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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六(57)

作者:士多哔哩苹果橙 阅读记录


才吃了一颗就要管。黎以清把老古董扯下来然后堵住她的嘴,把糖果渡过去。就着一颗糖果接吻,过分甜了。

西瓜味的硬糖。

童溪听见耳机里的话,她的表情瞬间变了,她说:“阿善来了,现在和阿公说话。你先别把我的事跟她说啊。”

黎以清把老古董和糖都扔在那里,见朋友比较重要。

沈善爱哭,一见到人就掉眼泪。黎以清和童溪都哄着她。她抱着黎以清痛骂童溪,“你钻钱眼里了…你要是早点听我的劝回来。也许还能阻止这些事情发生。该死的靳陶山……”

童溪难得没还嘴,谁能想得到靳陶山会做出那些事。黎以清主动说:“喝酒吗?我感觉这时候需要点酒。”

有没有一种酒,喝完不伤身也不会醉但是又能把过去那些不快乐的事情全部忘掉呢。

“如果全都是装的…为什么不装到底?为什么要那样骗我。”黎以清醉眼朦胧,恨得久了都快忘记掉那点痛。

沈善把她的酒杯拿下来,“不能再喝了。”童溪起身去叫柳无隅,现在也只有那位姐姐能有办法。

柳无隅在不远的茶室里待着,她在看茶的纪录片。她更喜欢喝白开水。奶奶喜欢泡茶。可能是那辈人的爱好吧。茶,道,佛,总要占一样。

童溪敲敲门,“姐姐。你快跟我来,阿清要醉死了。”

一整个客厅都是酒味。柳无隅直皱眉,她来到黎以清身边扶起她,“酒就这么好喝?”

黎以清晕晕乎乎地抬起头,“嗬…不太好喝。”柳无隅抱起她回楼上。

回到卧室里,黎以清突然乱动,柳无隅只好把她放下来。她蛮横地扣住柳无隅的脖子往下压,“究竟有什么是我给不了的。非要用死来骗我?难道尊严比我还重要?我真是想不明白啊…靳陶山。”

是错把她当成靳陶山了吗。不是的。柳无隅温柔地说:“是自己比较重要。他的喜欢是真的,他最爱自己更是真的。”

“我知道…要爱自己,可是不该伤害我。”

“所以他该死。”

黎以清被逗笑了,她把食指竖在柳无隅的唇上,“你怎么总是…难道你就不该死。你更坏,你心里第一位不是我。你走开,不要看到你。”这下又把人推开。柳无隅不肯退开。

两人拉扯着。黎以清捂着嘴往外面的卫生间跑。柳无隅跟过去。黎以清抱着马桶吐。柳无隅轻抚着她的背,“以后别想再碰酒了。”

是不该再喝。

过量饮酒的下场就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黎以清吃完药后躺在床上,她的腿缩起来,枕头顶在肚子那里。睡一会儿醒一会儿。

“小七……”

柳无隅拧干毛巾给黎以清擦掉身上的汗。

迷糊中有人抱住了自己,黎以清半睁着眼,她想看清楚是谁。阳台的窗户旋转扭曲成铁窗。空气里腐烂的气味从那扇窗户进来,它变成了黑色的人形。

“不…要。不要过来……”

柳无隅抱得更紧些,她说:“醒醒…”

小七不能说话,所以抱住自己的人不是小七。黎以清浑身抽搐了下,她完全醒来了。

“想喝水。”

“我去倒。”柳无隅起身去倒水。

温热的水喝下去舒服了很多。

“…小七是?”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她说不出口,要怎么说。每一个小七相关的回忆都是刀片,剜下她心头最脆弱的肉。

黎以清的态度十分抗拒。就像猫儿的断尾处碰不得,手伸过去就会被抓出血痕。柳无隅不会硬碰硬,她轻声细语地哄着她。

“要不然做点别的。先不睡觉了好吗。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黎以清的嘴角往下弯,变成了不开心的圆弧。柳无隅捧起黎以清的脸,“有时候真是恨自己没有弄臣的本事,做不了滑稽小丑哄陛下开心。”

