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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谷:“为什么是我点, 你点了我给你去拿就好了。”
另一个仪葬队的小明星路过,哟了一声, “不给跑腿费啊,那我也要一杯。”
崔蔓声音听上去懒洋洋的, 邱艾看了她一眼, “你那茶杯一没水就有小妹妹给你添茶,不像我,我唱得嗓子都哑了……”
她一边说一边还往嘴里塞茶叶蛋。
被指控的人还挺无辜,早晨的高山山村云雾缭绕,鸭鸣村鸭子不多,羊倒是不少, 走路不注意就会踩到羊粪。
虞谷:“先给钱。”
她还给吃完饭的狗擦了擦嘴, 干这行的人多半认识,就算不是一个班子的一年到头碰见几回也都眼熟了。
虞谷的狗是只纯种田园犬, 力气很大,还能帮虞谷扛口锅,才一天而已,都能学会放羊了。
她看狗的眼神亲昵无比,崔蔓还忍不住嘴贱,用鞋尖撞了撞邱艾的鞋,“你看虞谷对狗都比你温柔。”
邱艾喜欢虞谷嚷嚷得人尽皆知,中年大叔阿姨压根没往那边想,剩下的则是完全看出来邱艾就是调戏虞谷而已。
坐在一边来考察的孙盎然一行人若有所思。
邱艾骂了崔蔓一句,又对虞谷说:“你不是顺路吗?”
“你下过道没几分钟就有咖啡店吧?”
邱艾不是扬草人但不妨碍经常从隔壁县城溜达过来玩,刚才过来吃饭也听到孙盎然她们在聊天,提到郦安筠不在。
她哼哼两声:“你反正要去接郦小姐,顺路买买怎么了!”
一般人都听得出她们还挺熟的,虞谷也不否认,“你点完把取餐码发给我。”
一边的崔蔓咦了一声:“郦小姐不在吗?”
她看了眼还在吃饭的那桌,大家对来考察的小队伍也都很客气。行业相关,一般人觉得晦气,更别提采访问点心路历程了。无论是敲锣的还是抬棺的大叔都挺喜欢和她们聊天的。
村里有些老人剩下的日子也不多,特别爱照相,这几个人还真的拍了不少,说是之后会洗出来让人送来的。
邱艾摇头:“不在啊,我听说昨晚虞谷开车带她走了,不知道怎么只回来了一个。”
她难掩八卦,又要装模作样压低声音,实际上谁都听得到:“听说你们睡在一起啊?”
崔蔓吹了一声口哨,被打趣的当事人这些年被生活磨砺得脸比城墙厚,反问:“那不然和你睡?”
邱艾像是被捶了一拳,别过脸说:“那我还不如和崔蔓睡。”
崔蔓像是路边看热闹被拽了进去,喂了一声,“谁要和你睡。”
虞谷已经带着狗走了,她挥了挥手:“要喝的过两个多小时再点吧。”
她开车回去还要时间,好在这两天天气不错,山路弯弯,白天风景很好,鸡毛坐在副驾驶座探出窗外吹风,被郦安筠嘲笑老土的车载U盘模式音乐正在放十年前的歌单。
虞谷从小到大的生活没什么多样的娱乐,反而是学生时代的郦安筠每年都要写很多愿望,比如去看演唱会,比如得到某歌星的签名……相比之下虞谷只喜欢收集杂志赠品,还经常被郦安筠征用贴文具盒了。
虞谷加了郦安筠的微信,对方的朋友圈和自己一样拉不到底,工作也占了大部分,但仍然能看得出她工作之余的探索世界,或许是在出差之地的打卡。
她们实在没什么共同好友,虞谷也不知道对方的评论是什么样的,只是默默点赞。
结果不小心点太多,刚才郦安筠还特地发微信骂她:有完没完了,我后台的红点提示都是你的。
虞谷回:你不是和小孙说关了朋友圈入口了?
