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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的年下卿卿+番外(158)
作者:枫眷 阅读记录
她只不过想藉此探听文昭的态度,果不其然,文昭还是防着她与念音阁的人私下谋面。
“陛下用晚膳吗?”云葳侧坐在茶案边,转了话题。
“朕一会儿还有事,你饿了就回寝殿去用膳,不必等朕。”文昭随手捏了捏她头上的发揪,起身欲走。
云葳灵巧地窜起身来,挡在她身前,忽闪着杏眼套话:“后续的激将法如何施展,您还没告诉臣呢。”
“看好戏就是,朕要留点悬念。”
文昭狡黠地朝她挤眼睛,哄道:“听话,回去等朕,晚些陪你。”
“陛下,前有云瑶扮鬼扰乱宫闱,后有桃枝以前朝旧事暗中联络雍王,这些事都和臣有关。今晚京兆尹与大长公主一起现身,定是一伙的。臣怕他们情急之下,将目标对准宁府,以近日事端伺机发难臣母。”
云葳眼底的忧心分明,一双手揉捏着裙摆,立在原地不肯走。
“又犯老毛病,怎就不信朕呢?”
文昭微微俯身,指尖点上云葳的大脑门,打趣道:“这些症结你想得到,朕想不到么?这几日是你难得的休憩,吃喝玩乐即可,可懂?”
“不说拉倒。”云葳跺了跺脚,嘟着小嘴敷衍一礼,一溜烟跑回了寝殿。
文昭半眯着眼睛忖度须臾,闪身踱回书阁。她已然猜到,宫中当有念音阁的内应。
不然先前云葳提及送桃枝去侯府做饵时,就不会将“您不准,臣就收手”的话脱口而出。若无传讯的通途,云葳一早布置好的筹谋,在宫内根本无法及时让人收手。
况且今日的行动,文昭并未将确切的时间说给云葳,小丫头竟能准确地踩着时辰溜进来,听了个回报的尾巴,绝不是什么巧合。
若把后续的计划说给云葳听,小丫头一个心软,传些消息出去坏了她的筹谋,京中局势怕是会彻底混乱开来。
云葳的小主意太正,文昭不敢赌,只能将人一瞒到底。
当晚子夜更深,长街空寂,京中早已宵禁。
杜府的北墙处翻进了一个黑衣小贼,恰被巡逻的文俊亲兵撞上,尽皆长刀出鞘。
“何人闯府?”
“带我去见大长公主。”
来人气息虚浮,连爬起来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自怀中摸出一枚玉佩,举去了卫兵眼前。
卫兵未敢耽搁,一路小跑着,去与文俊通传。
半刻后,那人被带入了文俊的卧房内。
文俊并未燃灯,今夜无月,视线格外昏暗。
她掰过来人的脸颊,摸黑凝视良久,哂笑道:“呵,你命够大的,元家上下只你一人了罢。投效陛下,保住自己一命,就好生去她那儿摇尾巴,来此作甚?”
“明人不说暗话,照容贸然来此,是想求您庇护。”
元照容沙哑着嗓音轻语:“我体内的毒已发作,陛下她怪我无用,不肯给我解药,若两日后再拿不到解药,我会没命的。”
“与吾何干?丧家之犬罢了,吾为何要帮你?”文俊冷笑一声,松开了钳制她的手掌。
“昔年家父在湖州山间截杀今上,多亏了您递送的准确消息和碧落奇毒,消息是杜将军手里的,可对?元家与您,不算敌人吧?”
元照容仰首反问,又补充道:“况且,我有要紧消息给您,能保您的命。”
文俊眸色一沉,冷声道:“是何消息?”
“您给我解药,我给您消息。我身上的毒是碧落,除却陛下,照容也就只能来寻您讨解药了。您若肯赐药,照容日后就是您的人,任您差遣。”元照容话音恳切,阵阵疼痛令她五官扭曲。
文俊冷眼旁观她苦楚难耐的模样,冷嗤一声:“你若给出有份量的消息,解药自是好说。”
“我不信家父通辽,一直在西疆查案,自也掌握些证据。可陛下突然召还我,重组西北谍网,您联络西辽的事,绝瞒不住。我回来前,今上让我查的,是戴远安与您和驸马之间的干系,线索已在她手里了。”
“就这些捕风捉影的消息,也来诈我?”文俊勾唇冷笑,抬手狠捏住元照容的脖颈,语气阴恻:“吾从未与西辽联络过,你哪儿来的证据?”
