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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卿(76)
作者:夏阳冬雪 阅读记录
鼻子灵,倒还成一个坏处了......
顾长君忿忿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匹小公马, 瞬间就转了态度,一边梳理一边好言相劝道:“我好好地伺候你,给你梳理得漂漂亮亮的,你可千万不能当着我的面给我拉屎......”
“噗噗噗。”
嘴角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顾长君看了看自己的手, 还是没往自己的嘴上招呼。心里面却是下定了心思,以后决不能,决不能再乌鸦嘴了......
朱友屿嗤笑了一声, 双手环抱在胸笑着就走了过来,讽刺道:“我们的马厩官这是和马谈起了心?”看顾长君拿鬃毛梳的手一僵, 朱友屿又加了一把火,直接发出了嘲笑的声音,“真是如鱼得水啊......”
说罢这话,跟在朱友屿身后的亲信都笑了起来,言语之中满是嘲讽。
顾长君背对着朱友屿,脸色一青,手上的动作只是顿了顿就立刻恢复了过来。为别人可以负气出声, 但小小的嘲讽, 要是换来了几十个板子还是有些不值的, 自己还是可以忍一忍的。
“战场可不是你这种女娃娃来的地方。”朱友屿又嘲讽了一句。
这句话直接踩在了顾长君的痛脚之处,顾长君猛然转身, 斜着眼睛对着朱友屿笑了笑。将手中的鬃毛梳放在了台子上面,一把将墙角的铲子拿了过来,板着脸直接绕到了后面径直铲起了马粪。顾长君弯着腰,耸了耸鼻子,冷冷地反驳道:“战场上面靠的是真刀真枪,可不是朱校尉的嘴皮子功夫。”
正在此时,一个小兵跑了过来,看了一眼朱友屿,又看了一眼在里面铲粪的顾长君,抱拳说道:“朱校尉,顾...小姐,将军有令,让顾小姐去营帐里面。”
昨日新的将帅还有监军就已经来了,今日想必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朱友屿识趣地离开了这里。顾长君处理完了地上这摊东西,将铲子放在了一边,双手互相拍了拍,又往腰上面的粗布衣衫上面擦了擦,动作豪放不羁。
单手撑在马厩的木栏杆上面,顾长君当着小兵的面直接翻了出去,一番动作行云流水,矫健的很。顾长君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这小兵的肩膀,打着商量说道:“我啊,现在没有官职在身。但是你也不需要喊我叫顾小姐,直接叫我顾长君就成。”
“......”但好说歹说,也是少将军啊......
这小兵瞬间红了脸,只能木讷讷地抱拳将刚刚说的话重新重复了一遍。“少将军还是快去吧,将军与徐将军都等着呢......”
看着小兵不知所措的模样,顾长君啧了啧嘴,轻轻地拍了拍这小兵的肩膀,好心地提醒道:“顾大将军见不得有少将军,你下回可千万不要叫少将军。”
顾长君连衣服都没有换,直接大摇大摆地朝着主帅营帐走去。一进去便看见了一脸板正的顾平山,看这样子就是对自己十分不喜,周围的一圈则是这回来的徐将军,还有一个没穿铠甲的,应该就是这回的监军。拱手弯腰,顾长君朝着在场的人依次见礼。
陶青只觉得有股子从顾长君身上散出来的异味,也不管有什么人在场,直接用袖子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还向顾长君挥了挥手,让顾长君离自己远一些。嘴上也是毫不掩饰地嫌恶,“这顾小姐的身上是什么味道,好像是粪臭味。”
在场一阵噤声,徐逸明自然是闻到这股子怪味的,好像是马粪的味道。昨日就听说顾将军让顾长君去清扫马厩了,还以为是随便说说的,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但是在军营之中,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会有点怪味,汗臭味什么的都和在一块,徐逸明也不在意。但这样寻常的事情,在陶青这个监军的眼里就不寻常了。
顾长君没什么表示,自觉地推后了一步。笑着回话:“我就是军营里面的一个小兵罢了,不是什么小姐。小兵的身上总是有点味道的,污了您的鼻子了,真是我的过错。”
陶青有些气恼,“你!”
