓦地给人用力拽住,钟林晚惊恐低微的语声在近旁响起,“别进去……没有人。”
白霁止步看她,掌心中牵握的柔软已开始发起冷来,钟林晚低低喘息两声,忽而提高了声音又道一遍:“里面不应该有人!”
白霁脑中倏然一醒,随即明白了钟林晚在害怕什么,门是方才自己所开,浮灰将散,此前应是从未有人进去过,那么先于她们进入殿内的洛渊等人又去了何处?
白霁目光微冷,侧身向后环视一周,黑暗依旧浓郁浑浊,仿佛正将两人向前推挤,有如实质,钟林晚在旁努力压抑着气息,静默片刻,听见白霁低声开口:“接着走,许是还有其他出口。”
钟林娃低声应了一声,默默随着身侧之人脚步,对方似是顾及她害怕,走得并不快,黑暗之中难辨时辰,不知又过去了多久,白霁终于止住脚步,久久不动。
“小白?”钟林娃担忧地低唤她一声,这里太过压抑恐怖,她手心里已满是冷汗,幸而身侧之人很快便应了她,“我触到了那道缝隙,我们已绕过一周,转了回来。”
钟林晚张了张口,感觉喉咙里干涩发疼,“怎会……”绕过一周,未再发现其他出口,那些人竟是确确实实消失了。
——————————————
钟姑娘=狗勾!(小白会心疼人辣!
第20章 人面
“此处有铜灯,不知还能否点着,谁捡两块石头来试试?”
黑暗中几点火星伴随碰撞声闪烁消逝,数次后终于燃起一簇火光,摇摇晃晃,将周遭几人面容映得明暗不定,似人似鬼。
“这墓距今恐怕已有千年,灯油竟还能点着,莫不是以传说中东海人鱼的膏脂炼成的罢。”林旸抱臂而立,看着铜灯神情戏谑,“王室贵胄的待遇果真非同一般。”
洛渊安静立于林旸身侧,右手按上剑柄,蓦地一道流光闪过,铜制的古灯已被拦腰断为两截,林旸在灯盏掉落前一把接住,挑眉觑了洛渊一眼,“墓主身份都尚未摸清,你便将人家家里物件毁了,怎么名门正派也这般不讲道理?”
洛渊浅淡勾唇不语,手上动作未停,一连将几支灯柱斩断,一一分与众人。
火光映照出六道人影围在一处,除却洛渊林旸,另有两名应邀而来的武林侠士,其中一位是个矮小精瘦的铁血门弟子,名为王义,另一位自称九华弟子萧慕声,面相倒是生得俊雅,能令人多看一眼,余下两人宽衣紫袍,便是设下圈套杀人饮血的万劫教之人,仔细辨来便能认出,其中一个竟是大殿内跪在地上两股战战的左长老,这时教主不在眼前,他便又恢复了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架势,以眼色驱使教徒接过灯盏,全无要道谢的意思。
几人身上多少带了些划痕破损,衣裳亦都染了脏污,王义脸上尚留着惊魂未定的惶恐,他们适才一直疲于奔命,此时将停下脚来喘两口气,殿顶坍塌时所有人都落了下来,侥幸活下命来的外来人与教徒间起了冲突,很快便被从天而降的巨蝠来了个黄雀在后,那些巨蝠凶猛迅疾,远非常人能敌,很快便有不少人被分而食之,场面异常血腥,余下之人且战且逃,也无暇再顾及敌我,推挤着一同往上游奔去,见到河水中的浅滩便攀了上去,而后一路逃到一座“城门”前,厚重沉实的大门不知被何人推开一道缝隙,众人一窝蜂涌入,一路闷头狂奔,待停下脚步,便只剩下了他们六人。一切都发生得太过惊险突然,洛渊虽有心于人群中找寻白霁钟林晚,到底未能寻见两人踪影,如今再想返回头去,只能另作他想了。
名为萧慕声的男子看来谦谦有礼,接过灯盏后温声道了声谢,自言若是侥幸能够逃脱,他日必亲往凌霄登门拜谢,看上去倒很真诚,不像客套,他似是对洛渊格外青眼,众人通过第二扇门时第一个招呼的便是“洛姑娘”。
洛渊神情淡淡,似不以为意,“萧公子不必客气,方才多亏萧公子发现了第二道门,我们现下才可在此休整。”
