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女帝的年下卿卿+番外(60)
作者:枫眷 阅读记录
“臣谢陛下成全。宁夫人是臣生母,臣无甚好不认的,事实如此,不是吗?”
文昭嘴角一抽,未料到云葳的性情转变如此突然,竟学会钻她话音里的空子,能屈能伸了。
“你认她,她能认你么?”
文昭凤眸中透着狡黠,“朕现在需要云相稳定朝纲,宁烨怕是不好认你。大局为重,是也不是?你搬去伯母弟弟的家宅常住,让京中人作何感想?”
话音入耳,云葳脸上喜色转瞬消散。
文昭为用云崧,肯妥协至此,替人瞒着换孙儿的事实,令她不得不寄人篱下,憋闷的住在大兴宫。
不知怎得,云葳的心空落落的,闷头再未吭声。
云葳一时有些糊涂,大局为重,家族为重,自幼便被这八个字裹挟,即便今时追随的人问鼎九五,说出的话仍是这几个字。
而她,即便得了进士的荣耀,却永远是为大局、家族利益权衡中,被舍掉的那个。
云家弃她,是为一门荣光,半生安泰;文昭弃她,是为国朝大业,社稷黎民。
她可真重要啊…
“回头让秋宁带着你,自去选个喜欢的阁分。”文昭淡然轻语:
“住在此处,免得你日日早起,赖床不正合你心意?朝中大臣,不知有多少人渴盼家在皇城内,免了披星戴月的苦,却是思而不得呢。”
文昭缓步走着,暗道此刻必须留住云葳,宁烨伤重,需要静养。
云葳悄然把丁香丢进了身侧的草丛里,捏着手指一言不发,亦步亦趋的跟在文昭身后。
连说两句都没等来云葳的回应,文昭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去湖畔小亭处落座,等着云葳跟上。
“又不满意了?”待云葳闪身入了凉亭,文昭柔声解释:
“朕与云崧联手,瞒着你的身世,不过权宜之计,不会太久。后日宫中赐宴诸位新科进士,朕会让宁烨入宫,准你们母女相聚,如何?”
“谢陛下,臣没有不满,只是方才闻久了花香,有些眩晕。”云葳垂着眸子,有些蔫蔫的。
“吸花粉了?”文昭面露担忧,站起身来笑着嗔怪:
“傻不傻?走,回去看看太医。从前婉儿也和你一般傻,贴着鲜花猛吸,回去咳嗽个不停。”
“臣无碍,不扰陛下雅兴,回去歇一会儿便好,臣告退。”
云葳瞧着文昭近前,直接往后退了一步,躬身一礼便匆匆转身离去。
“陛下,”秋宁见人走远,忍不住出言:
“婢子觉得云姑娘不对劲儿,像是不高兴了,不敢跟您说。”
“提到云家她便是这副样子,到底是孩子心性。身居中书令十余载,云崧树大根深,朕都要忌惮几分,分化瓦解他的势力殊为不易。云葳时而聪明,时而糊涂,出宫去住,云崧定会寻她,她受得了?”
文昭眼含霜色,语气透着疲惫,“你晚些给她换个更宽敞的阁分。”
“您处处为她着想,当真把云姑娘当妹妹来疼惜了,哪里像是您的臣属?”
秋宁见文昭情绪不畅,便发了两句牢骚。
“多嘴。”文昭睨了秋宁一眼,“回去了。”
游走在冗长宫道上的云葳,此刻却又惦记上了后日的宴席,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第45章 心机
波似浮光锦, 杨柳晚风幽。
端坐御案后的文昭转眸扫过早已心不在焉的云葳,温声道:“宴席快开了,退下吧。”
云葳叉手一礼,柔声轻语, “谢陛下, 臣告退。”
说罢, 她顾不得换下身上的官服, 直奔赐宴的御园而去。
宣和殿内,文昭提点槐夏, “就她方才那样儿, 怕是想不起带桃枝去,你去跟着她。”
“是,陛下放心。”槐夏领命, 拔腿追了出去。
云葳穿梭于御园乌泱乌泱的人海, 四下寻觅着宁烨的踪迹。前几日听宫人说起, 宁烨平乱立功,得了文昭的赏赐。
这话音入耳,云葳便有些不安, 平乱可不是小事,她却未曾听到一星半点儿的风声。
“惜芷。”
身后传来一声柔婉的轻唤,云葳匆匆转了视线,便瞧见了一身华服的宁烨,正立在一株老柳树下,面带笑靥的朝她招手。
云葳紧走两步,朝人躬身一礼, “夫人安好。”
“小小年岁得了二甲头名,真替你高兴。”宁烨敛眸浅笑, “去宴席吗?”
