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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愿大冷天也喝冰的,看上去一杯能喝一天,边亿就没怎么见过她喝水。
“你不能自己拿吗?”
边亿本能觉得她危险,恨不得这个项目早点结束,沈愿却把手插进了边亿工作服的兜里,抓住对方,“你给我拿。”
边亿刚想说凭什么,转头看见女人低头掉在地上的眼泪。
边亿拧开了矿泉水递给她,“我不适合谈心别找我啊,我也没听多少。”
就刚才那么一会,边亿能听得出沈愿打电话的对象是家人,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和自己求婚的人,边亿不算非常心动,顶多是偶尔吃饭多看两眼。
长得好看,赏心悦目,也的确很像她喜欢的女明星。
气质而已。
偶像早就结婚,都不拍电视剧了。
本来要来这边的工人都识趣地离开了,孙盎然没胆子打探老板的感情生活,私底下倒是很好奇。
沈愿:“我明天回。”
边亿哦了一声,还是忍不住说:“家里有事啊。”
说完她在心里骂了句自己有病,接茬干什么。
沈愿顶着微红的眼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边亿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刚想离开,对方就抓着她工作服兜里的布料做支撑踮起脚亲了她一口。
边亿不抽烟,家里老母亲爱抽,现在年纪大收敛多了,但她对这种味道很熟悉。
按理说这种味道并不好闻,沈愿只抽一口,像是挥霍,靠近的时候还是香水味更浓郁。
一瞬间边亿有种掉进水井的感觉。
冰冷、窒息又不高兴。
不高兴这个人的眼泪蹭在自己脸上,不高兴不打招呼地亲吻。
不高兴这种戏谑的态度。
亲吻应该是郑重的,就像承诺。
边亿相亲的对象有男有女,得益于她平时暧昧不明的态度,她妈到现在都妥协了,觉得她有个伴就好了。
实际上人要将就很容易,糊涂、凑合地过一辈子。
边亿不愿意,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别人不接受她过分硬朗的气质,擅自把她划到她不太女孩子的标签,她也无所谓,这样的人不是她想要的人。
她想要自己愿意看很久的人。
虞谷说那你养条狗每天看着也能看很久,很可爱的。
这个人开玩笑很有一套,边亿无语好半天,“那你看郦安筠就像看狗?”
虞谷笑出了声:“那我又没让鸡毛回报我。”
“但我对郦安筠是有所图的。”
她没说图什么,这些年边亿看得清楚,虞谷想要爱。
得不到这样的感情也不会怎么样,但人就是因为欲望生动。
就像这一刻,沈愿看着她的眼神,欲望毫不掩饰,边亿不怀疑对方的动机。
边亿抓住沈愿的手,难得褪去了几分平时的愚钝,咬着牙说:“沈老板,往哪里摸呢?”
边亿是短发,但也没有很短,保持一种很有精神的状态。
纯看眼神的话,她比虞谷还精神很多,沈愿见过她和工人聊天,哈哈大笑都中气十足。
工人队伍里有中年女人,也有年轻的,一般做到老板也不用干粗活,边亿却不一样。
她扛水泥浑身脏兮兮也无所谓,上再苦的班也不知道在乐什么。
沈愿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很夺目。
真是奇怪,她见过很多比边亿优秀的人,却没有人精神面貌超过边亿,像是岩浆,滚烫无比,让人想跳下去。
沈愿贴在她身上,她在现场完全是指挥型老板,每天出现都像要去拍杂志的。
高跟鞋尖撞上边亿做工穿的运动鞋,看上去都和般配无关,偏偏有人身体前倾,像是要送一场飘落的桃花。
“晚上去我那吧。”
沈愿的手还没从边亿的衣兜拿开,反而摸了一把边亿的腹肌,心想郦安筠还是判断失误。
她更喜欢试新菜。
边亿把她推开,冷冷地说:“没有夜间送货服务。”
她也没那么硬心肠,能感知沈愿此刻蓄意勾引下悲伤的影踪,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到店自取的话,我考虑一下。”
安全通道的门关上,沈愿抿了抿唇,她低着头看了眼手机的消息,回了母亲一句——
我有结婚的人选,不用你操心。
那边的人追问:谁家的小孩,他父母怎么样?