“我不敢…诓您。”
元照容呼吸困难,脸憋得通红却也不曾改口:“黄昏时我就…跟着您,我瞧见您…周围藏…藏了暗卫,一直跟…跟着您回府才走。还有人盯着…您埋伏的人。”
听得此语,文俊骤然拧眉,倏地松开了手。
“咳咳咳……”
元照容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着,面色苍白至极。
“你查到的证据呢?”文俊眸光犀利地审视着她。
“元家荒宅,后苑芦苇荡的黑色鹅卵石下,我藏起来了,您可以派人去取。我没给过陛下,事涉家父,交给她我也活不了,这才一直瞒着。”
元照容抓着她的裙摆:“求您给个解药,照容都听您的。”
文俊忖度须臾,轻叹道:“吾信你一次,给你半份解药,若敢骗吾,是何下场,你很清楚。”
“照容明白,绝无虚言。”元照容眼含泪花,巴巴地盼着解药。
文俊自床头的小盒中取出些粉末融进了茶水里,端给元照容:“喝下去,半个时辰后,你就会恢复。”
“多谢您。”元照容闷头饮尽,“我接下来去何处,您可有安置?”
“不急,在此歇歇吧,等好些,吾派人送你走。”文俊微微莞尔,悠然地落座静候。
房中沙漏簌簌,外间秋风瑟瑟。
不出半刻光景,元照容忽觉腹中绞痛,想叫却再叫不出声来,头足不自觉抵碰一处,挣扎须臾便断了气。
“背主之人,吾才不敢用。元家是文家养大的狼,狼崽子一个都留不得。”
文俊脸上绽开了一朵诡谲的笑靥,沉声冲着夜色吩咐:“把她弄走。那些废物死侍,送他们上路吧。”
“是。”房中闪出一道暗影,拖着元照容的尸首离去。
四更天色,秋宁与槐夏昏昏欲睡之际,耳畔忽而传出猫头鹰“咯咯咯”的低鸣,不由得毛骨悚然。
暗卫围拢的小院内,有十余号人马,似笑非笑的夜枭啼鸣过耳,这些人的面色转瞬僵住,颇为苦涩地阖眸长叹,引了长刀,尽皆自刎,鲜血溅上洁白的窗纸,漫过门扉的缝隙,传出阵阵甜腥。
“什么味儿?”槐夏警觉地翕动着鼻尖,与秋宁咬耳朵。
“糟了,血腥味。”秋宁对这个味道再熟悉不过,大脑顷刻嗡鸣声声,“我下去看看。”
“一起。”槐夏跟人一道潜入院子里,落地的一瞬,忽觉踩到了些许水渍,躬身蘸起些许,黏黏腻腻的。
秋宁惊讶不已,提剑破门而入,房中再无生机,尸首满布。
“方才猫头鹰的怪叫,是假的。”
槐夏拧眉苦思,催促道:“怕是被发现了,你快回宫知会陛下,行动得提前。”
秋宁惶惶难安地飞奔回宫,急吼吼闯进了文昭的寝殿。
“陛…”
“嘘!”文昭虽穿着寝衣,却一直坐在茶案处等候消息,并未入睡。她瞧见秋宁慌慌张张赶回来,却无有一丝担忧,气定神闲地示意人去回廊下。
“如何?”小心翼翼地合拢了房门,文昭轻声询问。
“陛下,婢子在那群人的落脚点守着,两刻前想起一阵突兀的夜枭叫声,而后那些人全自尽了。”秋宁心虚,跪地告罪:“婢子无能,漏了马脚。”
文昭忽而失笑:“她急了,才会露出把柄。起来吧,你没错。”
秋宁懵得彻底。
“回去歇着吧,黎明将至,安静的时辰不多了。”文昭转眸望着天边升起的启明星,拖着疲惫的身子闪进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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