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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的年下卿卿+番外(17)
作者:枫眷 阅读记录
打量着观主的反应,文昭后知后觉,云葳把她给耍了。
“观主备些伤药给她,明早孤带她离开。”文昭不等云葳忽闪着大眼睛扯出谎话来,先一步出言吩咐。
观主将探寻的目光落在云葳稚嫩的容颜上,云葳与人四目相对的刹那,心虚的避开了眸光,嗫嚅道:
“不想现在走,东西都来不及收拾,这才扯了谎,没有不舒服。”
“是该好好收拾收拾。”文昭背着手立在床榻边:
“观主把她的私人物品都令人归置了,以后孤在何处,她跟去何处,不会回来了。”
云葳心里咯噔一声,不由腹诽,她这是彻底被文昭盯上,沦为文昭攥在手里的人质抑或是阶下囚了。
难不成文昭觉得,自己的便宜小命可以胁迫云崧或是宁家的势力听命于她?
默然无言的观主心底早已翻江倒海,云葳在此住着,她可以轻而易举的跟人商讨念音阁的事务。可若云葳被文昭控制住,日后的联络,怕是难上加难。
云葳眸光一转,从头顶的小发髻里取下了一根白玉簪,塞进了观主手中:
“此物是师傅留给我的,既要走了,以后大抵也不会再做女冠打扮,这玉簪就给您吧,不该让它沾染了世俗风尘。”
云葳和观主当着文昭的面打哑谜,给出去的簪子乃是念音阁阁主的信物,观主自是认得的。
簪头是一玉雕的狐狸图样,还是蛮少见的,如此,阁中人一眼就能识别出来。
观主的眸光里存了挣扎,垂首凝视着掌心的物件犹豫的间隙,玉簪被纤纤玉指捏起。
文昭转着这枚簪子观瞧,复又将其别在了云葳的头顶:
“既是你恩师所赠,怎好随意丢弃?戴着吧,此物乃是上佳的羊脂白玉,又是如此别致的花样,瞧着像是将作监的手艺,日后换了装束也不会突兀的。”
“殿下说得是,林老就给你留了这一个念想,留下吧。襄州府离此处不远,想念了就回来,青山观一直是你的家。”
观主无意违拗林青宜的遗愿,也不便接手阁主的位置,是以便顺着文昭的话音说了下去。
云葳顶着头上的发簪,一时有些沮丧,垂着小脑袋没再接话。
翌日晨起,文昭一行人带着云葳上了离去的马车,不过半日光景,便抵达了襄州州府的所在。
伏在桃枝的背上,云葳望着定襄长公主府的巍峨门庭,心底的情愫甚是复杂。
这处府邸,文昭从未来过,虽然修葺的庄严大气,但自落成至今,一直空置着。
第13章 袒护
兰月秋意盈,天高云影疏。
文昭立在自家府宅的屋檐下,幽幽眸光静赏黄昏迟暮,倦鸟归巢,状似随意的询问:
“余嬷嬷,云丫头这两日情况如何?”
身侧一年逾半百,教引嬷嬷打扮的妇人叉手一礼:
“回殿下,她一直在房中未出。她,是何身份?”
此人曾是齐太后近侍,自文昭在襄州建府,便被派了来,算是文昭母女的贴心人。
“捡来的孤女。”文昭无意吐露云葳的真实身份:“你多费心照看。”
嬷嬷听得此语,眼底眸光虚晃,总算知晓如何伺候这来历不明的小丫头了,是以颔首应承,转身离了廊道。
暮色昏昏之际,槐夏才现身府宅,与等候良久的文昭回禀:
“殿下,宁夫人无意离去。但暗卫察觉,云家派人来了襄州,如今就盘踞在州府。她如此僵持下去,云家会对死讯生疑。”
“你去找了宁烨,她怎么说?”文昭缓步走向庭院,长身立在廊下的紫薇花前,随意折了一枝在手。
“她说世人皆当您是杀害云葳的真凶,她留在此,也可被人解读成云家盯着您,意欲拿捏您的罪证,并不会生出乱子。”槐夏有些无奈的转述了宁烨的见解。
文昭轻嗤一声:“她现下倒无所畏惧了。难不成是失而复得,母性大发?由她罢。孤回府三日,奏表也递去了京中,怎得,孤那好弟弟没什么举动?”