沈愿顺从多年,终于想叛逆一次,她回复:我只会和女人结婚,家里的一切都和我没关系了。
就算你增加租金收走别的我也无所谓,我会把公司搬走的。
妈妈两个字沈愿输入又删除,变成一句:女士,很抱歉,我要和我想要的人结婚。
边亿关上门和郦安筠撞个正着,郦安筠问:“沈愿呢,你看见过吗?”
嘴唇还火辣辣的边亿本来就后悔自己说的话,看见郦安筠更烦了,“你没长眼吗?”
郦安筠热恋中懒得和她计较:“你干嘛捂着嘴,上火啊?”
几秒后她想到了一个荒唐的可能,边亿已经走了。
晚上沈愿打车到门店楼下,她给边亿发了一句语音——
“边老板你好,我来到店自取,你准备好出餐了吗?”
第72章 副cp-小熊心愿
边亿走的时候就后悔了, 她在家烦躁了很久,试图给沈愿打电话解释自己刚才的鬼迷心窍,但一拿起手机看到沈愿的账号就想到那一瞬柔软的触感, 和对方背对着门打电话渗出来的落寞。
边亿不懂, 她到底在难过什么。
如果她和沈愿是朋友,像虞谷、柯渺那样的, 她大可以直接问一句你怎么了。
只是沈愿人如其名, 宛如深渊, 让她却步。
今天边亿父母去外地参加婚礼顺便旅游,预计要好几天才回来, 她最近的烦躁无人知晓, 即便和虞谷发了牢骚也没多大用处。
这种悸动实在惹人烦躁, 边亿终于明白为什么虞谷高中的时候为什么总是心不在焉。
当年她们只是学生, 有大把的时间发呆,现在工作繁忙, 边亿只能在间隙里思考。
也思考不出什么,沈愿就来了。
她住的地方和开的店都在县城城郊, 隔壁的店铺不是批发建材就是卖油漆和灯具的, 勉强也算得上是家装城。
边亿的门店有三个铺面,沈愿站在楼下也无所谓第一通电话没有人接。女人盯着店玻璃里漆黑的摆件,又去看店外的水槽还有停着的车,外面时不时有大车经过,几乎是呼啸着的。
边亿还是下楼了,玻璃门锁打开, 个子高高的女人换下了白天的工装, 居然穿着粉色毛绒的居家服,帽子上还有长耳朵。
夜风吹起沈愿的丝巾, 她微笑着看着边亿,打招呼还特别正经:“晚上好,边老板。”
边亿一向不喜欢这些客套,奈何做生意免不了。比起沈愿公司的人,作为项目施工方的边亿和她的员工个个都朴素,可能也是因为工作性质,免不了灰头土脸。沈愿空下来的时候观察过边亿,她和手底下的人关系特别好,完全不像沈愿这边职权明晰的上下级关系。
边亿长得一脸凶相,好好的鹅蛋脸也因为单得过分明显的眼睛变成了无功无过,第一眼看会让人想离她远一点。就算笑得灿烂,依然摆脱不了这个人皮囊天生的不驯。
这也是边亿感情从没有开过花的原因,她早就和自己的相貌和解了,反正长得无论好坏都要老去,倒不如过好每一天。
有人喜欢也不一定是好事。
就像现在,来人盛装打扮,周围不应该是荒凉的县城建材城,应该是华丽的宴会。
那不是适合边亿的场合,这个人便要越过泾渭分明的界限,来到边亿所处的河流。
像话吗?
“你清楚我们现在什么状况吗?”
穿着粉红兔子毛绒居家服的女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