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女主O后我死遁了(172)
作者:onenine 阅读记录
这突兀的响声立即引来陆助理助理,在她愕然的目光中,顾青竹看见窗台上摆放着一束迎风飘动的兰花。
第79章
“跟我私奔, 好不好?”
时隔多年,再去回忆过往,顾青竹已经忘记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情,说出了那句私奔的提议, 但大概率不会太复杂, 无非是知道向来遵循设定和命令的应许不会答应自己, 想逗逗应许, 看看对方的反应。
可就在她的眼前,应许却回答:“好。”
本还在纸张上滑过的笔尖骤然顿住, 顾青竹抬起头, 注视那张脸,此后十余年, 再也不曾移开过片刻目光。
2、
顾青竹与‘许应’的骤然消失,在圈子内掀起了欣然大波。
卫胥言不可置信的问责许应:“她为什么会和顾青竹一起离开?”
许应这才说出, 自己让应许扮作自己, 去学校与顾青竹亲密的事。
卫胥言听在耳中,头晕目眩,可比起应许消失, 值得她处理的事还有很多。
譬如,许多人都发现了,分明‘许应’和顾青竹一起离开了,为什么,许家还有一个许应?
光是威胁、封口、贿赂, 便占据了卫胥言的所有时间,为了不再走漏风声, 她将许应关在郊区的房子,除去佣人外, 不让任何人与许应交流。
在这种幽禁中,许应逐渐变得孤僻、暴戾,在走上绝路前,她偷跑出那间房子,将所知道的一切发上了网络,坠湖自杀。
许家所做的一切被暴露在公众眼前,一夜间树倒猢狲散。为了不让旁人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顾正凯也在不久后将卫映雪,又在数年后,被陌生账号以同样的方式控诉,死在逃离国外的航班上。
3、
顾青竹拢好围巾,将最后一枚螺丝扭紧,很快,应许被重新开机。经过多年细心的保护,她笑颜如初,开口第一句,仍是:“青竹。”
她轻轻点头。
阮议为顾青竹留下了一笔遗产,数额不小,足够二人一起好好生活,顾青竹与她来到一座小城市,在这里,顾青竹读完了大学,甚至有留学的打算。
为了应许,她连报考的行业都与机械有关。
她以为自己会与应许有很长、很好的一生,可时间永远不等人。
AI的时间看似永恒,却也建立在时刻更换精密零件、检修故障的基础上,如若做不到,它依旧会面临机能衰退的危机。
这半个月来,应许陆续死机数次,而这种‘死机’并不暴露在她的脸上,而是当顾青竹叫她时,她再也不会给予回音,沉寂的宛若从未存在。
顾青竹对仿生人一窍不通,只凭她如今的身份,也根本得不到更精密的零件,就在她走投无路时,遇见了宋怜珊。
女人似乎与她的母亲有一段旧缘,主动提出了帮助,并笑着告诉顾青竹:“她如今的身体,至少能存活五十年。”
与应许共处的五年时间,顾青竹都觉得格外漫长,五十年,是她难以想象的数字。
她终于意识到,人类与机器的寿命不可比拟。
当自己死后,应许还会活着。她会忘了自己吗?
那是顾青竹第一次陷入到失去应许的焦虑中。
这种情绪很快刺激了她的身体,让顾青竹绝望的事接踵而至,她信息素缺失的疾病再次复发,而这个世界上没有与她匹配的alpha。
迎接她的,只有一条死路。
4、
那天之后,顾青竹时常会自私的想,即使自己死了,应许也要和她一起离开。
除去她,应许在这个世界上不认识任何人类。她单纯、善良而纯粹,太好被人哄骗,即使清楚她没有自我意识,不会感受到难过,顾青竹依旧不舍她被人欺骗。
在度日如年的煎熬中,最终,顾青竹做出一个决定。
她要让应许有自我意识。
但机器怎么可能有人类的意识?这是个谬论。
顾青竹所能做的,只是让应许看上去和正常人类一样而已。
而机器与人类最大的不同,似乎就是后者会创造,而前者只能照本宣科。
让应许创造,她写下的第一行字会是什么?
顾青竹感到好奇,与应许沟通了许久,应许却只会表现出困惑、不解,直到顾青竹再三坚持,她才仿照拓本般,在纸上写下顾青竹的名字。
5、
顾青竹曾问过应许:“如果我离开,你会做什么?”
应许的回答是:“等你回来。”
很长一段时间,顾青竹都陷在绝望的情绪中,难以逃离。她不愿意,也不舍得离开应许,只是想到那种可能,便觉得天崩地裂,难以维系正常生活。
可当服用过药物后,这些情绪又会像退潮的水一般消失,甚至在某些时候注视应许时,她甚至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即使偶尔还是要面临死亡的感伤,即使应许不是人类,给予的爱笨拙,不算聪慧,甚至可能是自我臆想。可她切实的陪伴,依旧变作了‘爱’,饲养了顾青竹内心被囚困的孩子。
她得到了旁人不曾拥有过的幸福,与应许一起度过的每一天都格外充实,她理应感到知足。
时间长了,面对死亡这件事,顾青竹甚至感到轻松——
幸好应许是机器人,感受不到悲伤的情绪。如果她是人类,要承受这些痛苦的就变成了两个人。
太可怜了,应许不该是这样的。除去身体构造外,她与人类无异,她应该有人类一样,完整美好的一生,而非等待一个死人。
或许这样做的第一课,就是让她忘记自己的身份。
6、
没有植入Alpha腺体的机器人无法满足主人的信息素需求,顾青竹的疾病一点点在恶化,应许或许是懂了,又或许不懂,她依旧每天问好,为顾青竹做早餐,陪她一起画画。
但她也能察觉到,主人所耗费在娱乐上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她时常会昏睡,连带笔也掉落在地。应许没有被植入过命令,没有办法将笔捡起,只能坐在长椅上看着顾青竹。
她无端想起——如果她有“想”的概念,自己第二次见到顾青竹,她正在画画,而那支笔滚落到她脚下,少女脸上满是郁气,用几乎蛮横的声音对她说:“捡起来!看什么?”
那是应许完成的第一个命令。
她安静地等待了许久,顾青竹才从梦中惊醒,她做了个极长的梦,噩梦。她梦见自己与应许在一起,对她百般挑剔,态度恶劣,几乎称得上虐待。后来,应许理所当然的离开了她。
睁开眼时,顾青竹双眼肿胀,她随手擦干净,看清了应许。
她突然想到,那或许是一种预示。梦中的应许居然有自我意识,而她选择了离开自己,这是不是说明,两人分别的时间也快到了呢?
每周两次的医生检查,逐渐削减两次、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顾青竹不再让医生登门,房子里只有她和应许,她不说话的时候,应许也很安静,氛围死寂,让顾青竹想到独自一人在顾家时,但那时她觉得很可怕,仿佛全世界的人都离开了自己,她只是一个多余的、被忽略的物件。但有应许在身旁,这种安静似乎也是一种只属于两人之间的,最独特的爱。
顾青竹冒昧将它称之为爱,应许爱她,或许不是爱情,亲情,但那由刚冷冰贴铸成的忠诚也像烈火,能让最顽固的冰烧化。
她闭上眼,听见应许问:“你需要什么?”
顾青竹静默片刻,说:“一分钟后,为我围好围巾。”
应许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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