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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血剑(218)
作者:一只稳如老狗的猫 阅读记录
蓬鹗、苏凤和谢无亦顿时惶恐,忙要跪下回拜,陆晴萱却明白洛宸心意,将三人止住。
看着眼前一幕,栖梧和叶柒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且听洛宸俯着身,声音哽咽却不失坚定地说道:“诸君照拂之情,洛某当铭记刻骨,没齿不忘……”
压抑十年之久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洛宸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虽然那件事留给她的伤痕仍在,甚至一生都无法释怀,但至少压在胸口的巨石已然崩碎。
洛宸这一拜,拜得三个男人既高兴又难过,既感动又心悸。
他们心中盛装着酸甜苦辣咸的瓶子一个接着一个地翻,霎时间五味杂陈,狼藉一片。
看着眼前这一个两个多愁善感之徒,叶柒直呼头大,这可还有完?她索性拍案而起强行截住话题,转头说起了第二日的计划。
陆晴萱面不改色,心中却暗自感激:叶柒这厮,有时还是蛮靠得住的。
所谓计划,不过叶柒先前那一番盘算。她有意让洛宸添结新庐,只为哪天过来时有地方能住上十天半个月;况且说不定,栖梧往后也少不了常来。
出于这样的考虑,洛宸自然应她。
又听她说要拿一些生活用品过来,于是悠然又道:“既然盖了新房,不妨搬过来住,作何还要来回折腾?”
叶柒桃花眼眯起,狐狸似的转了两转,阴阳怪气笑道:“人家不是怕坏了你和晴萱的好事吗?”
洛宸:“……”
陆晴萱:“……”
……说的像你和蓬鹗不那啥似的。
叶柒全然不顾洛宸冷淡的脸色,兀自笑得放肆不已。
陆晴萱则心虚地往其他人那边偷眼,就看到他们一个两个故意堵着耳朵装没听见。
陆晴萱:“……”
……这……还不如不装呢。
玩笑是玩笑,叶柒其实巴不得和他们住在一起。人多,热闹。
既然洛宸发了话,她自然却之不恭。
如此,众人商定,明日用过早饭,都随叶柒回家,顺道看一看东云岭到西云岭一路的景色。
随后,众人便依照先前分配,回到各自的屋子休息。
山夜寒气频催,比起山下还要凉上几分。
蛰伏一冬的小虫在檐下低吟,乘着夜色外出的野兽在山林深处咆哮。
陆晴萱缩在被窝里,睁着眼睛,望着半掩的窗子后面透出的星辰苍穹出神。明明很倦了,却心乱如麻,怎么也睡不着。
她用被角掩着口低叹,翻了个身,面向老瞎子的牌位,心中愈发纠结不安。
“可是不习惯?”身后女人紧随陆晴萱的动作也翻过身子,右手自然而然地环上她的腰腹,带着温热的白梅花香撞开满屋冷香,将陆晴萱缠裹其中。
“……不是。”陆晴萱深嗅一口,喃道。
“那——怕吗?”
“……也没有。师父生前待你那般好,我怎会害怕?只是……”
“只是……如何?”
不问还好,一问,陆晴萱顿觉原本只是绞缠在一起的线恍然间被拽紧了,全然成了一个死结压在心上。
她背对着洛宸往洛宸怀里拱了两拱,闷声道:“洛宸,师父他要是知道咱俩的关系,会不会……会不会……”
会不会怎样,她支吾半天也未能说出口。
洛宸却已明了她心结所在,蓦然笑道:“在他们面前怎的不见你这般顾虑?甚至许我的第一个吻,还当着阿叶的面……”
“那怎么能一样呢?”陆晴萱一听,慌忙将身子翻腾过来,和洛宸面对着面,眼神中颇有焦急,“当时那种情况,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好怕……好怕从此会失去你……”
洛宸眼中也晃起温柔,轻扣住陆晴萱的后脑勺,在她唇上轻点一下:“我晓得,我都晓得,所以,我在这儿。”
她一边说,一边在陆晴萱的后脑勺上轻抚,柔软的发丝滑过指尖、指缝,最终留恋在她的手腕处。
陆晴萱这才稍稍放松:“其实我一直都有疑问,阿叶那日看到我吻你,并没有多少惊讶是为什么?还有蓬鹗他们,看着……也不像同……”
“蓬鹗他们奉我为主,对我的私事一向不问不疑不议,况且你又待他们这般好,你我的关系他们早已欣然受之。至于阿叶……”说到此处,洛宸倏然狡黠一笑,“那是因着客栈相遇当日,我便同她说欢喜你。”
“……”陆晴萱登时惊得哑口无言,怔愣良久才干干道,“你这张嘴也太碎了吧。”
也是,要是不碎,在揽翠轩的时候能因为口无遮拦,掉进自己挖的坑里在栖梧面前露馅儿吗?