“您要去吗?我不想凑热闹。”云葳实话实说。
“陛下说你想见我,我才来的。”宁烨也坦言相告,“席间云家父子该是都在,我不便去。”
“那…去我的小院坐会儿?就在前面不远。”云葳试探着询问,有些拿不准宁烨的态度。
“深宫内苑,未曾请旨,不好去的。”宁烨耐心与她解释,目光扫过偌大的御园,指着湖畔的一处草地,“去那儿坐坐?”
“嗯。”云葳循着她的视线望去,那处清幽少人,的确合心意,便抬脚走了过去,“听人说,您去平乱了?”
“算不得,抓了个人回京而已。”宁烨淡淡的回应,“数月未见,近来身体好吗?”
“都好。”云葳隐约能听得出,宁烨的呼吸有些轻浅急促,不由得放缓了脚步,“您受伤了?”
宁烨眼神一僵,不知云葳是如何觉察的,只敷衍道:“小伤,不碍事。”
宁烨话只说三分,云葳也懒得费心猜测,索性直接挑明了话头:
“今日有事想问您,您直言便是。若我…我想有个家,您此刻会认我吗?”
说这话时,云葳垂着眸子,只定定凝视着身下绿油油的草地,连直视宁烨神情的勇气都没有。
宁烨的眸光闪烁了几重,袖中的双手悄然攥紧,顿住脚步回望着云葳,眼眶倏的泛起一阵酸楚。
她盼这一日盼了许久,于私情可谓是求之不得,但理智又不准她罔顾朝局,随心所欲。
“你本就是我女儿,一直都是,怎会不认?”宁烨忖度良久,斟酌着自己的说辞,语调轻柔。
“我…我是说,若我现下当着旁人的面儿,不称您夫人,您可会应我一声?”
云葳大抵猜到了,宁烨不会冒险。
她的心绪终究无人理解,只能埋藏在自己的灵魂深处,独自消磨。
“陛下答应我了,很快就会把属于你的悉数归还…”
“不必说了。”云葳打断了她的话音,微微欠身,柔声道:
“我明白,大局为重。今日随口说说的,夫人既有伤在身,入夜风凉,还请早些回去。我当值一日,也甚是乏累,想回了。”
“…好。”宁烨心如刀绞,“记得照顾好自己。”
云葳微微颔首,先一步转身离了御园。
一袭深绿色的暗影没入蜿蜒的园中小径,不多时便与一庭翠色交融。
槐夏见母女二人选了清静的地方攀谈,没好近前,只在不远处候着。
云葳离开,槐夏悄然在后跟着,却发觉这人走的,乃是回寝阁的路,根本无心参与新科进士的夜宴。
目送云葳回了小阁,槐夏匆匆去寻文昭汇报了情况。
宣和殿内,文昭正在用晚膳,听着槐夏的陈述,她放下食箸,正色吩咐:“把人叫来。”
不多时,槐夏去而复返,“陛下,桃枝说,她一刻前去寻太后了,婢子要去太后那儿等她吗?”
“太后?”文昭面露诧异,“备辇,朕有两日没去母亲那儿了,去看看。”
是以夜幕低垂之际,文昭现身齐太后寝宫廊下,悄无声息的抬脚入内时,正好听见里面一老一小的谈话:
“臣闻京中进士登科,多办谢师宴答谢恩师,心中情愫悸动,便忆起家师来。臣蒙先师教养多年,时近其周年祭日,追念萦怀,恳求太后做主,准臣回襄州祭拜,聊表心意。”
上一篇:该死的月光
下一篇:顶流A为何突然不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