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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樟树那家的儿子在外面做生意不也买的一种牌子,那老头是这么炫耀的。”
虞谷懒得搭理这种话,她没急着上去,先把车里的东西卸了。
赵金凤很想问点进展,碍于邻居在这里也不好开口,目送虞谷上楼了。
邻居还在问:“那姑娘县城人?有没有结婚呀。”
赵金凤转移了话题,虞谷走到转角不忘说:“都十点了,妈你早点睡,王阿姨你也是,今天的钱我微信发给你,辛苦了。”
她说话听起来和气,实际上也有赶客的意思,楼上的郦安筠在音乐的间奏听到了虞谷的声音。
虞小杞说:“小姨回来了。”
十点超过了小学生睡觉的时间,换上睡衣刷过牙洗过脸的虞小杞迅速跑到自己房间,关上门还冲郦安筠挥了挥手,装酷的小妹妹干这事一气呵成,可见平时也没少对虞谷阳奉阴违。
虞谷刚走上来,虞小杞的房门关了,她看见坐在客厅的郦安筠。
老房子就二层半,这一层还是虞谷年初刚让边亿装修的,起码刷了漆,看着没那么破破烂烂。
电视还是边亿友情赠送,实际上家里没人看电视,偏瘫的虞爸都爱看手机视频,那么大的电视也就周末虞小杞看看动画片。
郦安筠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估计是还没结束,都没空看虞谷一眼。
她鲜亮的蓝色百褶裙在光下像是会发光,宛如盛开的睡莲,虞谷带着赶回来的风尘,这一幕恍如梦境,虞谷都不敢再踏出一步,仿佛靠近梦就会彻底碎裂。
郦安筠玩完才放下手机,她抬眼看虞谷。对方的外套很大,按理说从视觉上会把人六四分,但虞谷各自很高,比例太好,这种风格仿佛与生俱来适合她,更像橱窗里朝着外面的固定表情模特。
“这都十点多了,你才回来啊。”
郦安筠看她还站着,干脆起身,“那我走了,明天……”
还没说完,站在楼梯口的人走过来,身上的寒气兜头淋了郦安筠一身,她都觉得冷,“你开车是不是开窗?”
虞谷嗯了一声,她的脸颊擦过郦安筠的颈侧,这种温热的触感更像是过电,郦安筠伸手回抱了她,嘴上还是嫌弃:“衣服好脏。”
“你不能说点好听的吗?”虞谷忍不住说。
“我只对客户说好听的,”郦安筠还要犟嘴,“你又不是客户。”
虞谷没松手,她微微闭眼,疲惫一直萦绕着她,她仿佛在沙漠行走多年,近在咫尺的郦安筠也像海市蜃楼。
那真正的绿洲郦安筠,她还能触摸么?
房间开了个小缝,在里面贴着房门听动静的虞小杞打开门就和虞谷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郦安筠背对着房间看不见,虞小杞对上小姨的眼神吓了一跳,迅速关上门,哐当一声,郦安筠转身,“什么声音。”
虞谷松开了手,“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小杞刚才还没睡觉吧?”
这话也不是质问,郦安筠却有种收买小孩的心虚,特别是打听到那位林老师对虞小杞对关心,还有和虞谷吃过好几次饭的特殊待遇,她的尖酸又忍不住冒了出来,“不用我买是吧,林老师会给小杞买是么?”
她一急眼就容易破音,郦安筠本人也清楚自己的缺陷,工作场合是锻炼出来的纹风不动。
可这段感情不是工作,她的游刃有余终究要折损在愧疚、欲望和嫉妒中,十多年的分开,她根本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有没有人挤进虞谷的心门,或许不用跻身,靠近都足够她浮想联翩。
嘴硬没什么用,心里说关我屁事也没用,但凡她现在在苍城,估计已经用高压工作转移注意力了。
但这里是扬草,甚至是虞谷生活的家,郦安筠无处安放的好奇心在虞谷回来前就发酵完了,虞小杞还告诉她虞谷房间有她的照片。
郦安筠心痒难耐,但又好面子,没提出想看。
她苦苦压抑的意气用事变成到嘴边的酸味反问,虞谷笑了一声,“是啊,那是外人。”
郦安筠顿时漏气,虞谷去房间换衣服,一边脱外套一边说:“我要去洗澡了,你今晚是打算留在我这里?”