顾平山冷漠地看着顾长君,冷声斥道:“退下。”
进来一刻钟都没有到,顾长君就直接被斥退了出来。瞧着这尴尬的气氛,徐逸明笑着打起了哈哈,宽慰着顾平山与陶青心头的怒火。这回自己虽然是来接任将军的职务的,但敕令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是暂代将军的职务。现在看顾平山的身体好像已经大好,似乎也不需要自己来暂代他的职务。
徐逸明本就与顾平山交好,虽然说上阵杀敌是自己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但是和自己的兄弟相争可不成。现在麻烦的就是这个陶青,文官做监军就是麻烦。
顾长君都已经走了,陶青还是一副嫌恶的模样,装腔作势地挥了挥自己面前的空气,随后就拿乔了起来。斜着身子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面,扬手刺啦啦地指着顾平山,言语之间没有一点恭敬,“听闻顾将军夏日对战的时候中了毒箭,不知道现在的身体可好些了吗?”
顾平山的态度瞬间转了过来,一点也不像刚刚对顾长君的态度,“好了一半了,若要全好,还需要再养养。”若是顾长君听见顾平山对监军这般语气,怕是会在心里面嗤笑不停。
陶青的做派活像是这军营里面的老大,此刻竟然是支使起了顾平山还有徐逸明,毕竟当初出过监军的那出事情,如今的顾家军对监军还有甚多顾忌。
顾平山主动卸任了自己身上的将军担子,将主帅的位子让给了徐逸明。此番的让步正中陶青的下怀,瞬间嘿嘿地笑了起来,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待陶青走了之后,徐逸明这才和顾平山交起了心,问起了这几年来战场上面的事情,又问起了近几日有关顾长君的事情。心中不免对这对顾家父女有些无奈。一个在边关,一个在京都,十几年没见,一见面就是这种剑拔弩张的姿态。
“顾兄可记得甄家。”
顾平山微微颔首,更添了几分注意力,静静听着徐逸明接下来的说辞。
“甄家的那个遗孤一直在苏国公府养着,就要参加今年的考试了。我与苏朝苏大人同道走的时候,苏大人将那孩子一顿好夸,说是这回定是能独得陛下青眼。就连我家里面那个不长进的儿子,对这个甄诺虽然带着几分的不服,但是心底里面是敬佩的,我晓得的。”
听到这,顾平山的冰块脸有了一点消融的迹象,心上也长舒了一口气。少不更事之时犯下的过错还多亏了甄淼兄长,如今她的孩子也长大了......
“虽然是顾兄的家事,但小弟我还是想要多嘴说一句。长君毕竟还小,刚刚从宁县山洪死里逃生过来,就被你下令打了六十多军棍,现在又是去清理马厩。这可是你顾家的独女,到底也不用如此......”
顾平山没有说话,摆摆手,将桌上面的水酒拿了起来,朝着徐逸明的方向敬了敬,划过这个话题。
***
苏朝“啪”的一下就将甄诺的治军策论甩在了桌上,脸上的表情甚是气恼。卢青筠看见苏朝如此,立刻伸手将这策论拿在了手中,刚看了一个开头,就立刻合了起来。
“这是甄诺的字迹,这又怎么了?”
苏朝双手叉腰,双唇抿成了一条线,扬手指着这桌上的策论,“这策论是陛下给我看的。诺儿将自己的策论交给了齐王殿下,由齐王殿下转呈给陛下!”
听到这,卢青筠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又拿起了桌上的这份策论。心急地说道:“她没事写什么治军的策论!”
“还不是拜寄之事!”苏朝的手掌拍打在桌面上,气愤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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