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沥血剑(162)
作者:一只稳如老狗的猫 阅读记录
怪物因体型巨大而甬道狭窄,且身上的管状物被石壁牵住,所以当时没有追出去,只是在里面咆哮。而栖梧猜测的大鼎下面有血源也是错的,怪物才是。(重点一)
它的血通过腿上那条管状物提供给大鼎,鼻子里寄生的蛊是它能生生不息的关键。(重点二)
但是,这种蛊虽然嗜血(无论活人血还是死人血都喜欢),却又受不了活人血。所以栖梧放血抹在它鼻子上,蛊就被杀掉,怪物也因此死掉了。(重点三)
最后,可能还会有朋友有疑问:既然这个蛊嗜血,见血就上,那么打斗中这么多人受伤,为什么没有直接喝他们的血把自己喝死?
因为一方面蛊是寄生(注意“寄生”的含义,换言之:蛊虽然嗜血,但并非没有血不能活,而是靠怪物活着)在怪物鼻尖上的,除非有活人专门把足够量的血送到它嘴边,否则没有用。另一方面,怪物与蛊相伴而生,会为了保命不把活人血弄到自己的鼻子上,就像自然界鳄鱼不会吃掉为自己清理牙缝食物残渣的小鸟一样。
写文时我都会注意填坑的,在这里也就提前总结一下了,其实相关细节还会在后面零零碎碎说明。
最后,谢谢看文的小伙伴,请收下我最真诚的膝盖~
第106章 混乱(三)
虽说自方才起,陆晴萱就被这些尸人折腾得快要找不着北了,但眼睛却不曾离开过洛宸半分。这般见她突然被枭踹倒,自己还不能及时赶至她身边,那一刻,陆晴萱觉得心肝都要被无力感绞碎了。
毕竟,蛊还尸也好,那些杀手也罢,不管它们本身如何强大,都远不到令陆晴萱骇然若此之地步。从始至终她所畏怕的,皆是眼下,洛宸强撑病躯与之交手的结果。
“你可真能忍,连我也敢骗!”枭垂手掸了掸衣上尘屑,从里到外都露出一种极其的厌恶。她自上而下睨着一手撑地,一手勉强攀住故月,却仍几乎要跪趴下去的洛宸,恨得咬牙切齿。
洛宸纤眉紧蹙,嘴角却浮起无奈又满足的苦笑,抬头睨着枭强忍剧痛道:“是啊……我敢,你咳……咳咳……不也是敢……敢信么?”
“……贱!人!”枭闻言,嘴唇蓦地抖动两下,熊熊怒火燃烧更盛,眼睛里的光却似乎都冷作了冰刀;原本一双玲珑精致的玉手霎时间长指作钩,变作杀人于无形的利器,就要往洛宸咽喉上抓去……
陆晴萱此时与洛宸相距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奈何却被几个尸人狗皮膏药般贴在身边,竟是半尺也周转不开。
枭的杀意几乎要从她的眼眶、血肉、骨骼里溢出来,朝洛宸扑去时更是摆明一副要洛宸偿命的架势。陆晴萱见状,恨不能凭一张嘴就将这个恶妇立时咒骂死。但腹诽终究做不得数,只让她更急得似那上了热锅的蚂蚁,眼急手急,心更急。
有好几次,她都觉得机会到了,铆足劲头想从拦道的尸人身边冲过去,转头却见栖梧又入险境,只得将差一点飞窜出去的脚步停住。
枭早有将洛宸弄死的打算,碍于种种原因一直不得成全,想来不一定不比洛宸忍痛忍得辛苦。想到这些,陆晴萱对枭竟也生起了一丝比发丝还细的同情来。
枭来势汹汹,显然将戾王的吩咐扔了个干净。洛宸单膝跪在地上,倚着故月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的举动,看似已被她强大的内力压制得再也无力对抗。可就在枭的铁爪即将扼住自己咽喉的瞬息,洛宸却又灵动腰身,出人意料地向一侧迅速闪去。
“枭,你别胡来!”游夜不知何时留心到了这边情况,瞥见枭的所作所为,指尖都发了凉,忙停下吹笛朝二人的方向高喊道,“戾王要的可是活的!”