想到这些,陆晴萱又觉洛宸着实可爱,下一刻便贴着她的颈窝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想说一下关于洛宸给众人下跪一事。
首先,洛宸虽然是蓬鹗、谢无亦他们这些人口中的阁主、大人;是陆晴萱的爱侣;是叶柒的挚友;是栖梧的同行者,但是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高不可攀,更不觉得在平等尊重的基础上给他们下跪是屈尊。
其次,洛宸这一路走来,这些人都在陪着她,她觉得这些人舍命相随是对她最大的信任与照拂。洛宸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所以她觉得给他们行这个礼是理所应当。
再次,洛宸一路走来,真的是心力交瘁、身心俱疲了,谢无亦这个平时只知道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角色,在做出那样的举动说出那样的话之后,很容易会令几近崩溃的洛宸感动。
人是复杂的,也是多面的,或许看了这些,朋友们就能理解洛宸这一举动了。
最后,说个题外话,朋友们如果觉得小说还有意思的话,可不可以摁个爪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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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题目暂时没想好)
笑过,陆晴萱又觉方才介怀之事没有什么了。
老瞎子虽然是洛宸的师父,终究也是远故之人。
她尊敬他,甚至想尊重他可能的一切感受,却忘了这是永远也不会再发生的事情。
她不该同他计较,更不该让那些事成为自己心头的枷锁。
如今洛宸这般宠着她,爱着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于是,陆晴萱便不再去想这些,而是把目光偏向床头角落里的那个盒子。
“阿叶给你的盒子,真的不要打开瞧瞧吗,怎么说也是师父留下的?”提到老瞎子,陆晴萱总会有意识地小心翼翼。
洛宸听她这话,心头果然一沉,一种说不出的阻塞感立时传遍全身。但她努力让自己稳住,看似轻松地觑着陆晴萱笑道:“一口一个‘师父’,叫得倒是颇为顺畅了?”
“……”陆晴萱被洛宸揶揄得猝不及防,当即耳根一热,支吾辩道,“他是你师父,我又是你……”
“是我什么?”洛宸挑起眉眼,语气中颇有玩味。
“是你……妻子,难道不应该叫‘师父’吗!”陆晴萱有些闷气,旋即又觉得好笑。
洛宸这才勾着唇角,含笑道:“自然是名正言顺。”
然而这笑容只停留一瞬,她忽又起了哀戚之色,低叹一声,道:“是我自个儿不敢看。”
“心里……还是过不去?”
洛宸苦笑,轻轻摇了摇头:“倒也不全是。只是离师父愈近,惶惑愈甚,不免会联想到许多。”
陆晴萱心头也随之一沉,声音有些发了飘:“你是指……”
洛宸眸光幽邃,讳莫如深地觑着陆晴萱一颔首,声音又沉又冷:“初到绛锋阁时,戾王以压制我体内所中之毒为由让我服下了凝露丸,实则是借子母蛊将我拴在绛锋阁,为什么?我的血究竟如何与常人不同,与戾王想拴住我是否有关?关于沥血剑,究竟还有多少是我们不知道的?又有多少是戾王早已经掌控于胸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