黎以清拨开柳无隅的手。情绪真是个特别奇怪的东西。它受得住来自外界的打击可是唯独受不住温柔和耐心。

不行,她不能哭。至少不能对着柳无隅哭。她的喉咙痛得要爆炸了,忍住的眼泪好像全灌进肺里,像个充气过分的气球,要喷出五斤血出来才能缓解。

柳无隅摸着黎以清的头发,“这里没有其他人,憋着不哭很伤身。”

枕头湿了一大片,连空气里都是潮湿的。

不行了,再憋下去她真的要疯了。她干脆把柳无隅拖下来,借用她的肩膀来挡脸。痛痛快快地哭。

“啊…呜呜呜…啊……”

可耻的,无能的,那时候的自己。她凭什么值得小七付出那么多。就因为她的话,她的承诺?在那样的环境下话比屁还没有价值。可小七就是相信她。

小朋友大哭容易招人怜惜,大人用小孩的方式哭不免让人觉得悲惨。

可是大人不能大哭好像才更加可怜吧。

“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待着。”

没有赌气也不是和柳无隅闹脾气。哭完后是专属于自己的羞耻时间。

“好吧。”

柳无隅要去找一件东西,她曾经见到过的。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是她想那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一本旧的本子。

她来到黎以清的书房,现在的问题是找到了后能看吗。她在书架的最顶上找到了。封面是灰色的本子。就是它。她记得阿清的表情,悔恨无力还有看不懂想不明白的坚决。

仿佛给黎以清机会她就能用全部所有去挽回遗憾。

柳无隅看了眼门口,这时候不会有人来。她的视线回到本子上。

要不要看?

她翻开第一页。里面的字像刚学写字的小朋友,下笔重又认真。一笔一画板正得要将纸张写穿。

其中有一些是黎以清写的话,她的字迹轻盈飘逸。

多吃。有力气跑。

所有的都是天注定好的。

女人命苦。下辈子不当女人。

想去。大城市。

……

不知不觉看到了最后一页。

柳无隅合上本子。问答闲聊,有答案推不出问题。聊天的话题也十分跳跃。她找出手机给黎以宁打电话。

黎以宁是知道小七,仅限于知道这个人对阿清来说很重要。听阿清说是去世了。电话挂断后,柳无隅的手机收到一份文件。是小七的基本信息。

又是去世?去世,重要的人。这两个光环叠加在一起威力不比死去的白光月差。

去世但没有销户也没有认定是失踪人口。为什么阿清会叫人去找小七埋在哪里。亲眼所见小七的死亡?大概也只有这个可能。

可是……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的。有靳陶山这个例子。况且靳陶山还是个擅长编织谎言的人。

第42章

“回家?我什么时候说要回家?”

黎以清放下豆浆,老头子是不是骗她。外公夹起虾饺放到孙儿碗里,“没错啊。我昨晚和你妈你爸视频,他们亲口说的。后天他们就要来接你回去。”

“我怎么不知道?”

一个晚上时间她爸妈就突然决定要来接她回去。

外公左右看了看,小声说:“谁叫你昨天喝酒伤身惹到阿隅了。嘿嘿。好宝贝,你以后有人管啦。”

“老古董竟然告状。”

“这是为着你的身体着想。怎么能叫告状呢。好啊…好啊…”老头子有无限多的感慨。年轻的时候为自己打拼,到老了打拼够了,该有的全都有了。牵挂就不在自己身上,全转移给了小孩们。

他的心愿无非就是小孩子们平安顺遂,每天都高高兴兴。

黎以清吃完虾饺上楼去找柳无隅。柳无隅在收拾行李,卧室里看着东西不多,收到现在也装了两个行李箱。

“柳无隅。”

暴君的声音先来。几秒钟后人也杀过来了。柳无隅叠好外套放在床边,“吃完早餐了?”

黎以清想把人扑倒在床上,奈何她昨天醉酒力气还没恢复。现在就是人没扑倒,自己却被牢牢锁在老古董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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