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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高四后班任是我前任+番外(146)
作者:摆渡鸟 阅读记录
一晃而过地躲过,孔知晚却看清了血肉里密密麻麻的嘴和尖牙,齐齐开合尖叫着“为什么不来”、“你不是说要娶我”“你不要我了吗”,杂乱一片。
孔知晚用金锁锁住忽然暴起的女鬼,女鬼不断扭曲,一半身子发出嬉笑娇声,另一半全是怨毒质问,像两张同时播放的老旧碟片,她毫不手软,金锁直接折断了女鬼的两条手臂,哀鸣又高了一度。
不对劲。孔知晚眯着眼睛,聚精会神,再次看向女鬼指缝里的尖嘴——里面的牙尖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视力根本没有这么好。
刚才也是,只是血腥味就罢了,隔着那么远,新血旧血她一瞬间门就察觉出来了,而且灯灭之后,女鬼无声无息地瞬间门近身,她的耳朵只凭风声就推测出了女鬼的动向……简直像开了挂。
异常卓绝的五感。
石漫的因果……怎么到她身上了?
——言似昨日,转头便音信全无,从头到尾都是利用我的,没有心肝的东西……我要杀了你!!
孔知晚忽然想起,女鬼问的“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她最近一直在看《青灯家书》。
那本书是她从301的书房拿走的,托杨东白问过,古董行里藏书没有这本,她自己也没有印象,倒是向无德提议,可以去蛇塔看看,无门无梯的塔楼下半段,都是藏书。
她借着整理蛇塔古籍的名头,果然找到了一处空白,听向子冲提起,老夫人似乎前几日找过什么家书,但找不到就放弃了,应该就是这本。
书里没什么特别的,都是青灯将军在外征战时,写给家人朋友的信,其中就属给一位姑娘的信最多,都是含蓄又肉麻的情诗情话,明明两人相差半个国土之远,却一日三餐的小事都得飞鸽传书,生怕对方忘了他似的,她合理怀疑,军营里养了一窝精英鸽子,专门给大将军解相思之苦。
她当时看还感叹,历史真假后人难辨,都说青灯将军杀神转世,天生缺“情”这一魄,对女人没欲望,对男人也没什么兴趣,天天与血为伴,被皇帝指婚也公然抗旨,短短几十载,前半段忙着冲锋杀敌,后半段忙着害前未婚妻,杀杀杀,终身未有空娶谁。
腻歪的相思写了一本,不知怎么就没了,大将军可能终于被发现恋爱脑问题严重,断了飞鸽的路,被拉去好好打仗了,于是到了后期,信越来越少,到最后,只留句“待吾凯旋”。
案台的鬼火,比起火,更像她提的那盏青灯火,算是青灯将军的标志,倘若不是巧合,女鬼等的人就是“闻名遐迩”的渣男将军?
可孔知晚没有记错的话,青灯将军凯旋之后,就是当众抗旨悔婚,闹得满城风雨,让人家姑娘下不来台,和谁偕老去?
而且悔婚在成婚之前,怎么又有一个姑娘嫁衣红妆,等他等到烛尽灯灭,因爱成怨?
金锁的震动消失了,孔知晚看去,女鬼半弯着腰,红盖头就微微前倾,垂了地,露出她青白的下颚,她像一只被折弯的枯树。
她又诡异地安静下来,也不看孔知晚了,就直直看着宫殿唯一的门,一滴滴鲜血划过她惨白的脸庞,滴落在地,绽开朵朵红花,孔知晚看不见她的眼,却觉得她那双眼,洞穿遍了前世今生,在寻谁的身影。
从开始进地下到现在,孔知晚只为石漫的嘱托,地洞被咒令袭击走散,和女鬼独处地宫,她都没什么感想,顶多当看了一个故事。
可现在她冷漠的心忽然被注入了谁的魂魄般,狠狠抽动了一下,牵扯她的五脏六腑发疼。
孔知晚皱眉,她除了石漫,不懂怜香惜玉。
之所以共了情……是女鬼的这份作态格外熟悉。
答应赴的约,人间门蒸发的变故,还有守在旧地也不知疯没疯的人,就这么沉默地等待另一个人。
一个也许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门,孔知晚好像从红盖头密不透光的缝隙下,看到了她自己的脸。
“……你等了多久?”她难得嘴比脑子快,问了一句多余的话。
红盖头下,女鬼缓缓地看向她。!