“暂没得到禁中的风声。”槐夏如实回禀:“府中长史和典军处,也没收到旨意。”
“盯着襄州府兵动向,刺史那边让府中司马再拉拢一二,以防万一。”文昭随手将花枝别在了槐夏腰间:
“你明日回青山观一趟,那儿的后山有只羸弱的三花狸奴,抱回来。”
槐夏将一双眼瞪得老大:“殿下喜欢,婢子给您寻个成色好的猫儿就是,山里野猫怕是不温顺。”
文昭转瞬失笑,微微眨动着纤长的羽睫:“还没有孤驯服不了的小猫儿,去吧,就要那只。”
槐夏一头雾水的领命离去,实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并不知,那是云葳的心尖尖。
翌日入夜,文昭抱着被洗干净,毛发蓬松的小狸奴去后宅寻云葳。
方入她的听竹园,便见前头正房门窗大开,一抹瘦弱身影规矩地跪在正中,不知在做什么。
文昭心生纳罕,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背打直”…“手,抬到胸前齐平”…“手背别弯”
“住手!嬷嬷在干什么?”
文昭踏入房中时,瞧见嬷嬷板正的规训云葳,转瞬冷了脸色,不无恼恨的出言斥责,将猫儿丢去一旁,伸手拉起了云葳:
“起来,去榻上歇着。”
云葳的脸色不大好,半垂着眸子分外乖觉,朝文昭欠身屈膝,朱唇轻启,语调柔缓:
“多谢殿下,不合规矩。”
今日余嬷嬷不顾她病体未愈,教了她一日的侍君规矩和礼数。
虽说嬷嬷不曾恶语相向,但一直严肃的板着脸,语气也算不得好,令她深觉不自在。
文昭见云葳愈发疏离,脸色铁青地扶着人的背,半推半就的把人拉去了榻前。
她的视线虽看着云葳,话却是对嬷嬷说的:
“云姑娘是府上贵客,日后她怎么自在怎么来,禁中的那些规矩礼数,不必再学。”
余嬷嬷目光一滞,她本当云葳是文昭一时兴起,看人有几分姿色才捡回的孤女,教管一二,日后好能承长公主府的恩情,留在府上安生做个忠心的婢女。
如今看来,她会错意了。
“是,婢子记下了。”余嬷嬷小心的温声回应。
文昭把此人派来,是出于对她的信重,让人照顾云葳,她也心安,孰料竟适得其反。
“去唤郎中来,姑娘身上有伤,再不准磋磨胡为。”
文昭转眸吩咐着,待人走远,复又将猫儿抱了过来递给云葳:“把它带来了,可能让你舒坦些?”
果不出文昭所料,云葳的杏仁大眼里闪过一刹惊喜,可光亮转瞬黯然,她没有接猫:
“多谢殿下,它不属于此处。您若慈心,给它寻个家吧。”
文昭眉心的沟壑愈发深了,直接把猫儿塞进了云葳的怀中:
“方才嬷嬷所为,非是孤授意。你也不必如此谨小慎微,孤带你来此,不是软禁你。你若不喜欢嬷嬷在旁,还让桃枝随侍,孤没意见。”
“谢殿下,您做主就是。”云葳敛眸低语,略带寒凉的小手轻柔的顺了顺狸奴的毛发。
文昭轻叹一声,与人相识大半个月,云葳敏感求全的性情,她也洞察了几分。
脾性非旦夕能改,文昭知晓急不得,便尽量让自己显得平易近人,柔声与人寒暄:
“这猫有名字吗?”
云葳默然摇了摇头,忽而,她想起嬷嬷说,殿下问话不可沉默不答,复又低语:“回殿下,没有。”
文昭将她的一应反映尽收眼底,无奈的扶额一叹:
“天色不早,歇着吧。身子好些就出去走走,府宅宽广,亭台水榭,园林风光也不差,别总闷在房中。孤有事,先走了。”
“是,恭送殿下。”云葳见文昭拔腿就走,匆匆起身施礼,待瞧不见她的身影,这才踏实的坐回了榻前。
来此不过三日,云葳便察觉此府宅里处处规矩比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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