郦安筠秒回:你怎么还和小孙聊上了。
虞谷:也不用这么警觉。
她的用词很容易把郦安筠惹毛,接下来都是郦安筠两个字的骂句,文字都能自动转语音。
虞谷还挺受用,开车前回了一句语音:“我就是想看看你这些年在干什么。”
这些年三个字轻飘飘,实际上过了太多,太多年。
一条狗一年就可以长成大狗子,一个人一年没什么变化,十年却也天翻地覆。
她们的身体比感情率先靠近,实际上仍然隔了万重山。
学生时代没谈过像是骑驴上路之前的吊在眼前的一颗苹果,这颗苹果至今仍在,摇摇晃晃到彼此只咬了一口。
具体什么味道还要尝尝第二口。
郦安筠也发了语音:“看完了有什么感想吗?比不上虞老板生意兴隆,还能卖那么多花生酱。”
她在虞谷还没加上微信前就率先浏览了虞谷的视频账号,这个行业男人居多,虞谷相貌中等偏上,气质身型都和村不太相关,很多人还以为她和很多账号一样是工作室人设。
但她不是每个视频都是同一场景,看得出家里是农村自建房,院子很大,日常发得很随意。不工作随便炒几个菜都色香味俱全,偶尔发一些做饭教程,居然还有田间劳作的视频分类,也是为了引流橱窗里的花生酱和糯米烧酒。
好看的人干活赏心悦目,视频底下经常有用户对虞谷的手大夸特夸,杀个鱼夸、杀鸡夸连拔猪毛都要夸。
最后补上一句郦安筠看了都蹙眉的骚话。
她开车回家躺在床上还回味了一遍,发现这骚话说得也算恰到好处,虞谷力气很大,郦安筠被她抱着稳稳当当,手指粗糙也算别有风味,嘴唇……算了真的。
再想又睡不着了。
郦安筠没去看虞谷的回复,缩回去补觉去了。
等她被闹钟叫醒的时候听到了房间外的声音,田兰月已经起床了,不知道在和谁说话,还挺客气的。
这声音也很耳熟。
虞谷?
郦安筠打开门,虞谷正好从她房门路过,现在不到早上九点,田兰月似乎要出门。
“你醒了?”
虞谷问,目光扫过郦安筠的睡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
郦安筠惊讶地问:“什么时候来的?”
虞谷的头发有点乱,嘴唇也干干的:“就刚刚,阿姨给我开的门。”
郦安筠又看向田兰月:“妈妈你不是要睡到中午吗?”
田兰月坐到换鞋凳去了,似乎要出门:“差点忘了今天还要去你外婆家做豆角酱,要是迟到了要被骂死的啦。”
妈妈也会被妈妈骂,郦安筠难掩幸灾乐祸,一边的虞谷把她的坏笑尽收眼底,伸手勾了勾郦安筠的手指。
当事人吓了一跳,对上虞谷似笑非笑的眼神,夜半温存的触感卷土重来,她的心慌了两秒,不服输的德性占据其上,反手握住了虞谷的手。
田兰月:“那你们也路上小心啊。”
郦安筠:“我送你去?”
田兰月:“你送我干什么,我开你的车就好了呀,虞谷不是接你去山上么?”
她刚才在电话里也听周绢花说晚上虞谷的侄女来她那里住,“你妈妈我准备晚上去你外婆家烤肉,欸虞谷你侄女爱吃牛肉还是羊肉啊。”
一般人是不会在老人家搞烤肉和涮锅的,田兰月就是这个德性,郦安筠可能还比她养生一些。
虞谷:“都吃的。”
她也知道这很麻烦:“我让人把肉送到外婆家里去好了。”
田兰月刚要拒绝,虞谷已经把电话打出去了,她都没松开牵着郦安筠的手,两个人一个人袖口很长,一个睡衣的袖子长长,从田兰月的角度也看不出什么,顶多是站在一起。
实际上被田兰月看到也没什么的,但郦安筠突然不想把田兰月很满意虞谷这件事告诉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