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姝抿了一口茶，眨眼的时间秦珞已经走上戏台。

手里的两朵花粘在了角落里小青的身上。

“为什么贴在小青身上？”等秦珞坐回来，夏云姝问。

“小青好像没满十八岁。我希望她能带着她的热爱走下去。”

“你也是因为热爱吗？”茶水已经见底，夏云姝只能拿着茶杯嗅茶香。

“……”秦珞没有回答。

夏云姝等了会儿，仍然听不见答案，差点怀疑对方睡着了。

转头一看，却发现对方正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怎么了？”

“没。”秦珞放下茶杯，“走吧，我找到点灵感了。”

两人走出冷气充足的茶楼，与热烈的阳光面对面拥抱。

“什么灵感？”夏云姝跳一步，踏进秦珞的阴影里。

秦珞站定，等背后的人走上来牵她的手：“过一周你就知道了。”

没走多久两人手上都是黏腻的汗。也分不清那汗是谁的。

司机比她们快一步，已经坐在车里等了。

秦珞本想直接回拍摄地点，但是没能抵过夏云姝的攻势。

“你都好久没陪我吃饭了。”夏云姝苦苦哀求，“你陪我我多吃点青菜好不好？”

于是两人一齐回了别墅。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好送走的四只猫到现在还在别墅里。

或许双方潜意识里都觉得那是她和对方最紧密的链接。

“上次是你请我，这次轮到我请你了。”夏云姝打开冰箱，看能做点什么。她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点自信的，毕竟她嘴有点刁，也不可能总是在外面吃。

“好。”秦珞应声，把小猫们的猫粮倒上。手机频繁地震动起来，她扣上猫粮，看群里的消息。

那是一个四人群。此时柳长烟正在群里哭号找不到灵感，另一人陪她一起号。

陆尤：【怎么办假期马上结束了】

全茂：【我从新闻上得到点灵感，不过我以前也写过关于“恨”的剧本，到时候我们对比一下。】

全茂主要负责她们的剧本。

秦珞：【我也有点灵感，回去的时候一起讨论吧。】

“珞珞，”夏云姝走到她面前，然后转过身，“帮帮我。”

是围裙上两根没系上的绳子。

秦珞放下手机，指尖缠绕着两根黑色的绳子，“怎么不叫我秦姐了？”

“因为我现在不是你助理啊。”夏云姝略微思索，“要是你希望我叫你秦姐的话我也可以这样叫。”

“你喜欢叫哪个？”指尖一拉，绳子就系成了蝴蝶结的形状。

“都喜欢，反正都是你的名字。”察觉到系好的绳子，夏云姝向厨房走去，“等我！我一定很快！”

她身后的秦珞却迟迟没有动作。

“真是……”直到夏云姝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秦珞才摇头，“直接。”

“要是能直接喜欢我就好了。”

晚餐做得很快，是一碗面条，有荤有素。素菜还是不同的绿叶菜。

“我说话算话吧？”夏云姝挑出碗里的青菜给秦珞看。

“你说话一直算话。”秦珞认真回复她，“你不用担心我会怀疑你。”

“……”夏云姝感动得吃了片菜，“其实以前没人跟我玩。有一天我听她们说是因为我爱撒谎。可是我明明没撒谎。”

鼻尖有点泛酸，夏云姝眨下眼睛。

那件事发生在高一。初三毕业的时候，有个人没能考进想考的高中，但是她考上了。或许是出于嫉妒，那个人在各个表白墙都发了贴子造她的谣。

“不要跟她玩，她是扫把星”和“不要跟她玩，她是撒谎精”分别陪她度过了初中和高中。

尽管后来贴子被删除，但是“撒谎精”的印象仍然在大家脑海里挥之不去，或者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后来在一次又一次的霸榜排名中，她得到了老师的青睐，一部分人也愿意接近她。但是跌入的“自证”陷阱一直陪伴着她。

好在她似乎再也不用自证了。

秦珞站起来环住她的头，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我相信你。”

夏云姝蹭了蹭，把眼里的泪蹭到秦珞的衣服上。忽然想到什么，又觉得不妥。

两人姿势实在是太亲密了点。而秦珞似乎是有个喜欢的人。

既然是在这个世界，喜欢的自然是女生。

她连忙退出秦珞的怀抱，抽出纸巾自顾自地抹泪。

秦珞站在原地，一时难言。她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对方就像嫌弃她似的离开了。

面条的滋味明明不错，偏生两个人心里都不舒服，吃得味同嚼蜡。

“再见。”秦珞坐上车，朝夏云姝挥手。

“再见。”夏云姝嘴角挂着的笑在车启动的时候就撇了下来。

奇怪。明明心里是难受的，她却说不出口。

秦珞说到时候告诉她喜欢的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个“到时候”会不会是秦珞结婚的时候。

不过这段猜疑没有持续太久。

她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正是来自秦珞、

是两分钟前发过来的。

秦珞：【我的举动让你不开心了吗？】

夏云姝不解：【什么举动？】

对方没有回复，但是她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有些急促，继而放缓、停止。

夏云姝以为会听到敲门声，但是没有。只有隔着门从门缝传进来的声音。

是秦珞。

“我刚刚抱你的举动。”

夏云姝打开门，想起刚才的拥抱，她歉意地看了眼秦珞的衣服。还好，已经干掉了。不然秦珞喜欢的人在直播间看到就不好了。

越想越难过。她的占有欲确实很强。强到不希望有人和秦珞炒CP，强到不希望秦珞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不是。”夏云姝轻轻摇头，“我们以后还是不要有这些亲密的举动了。”

秦珞看着她，没有往下问的勇气。她在害怕。害怕夏云姝是因为猜到她的感情才这样说的。

“我怕我成为你和你喜欢的人之间的阻碍。”夏云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添一句话。但是内心有一种声音在推着她说。那声音很强烈，而她本来也不想拒绝自己的内心。

秦珞顿住。死而复生的感觉莫过于此。

“不会的。”她的神情和语气都十分肯定，连目光也是坚信，见夏云姝不相信，“如果你很在意，也可以当那个人不存在。”

不存在？夏云姝不理解秦珞怎么摇身一变成为渣女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以不存在呢？”

秦珞从不知道自己能这么着急。可惜眼下并不是个表白的时机，她只能暗自忍耐下那份焦虑：“但我们都是omega，也不用避嫌啊。”

第21章 电话

夏云姝呆住。对哦，她单单记得这个世界都是女性，却忘了这个世界只认ABO三种性别。

“那我还可以抱你吗？”秦珞不安地捏着手指。

夏云姝想了想，心里还是有点不乐意：“等我想一下，你下次回来我告诉你。”

秦珞没有反对，离开了她的视线。

背影凄凉。

夏云姝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她能说“可以”吗？可是她的意识还在女女性别上停留了一半。她没办法毫无芥蒂地接受ABO这个理由。

可是她也不愿意说“不可以”。

幸运值是一方面，重要的是她好像很喜欢秦珞的拥抱。

没几分钟，走廊又响起了声音。

“下次回来。”

夏云姝还在门口思索，闻言吓了一跳。

抬眼发现是重新回来的秦珞。吓到嗓子眼的心脏又归于安宁。

“我这算‘下次回来’吗？”秦珞已经走近，脚步声倏然停下。

两人之间只有一步之遥。

“算。”夏云姝不再纠结，她选择遵从内心的答案。一步之遥变成半个手掌的距离。随后距离消失，衣襟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