“洛姑娘这便不懂风情了,萧公子岂只是想登门道谢,分明是想借此良机上门提亲才对。”萧慕声尚未应声,林旸先在旁一脸讽刺地接过了话去,一双含情摄魄的桃花眼直勾勾盯着对方,面上虽带笑意,目光中却冷得要命,似要将他全部心思都给看穿。萧慕声被林旸一语挑明心事,窘迫得整张脸红如炭火,耳根子都燃了起来,结结巴巴解释道:“这位姑娘抬举我了,洛姑娘仙姿不凡万中无一,我这等凡夫俗子怎会配得上她。”
萧慕声显是自贬退让,林旸却像听不懂似的,竟自冷笑出声:“怎么,若不是凡夫俗子,你便自觉配得上她了?”
萧慕声给人句句紧逼,面上亦过不去,他因生得俊俏又师出名门,一向受人追捧夸赞,几时受过这等揶揄,见林旸决心与他过不去,声音便也低沉下来,“我心中如何想洛姑娘与你何干,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林旸给他一句话问得微微怔神,尚未开口,一道清淡语声在近旁忽然传来,“有关。”
林旸神情微滞,转眸看向身侧之人,恰与一双幽静漆黑的眸子对上,对方似是一直注视着她,见她看向自己,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淡淡开口道:“林姑娘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萧慕声想不到洛渊竟会出言维护这名女子,面色登时难看起来,好歹知晓不能对洛渊摆脸色,咬牙狠瞪林旸一眼,甩袖背过了身去。
林旸自看出萧慕声一路有意偏向洛渊,心中便莫名其妙憋闷烦躁,也不知自己哪根弦搭错了,时不时便要呛他两句,此时真得了洛渊维护,反倒觉得不自在起来,未再接触洛渊看向自己的目光,自顾观察起这间内室来。
若不出所料,此处应是座墓穴无疑,方才将点起灯盏时她便注意到,此间墓室的墙面上生满白斑,排布紧密,待凑近来一看,才发觉这些白斑竟是一张张面容各异的“人脸”,有男有女,从老至幼,神情无一不惊恐痛苦,狰狞破碎,密密麻麻地贴满了整间墓室,直看得人头皮发麻。
另一边左长老亦在观察这些“人脸”,余下这六人大致可分为两派,虽说彼此互不对付,性命攸关前也只能暂时抛下矛盾,活着出去才是最为紧要之事。
左长老盯着一张“人脸”观察片刻,竟伸手在那面皮上摸了摸,语声嘶哑难听,“是真的人皮。”
林旸余光瞥见,只觉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恶心得嘴角微微下撇,“这墓主人实在怪胎,口味这般低劣,还不知这间墓室中封住了多少人命,我看这里古怪得很,想必阴气极重,说不定那些惨死之人会将怨气统统发泄在我们身上,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其余人听清林旸所言,纷纷点头应和,便连萧慕声都觉身处其中太过渗人,不情不愿地点头应了,除了最远处始终一声不吭的王义,林旸有所察觉,抬眸望去,这个精瘦干练的汉子此时面色白得不似活人,身体哆哆嗦嗦地不住发着抖,满眼惊恐地瞪着墙面某处,连手中火把都已拿不稳当,火焰投出的阴影印在墙面上摇摇晃晃,衬托得室内氛围愈发诡异起来。
林旸挑了挑眉,虽察觉出对方状态不对,依然死性难改地调侃了一句,“这位兄弟,我方才只是随意猜测一下,倒也不必如此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