第110章 红盖头
这次“注视”的感觉更加明显了,孔知晚立刻意识到,“五感通达”并不只是生理意义,还有非常道的意义。
女鬼刚出现的时候,恐怕就在一眨不眨地看她,她当时只有一种模糊的直觉,现在她非常道的因果却明晃晃地告诉她——她就是看着你。
难怪石漫并不是一个不懂慎重的人,但在面对非常道的抉择时,她总是异常地果断,有时候就显得鲁莽,甚至没有耐心,让林副局操碎了心。
现在看,这是因果种在石漫灵魂里的“指明灯”,潜伏在她的潜意识之中——也许就在最里侧的几扇梦门背后。
女鬼并没有回答,她从始至终保持沉默,令孔知晚仿佛在照镜子般的沉默,非常不适。
但很快,四周各处的色彩扭曲了一下,华美诡谲开始向纯诡谲转变,像被剥掉了一层人皮,半遮半漏地露出腐烂恶臭的肌理。
夹杂在坟场里的枯骨和宫殿的诡色重叠在一起,有的地方现实更深,有的地方非常更深,更加令人眼花缭乱。
孔知晚见过这样的状态,当初七中的第一层非常世界就和现实世界纠缠不休过,成为了石漫找到她的突破口。
但和现在不同,这显然不是非常妖鬼的漏洞,而是展示什么。
是那些枯骨。
孔知晚意识到,即便现实与非常相互重叠,这里依旧是宫殿,并不是宫殿夹杂着地洞。
她越发清晰的记忆力也发挥了作用,她盯着一处半碎的头骨,和她进入地宫之前瞥到的骨头并不相同,而且数量少了很多——眼前所谓“现实”暴露出的枯骨,和她地洞见的真正枯骨不是同一批。
她推翻了想法,这也不是现实。
——那些是我的‘将军’。
女鬼好似就等她发现,红盖头下露出的紫白嘴唇轻轻一勾。
孔知晚明白了,漫长岁月里,不只他们一行人曾寻到此处,被爱而不得的女鬼姑娘强行当做“将军”问责和泄愤,枯骨就是下场。
——都是负心汉……都该死……
女鬼的脑袋转了转,生锈般的脆声再次响起。
——你也是。
相柳突然出声,一如往常的雅声里裹挟无尽的杀意,阴冷至极:“杀了她。”
不用她说,几乎女鬼挣脱暴起的瞬间,金锁就再次席卷而上,杀咒犹如破竹一般接连爆开——在用杀咒发疯的方面,孔知晚和石漫妥妥夫妻相。
不伦不类的宫殿被他们炸成了镜子般的碎片,剩下泼满血迹的长廊。
但某一个瞬间,孔知晚自己都不能确定是不是幻觉,她仿佛破开了沉默的血字,听到了女鬼与此时疯狂攻击完全背离的冷静,带着燃尽所有期望的漠然,像案台凤烛红火一夜到尽头的风干蜡油。
——七天。
这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但孔知晚听懂了,女鬼在回答最初的问题。
你等了多久?
七天。
孔知晚以为女鬼不会回答,即便回答了,在不知岁月流逝的永恒怪异里,答案肯定也是等了一个人近千年,她却说只有七天。
因此有一瞬间,她微微怔愣,连枝金锁随她迟疑了一瞬,让那女鬼近了身,相柳的声音还未扬起,就在红盖头碰到孔知晚额头的刹那,陡然被掐灭了。
额头是红布丝滑的触感,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但却是硬的,竟然还有一点人的体温,好像里面不是一个半白骨半皮肉的骷髅架子,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头。
虽然也说不清哪种更吓人就是了。
孔知晚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走神一秒对她已是少有的松懈,但被敌人贴身之后,她竟然仍然没有动作,直到连枝金锁脱离了她的掌控,在她掌心一分为二,一条铁鞭牢牢锁住她的右手,另一条果断叛变,钻进女鬼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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