短短两句话,仿若一记惊雷在二人耳畔炸响,令枭身形不觉一滞,也令洛宸的心顷刻间冰冻。
只见洛宸猛然伸手抠住身下地面,拦住随了力量还在翻转的身子,同时快速挺转腰身,勉强完成了一个并不标准的鲤鱼打挺的动作,随即没有片时犹豫,横着故月就往枭脖颈上架去。
“你……”枭只出神一瞬,不想迎面便是一道凛冽的剑锋,须臾张皇了神色。洛宸的声音也于时毫无温度地响起,划破刚停滞了眨眼工夫,再度响起来的笛声,焦躁而怨愤:“眼下,话都可以说得这般明目张胆了?你们究竟瞒了我什么?!戾王又瞒了我什么,瞒了多久?!是六年,十年,还是更早!!!”
陆晴萱:“……”
自相见之日起,陆晴萱就没见洛宸生过气。她这个人平素温和优雅得好似没什么脾气,即便真的恼了,也多半选择把自己藏起来,决计不会令旁人担忧或操心。可是今日,陆晴萱觉得不可思议,原来似她这般的人,也有情绪如此激动之时……
“我说,谁还有手,我……坚持……不——住——了——!”
陆晴萱:“……”
好个叶柒!
本来,洛宸能闪躲开枭的偷袭,陆晴萱还稍松了一口气,谁想她下一刻,居然又执剑贴了上去,于是,陆晴萱好不容易咽回肚子的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将所有的注意可以说都放在了栖梧和洛宸二人身上,自个儿还得给面前几个尸人当着孙子。结果叶柒这厮好巧不巧在这等关键时候不省心地叫唤起来。
嫌弃归嫌弃,可陆晴萱也深知这些蛊还尸的厉害,比之第一次那些尸人,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着实担心叶柒撑不下去,开始盘算着如何脱身出去,还要确保能带出栖梧,最好再捎带着帮到洛宸。
思来想去,结果便是她也无能为力。
陆晴萱兀自焦躁不安着,余光不放心地朝叶柒身边一溜,突然看到蓬鹗的身影正踉踉跄跄地接近她。
原来就在不久前,蓬鹗听见叶柒呼救,心头猛地一惊。为了从敌人的包围中尽快脱身,他只得抢下一招,虽然成功将身前那名杀手的长剑卸下,后肩却冷不防被尸人砍了一刀。
蓬鹗飞溅出的血落了几滴恰好在谢无亦脸上。他忽觉心上一阵难过,钟山、傅野的笑脸更是猝不及防地浮现在他眼前。
泪水在最该勇敢的那一刻流淌出来,谢无亦顿时大吼一声,果断将那尸人朝蓬鹗后背再度挥砍去的长刀弹开,随之索性横在他身前挡住了偷袭尸人。
蓬鹗扯着嘴角朝他会心一笑,不过喘息片刻,便义无反顾地往叶柒身边奔去。
陆晴萱从没想过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烦躁早已取代了恐惧,出手也越发凶狠而不留情面。凑到眼前的尸人被她一次又一次地打倒,虽然不死,却也来不及从地上爬起。这会儿,只有那个抡大锤的还站在她面前。
就算是被猪油蒙了心吧。陆晴萱没有继续朝尸人进攻,而是不知缘何地停下来,盯着这抡大锤的尸人瞧。越瞧越觉得熟识。
它身上穿的,是一件嵌了护心镜的黑铁玄甲,许是埋在地下的年岁久了,上面横生了斑驳的锈点。但看得出来,这身战甲的制作手艺委实是好。肉身埋在地下,被岁月的刻刀变成了森然白骨,但历史的年轮却好似不能在这战甲上留下点滴刻痕。仿佛只要泥渍被拭净,它依旧可以光华如新。
陆晴萱记忆力一向是好,恍然想起这身战甲的主人是谁,震惊之余却又顿生浓烈的悲哀。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蛊还尸的炼制为何会被称为禁术。它真正可怕之处并非尸人战无不胜,无坚不摧的战斗力,而是将所有的熟识变成陌生,将曾经拥有过的信任与关切,俱都变成不近人情的虚无。
无论她与洛宸现下如何爱得刻骨,若是被炼成蛊还尸,所有的一切都将变作泡影。
实是残忍,思之又让人免不了哀痛。
洛宸终究被伤病影响,对枭的压制也不过一瞬间的爆发。趁洛宸正在忍受百般不适与折磨,枭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从她剑下脱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