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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的年下卿卿+番外(44)
作者:枫眷 阅读记录
也许师傅看错了她,她不适合入官场。
翌日一早,文昭收到了宁烨的亲笔手书,瞧见以云葳身体为由,推拒送人回府的搪塞言辞,她轻嗤一声,便把手书喂了烛火。
“可要婢子去一趟,把云姑娘接来?”秋宁试探着询问文昭。
“不必,想留宁府就让她住着吧。”文昭心有失落,转眸思量了须臾:
“让槐夏选些滋补药材送去宁府。再去孤的府库里挑一套上好的文房用具,给云葳送去。”
秋宁依言去传了话,槐夏照做,入了宁府却连云葳的面都没见到。
文昭等了大半个月,云葳很沉得住气,安分留在宁烨的宅邸,从未提过要来寻文昭。
垂眸瞧着书案上摊放的书稿,文昭的指尖拂过纸张上工整娟秀的小楷,与秋宁商议:
“快到冬月了,去给宁府送个请柬,就说孤明日在府设冬日宴。”
“是。”秋宁嘴上答应的爽快,心里却犯了嘀咕,非年非节的,操持劳什子“冬日宴”作甚?
想见云葳,让人直接传来不就结了?
天公作美,翌日竟飘落了些微碎雪。
襄州地处南境,甚少落雪,文昭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玉屑,轻声呢喃:
“还是京城的雪更像回儿事,此处的未免寡淡。”
秋宁推了轮椅近前,“殿下,时辰差不多了,去宴席吗?”
“走吧。”文昭理了理衣衫,她已经很久没有操持这样的活动了,是时候在人前露个脸。
秋宁推着文昭去了府中的正堂赴宴,受邀来此的,都是襄州府的官员和家眷,热热闹闹地坐了满堂。
文昭扫视着路过的桌案,瞥见正襟危坐的宁烨,却没有瞧见那一抹瘦弱又执拗的身影,凤眸中划过一瞬的落寞。
待到宴席散去,文昭唤住了宁烨:
“夫人,令爱的身子将养的如何了?竟连宴会都不能来么?孤的府上有太医,晚些让他跟您去瞧瞧?”
“云葳着了风寒,恐过了病气给您,妾才没将她带来。”
宁烨随口扯谎:“她无大碍,时常念着您呢,就不劳太医过府了。”
文昭敛眸浅笑:“既如此,夫人早些回去照看她吧,莫让她久等。您给她带句话,来年春日的会试,孤给她报了名,让她身子爽利的时候,来府上选些藏书。”
“多谢殿下。”宁烨应承的干脆,心里却在打鼓。
会试考场在京城,她不想云葳去,云葳约莫也不会想去。
秋宁在侧听着文昭的话音,对自家主子百转千回的小心思也是无可奈何。
宁烨回府便与云葳转陈了文昭的话,但云葳并未有什么显而易见的反应,只顾拉着桃枝下棋。
文昭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云葳上门。
她抱着手炉,转念一想,又开始折腾秋宁了:
“那只狸奴是不是还养在府上?那是云葳的猫,给她送去宁府。”
秋宁抿了抿唇,拱手一礼,退去廊下便是一阵长吁短叹,暗道云葳的气性有些过于大了。
宁烨看着秋宁二十余日里往自家跑了好几趟,也深感头疼,接过那三花狸奴,赶紧抱去了云葳的房中。
云葳再次见到这小猫时,险些认不得了。
以前瘦弱的皮包着骨头,现在圆滚滚的像只小猪,想是文昭府上的伙食太好了。
伸手接过小猫,云葳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肚皮:“还是你会过日子,无忧无虑的,人不如猫自在,是不是啊?”