她看了看地上新玩偶,郦安筠还给虞小杞买了不少东西。
邻居眼里郦安筠是开豪车的阔小姐,和赵金凤形容蓝白的车标,赵金凤更不懂,她也不知道郦安筠做什么,反驳不是做直播的。
至于和虞谷的关系,一般人不会往那边想。
室内突然好安静,重新改过的老房子二层的装修甚至算得上现代化,茶几上还有虞谷会看的杂志,也有不少风格各异的请柬。
乡村婚礼的请柬会单独给开席的厨师发一份,红色特别晃眼。
郦安筠呼吸一滞,“不是说明天去市里吗?”
虞谷嗯了一声,“明天小杞学校的车九点出发,她有她的路线,我们做自己的事。”
她好像完全不像是明天要去开房的,郦安筠在心里骂自己色鬼,面上哦了一声,“那我走了,明天你过我那。”
虞谷打开房门,声音混着换衣服的声音,“来都来了走什么走。”
她话还挺强硬,似乎觉得好笑,“你还会害羞?我们以前又不是没睡过,昨天不是还一起睡的?”
郦安筠还是要面子的,“你少管我。”
虞谷:“我不是要求你留下来吗?明天开你的车去,我那车去市区进不了主干道。”
她口气实在太自然了,郦安筠差点以为她俩同居十几年,结婚的老夫老妻都没这样的吧,她实在忍不住,“你就不能买辆新的吗,这车是不是都快报废了?”
虞谷完全没寻常人在喜欢人面前的自卑和窘迫,她换了睡衣走出来,拎着脏衣服去洗衣房,声音由近及远,“还能开,先凑合,买辆新的也是卡车,照样进不去。”
她一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转身看向郦安筠,像是告诉对方,我就是这样。
洗衣房和阳台客厅连成一片,洗衣房上面的灯亮起,正好洒在虞谷身上,郦安筠脑子不是什么豪车破车,想的全是——
真想抱她。
她就这么走了过去,心想虞谷这房子真大,几步路居然要小跑。
虞谷被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时候郦安筠已经圈住了她的脖子,呼吸喷在虞谷的脖颈,喊了声她的名字。
“有何贵干?”
瘦高的人搂住郦安筠的腰,女人长长的裙摆扫过虞谷睡裤的裤脚和毛绒拖鞋鞋面,比当事人还要缠绵。
郦安筠:“亲我。”
虞谷拒绝:“不要。”
怀里的人怒目圆睁,光下睫毛都根根分明,虞谷想到她以前拿胶带贴双眼皮,问了句:“什么时候割的双眼皮。”
她这人实在不解风情,郦安筠咬着牙说:“高三暑假。”
虞谷哦了一声,“还整容了啊?难怪看着不像。”
郦安筠踩了她一脚,“你才整容!我没有!”
她踩着的也是虞谷这里的拖鞋,没什么威慑力,这点重量还没煤气罐来得沉,虞谷轻而易举地把人扛起,“那我检查一下。”
骤然的腾空把郦安筠吓了一跳,她莫名觉得这个动作特别眼熟,几秒后想起分开的时候虞谷和边亿各自扛一个煤气罐还聊林老师,又不高兴了,“你放我下来,你那林老师怎么回事!”
虞谷不放,她颠了颠郦安筠,把人转了一圈抱起,脸不红气不喘地说:“你真的没做什么科技项目?”
郦安筠脸都涨红了,虞谷抱她没任何旖旎可言,总让郦安筠觉得自己是刚被宰完的牛羊猪肉,“你在怀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