“殿下的用意你该明白的,明年的会试,你想去吗?”宁烨忍不住出言询问云葳的态度。
“不去,我不会入京。快过年了,您若回京与家人团聚,我就回青山观去。”云葳揽着猫轻声回应。
“我不走。”
宁烨撂下三个字便转身离去,云葳像块捂不化的冰,即便同住了许久,也从不主动与她说话,对于云瑶,更无半分亲昵的兴趣。
就这么平淡的过了五日,一日晨起,宁府门前来了位不速之客。
彼时桃枝正陪着云葳在房中剥榛果,两人闷着头干活,只有果壳剥落清脆的“啪啪”声。
三花小猫窝在云葳的腿上,睡得很是慵懒。
“日子过得挺惬意。”
一清冷的话音自房门处响起,云葳指尖一抖,榛子仁骨碌碌滚进了小猫滑溜溜的绒毛里,惊醒了熟睡的猫儿,“喵呜”一声就窜了出去。
云葳提着厚重的裙摆自椅子上站起身来,朝着门前的来客肃拜一礼:“参见殿下。”
文昭会坐着轮椅跑来宁府,云葳始料未及,暗道这人还真是不嫌麻烦。
“不请孤进门暖暖身子喝杯热茶?”文昭在廊下没动,语气沉稳如常。
秋宁听得这话,往后退了两步,给云葳递了个眼色。
云葳不想给宁烨找麻烦,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把文昭这尊大佛推进了她的卧房:
“不知殿下莅临,失礼之处,还请您海涵。桃枝,上茶。”
文昭环视着云葳卧房的陈设,当真是琴棋书画样样齐全,床榻上被褥整整齐齐,房中一丁点的药味都闻不到:
“这是身体大好了?太医就在院外候着,叫他给你看诊?”
云葳嘴角抽了抽:“不劳烦太医,臣自己有数,多谢殿下。”
“今日跟孤回府去?”
文昭抬眸望着一脸漠然的云葳,“你的书稿未曾写完,孤等着看下文呢。”
一语落,云葳直接闪身走向了自己的小书桌,从桌角抱出了一个小木箱,转手就丢给了秋宁:
“臣写完了,都在木箱中,劳秋姐姐给殿下带回去,整理一二。”
言外之意,她不必跟着文昭回府,不就是要书稿吗,给了就是。
云葳一句话驳了个干脆,秋宁抱着木箱子,甚是忐忑的垂眸瞄着文昭的容色。
“病了这许多日,难为你还不忘整理书稿了。”文昭面带笑靥:
“孤有如此尽心的属官,当真欣慰。府中致仕了一位从六品文学,你补了这个空缺吧。他一走,搁下了好些事,正好由你打理一二。”
“臣年幼无知,担不得殿下厚爱,也无意仕途,不敢领命,请殿下见谅。”云葳躬身长揖一礼,推拒的干脆利落。
“仕途?”
文昭哂笑一声:“孤欣赏你的才学,非是逼着你学做官。孤虚长你几岁,托大的讲,阅历见识比你多些。你跟在孤身边,孤会尽心教导你,正经学问与风雅旨趣,无一不可,如何?”
“能得殿下垂青,臣实在惶恐。”
云葳敛眸轻语:“只是臣早先已有师承,恩师情重,今生再无以为报,恕臣无法再接纳殿下的恩遇。”
“云葳,你现在还是孤的属官。”文昭脸上的笑意渐消,语气也变得正经寡淡。
云葳眉心一跳,她听得出,文昭是在警告她了。
“殿下,臣年幼莽撞,不知进退,世间才子万千,比臣适合做您属官的,大有人在。”
云葳垂首,俯身于地:“臣身体病弱,难堪一用,恳请殿下免去臣的职分。今日唐突冒犯之处,臣愿领责罚。”
文昭悄然攥了拳头,像云葳这般不给她颜面的人,还真是少见。
她扬手虚摆,吩咐秋宁和桃枝:“都出去,门关上。”
秋宁和桃枝对望一眼,尽皆为云葳捏了把汗,战战兢兢退去了廊下。
云葳的额头渗出了些许薄汗,心里默默给自己鼓气:撑过这一关便好了,是打是骂,也不过须臾光景。
“过来,到孤身前来。”文昭温声轻语,听着不像是动怒的。
云葳膝行了两步,却依旧与文昭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文昭探了身子,伸手去拉她,云葳灵巧的避开了。
文昭眉心紧蹙,沉吟良久,才俯下身子,在云葳身前低语:
“是孤错怪你了。你也知道,孤高烧不退,神智不清醒的,总不好和病人计较吧?不闹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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