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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心+番外(74)
作者:花知梨 阅读记录
先不论处其他,就单说如今云谨已经立志只娶那一正妻王妃。
难不成,还要他堂堂星南王的嫡女去伏小做妾?
她为何就是不肯死心呢……
星南沉默了会,而后轻声叹道:“父王不是知道吗……”
她转动着手中的精致小盏,“在封地的这些年,女儿试过忘却,试过去接受新的人。可到头来,仍是舍不下她。”
星南王心中猛地生起一阵怒火,无从发泄,便随手摔了手边的茶盏。
他这边动静,惊坏了门外候命的几个下人,忙进入后又齐齐跪下。
星南面色不改,只冷淡道:“你们都下去吧,不必候着了,没我的命令不准私自靠近。”
星南王冷眼看着她将人打发走,怒意未消,仍旧紧锁着眉不愿说话。
养了这许多年的女儿,星南王自是了解星南的性格。
有些东西坚持得紧,认准了便怎么也不肯放手。
以前他百般娇惯着,旁人不能伤得分毫,致使星南性子娇纵任性。
他也不觉得有些什么,横竖有他惯护着。
可后来自带她进这皇都一趟,回去后便转了性子,似变了一个人般。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病秧子小谨王。
如今星南越发胆大,直接仗着自己对她的宠爱信任诓骗于自己,入了未来储君角逐的这一滩浑水。
待自己看出端倪,她这边都已经行局过半。
“父王放心,星南并非是以星南王府的名义站的云慎。”星南神情淡淡,面对着星南王的怒火也仍然面无波澜,“日后是对是错,也绝不会连累王府。而且我觉得……”
她将茶饮了一口,略垂下眸,“女儿未必会输。”
星南王怒极反笑:听听,他这女儿倒是将退路想得明白。
只凭着一己之力,就想着要去改了这云都的天!
也罢,也罢。
“王妃去的早,本王又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星南王望着自己所摔的那碎茶盏,终是做了妥协,“既然你要一意孤行,做父王的又怎忍看你孤身犯险……”
“若日后遇到什么难处理的事,便向为父的封地那边传信吧。”
星南亲眼望着星南王起身离去,之后不自觉地闭了闭眸。
她唤星南,取自父王御赐得来的封号,足见珍视。
她知晓父王的忧虑与无奈,但事已至此——
她绝不能退。
***
长宁宫,清阳阁内。
“从银两流动来看,那些衣物粮草大概供给了三万精兵,驻扎地点分为三处……”
杨阏逢按着探子调查来的情报分析给秦盏洛听,不自觉地皱眉——看来南昔王并非临时起意,恐怕已经筹备了多年。
反观秦盏洛一直安静听着,神色未见丝毫改变。
给人一种,其实这些尽在对方掌握之中的安/定错觉。
“殿下,有信送至。”
秦盏洛眸光微动,看向盈希手中的薄薄信纸。
她素手接过,眼中不自知地闪过一丝笑意。
捕捉到这一细节的杨阏逢,立即猜测出这信来自于谁。
他自觉已经将事言毕,不该继续留在这里打扰对方读信,便识趣地告辞请去。
秦盏洛只微微颔了颔首,淡声道:“杨将军慢行。”
出了清阳阁后,杨阏逢情不自禁地发出声叹息:美人虽好,终究不是他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只是君臣,再无其他。
秦盏洛站在窗边,读千里所传之信——果然,云谨对她前些日子所经的那段惊险,只字未提。
云谨写的都是些日常小事,轻松平常,笔触平淡。
但读起来,却让人无端地觉得颇有温度。
最后那句话,似乎是犹豫过后才又重添上去的:诸事安好,可识思念?
依照对方的别扭性子来看,其实算是句情话。
感性却克制。
秦盏洛的视线在那行字上流连再三,清冷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
她转过了身,于案前提笔落字。
思意与君同。
唤人来准备交代将信传递之前,秦盏洛看了看纸上未干的墨字,又改变了主意。
云谨收到来自秦盏洛的回寄时,微怔了怔,随即轻笑。
纸上无字,唯有几颗红豆,遥传相思。
第50章
城西宽巷第三家, 朝廷命官林似海的府邸。
林似海惯会浑水摸鱼,平日里只要下了朝,几乎立即就没了踪影。
在一众日常掐架的大臣中, 他向来想得很开。
既然每月拿着朝廷的那点儿奉禄,就能将小日子过得很美……
那就根本就不用去操心那些有的没的。
至于什么朝中站位?那是啥?别耽误他回府喝茶。
朝里是个做官的都知道他咸鱼一条,胸无大志,也没什么大出息。
除了面子功夫, 不经常与他为伍。
林似海巴不得没人搭理,尤其是膳房那边做了合他胃口的酒菜过后,更觉庆幸万分。
府中没人来拜访才好, 省得还要抢他吃食!
可他这基本无客的府邸, 今夜却直接逢来了一位大人物。
那时有人在林似海的卧房外敲门, 他还是当是膳房又送酒菜来了。
结果开门有惊喜, 象征着隶属东宫那方的信物,险些糊在了脸上。
给林似海吓得够呛, 下意识后退时, 险些跌倒在地。
那青衣书生打扮的人连忙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避免了这一位的屁股遭殃。
“大人莫怕, 鄙人前来也只是受命来赠大人些小物, 聊表心意罢了。”
林似海不由得干笑了两声, 以掩饰心中的紧张,“哈哈, 脚滑,下官刚才恰巧一时脚滑。”
于是对面那人就点了点头, 松开了他的胳膊。
青衣书生先是同林似海随意寒暄了几句, 而后便开始直入主题, “听闻大人最是秉公行事, 此次奉命前去调查……”
“下官了解,了解!”
林似海答应得痛快,却架不住在心里暗下腹诽起来。
啥东西啊?说他秉公行事?是哪个小王八蛋乱说的,有没有搞错!
自他迈入仕途以来,根本就什么事也不做,何谈秉公不秉公?
虽说他心里是这么吐槽着,嘴里却还是一味应承着,什么反驳的话也不敢多说。
咸鱼若是没练就满身的油,那它早就被丢下锅炸了。
林似海赔着笑脸将人送走,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得窗边传来一阵声响。
定晴去看,却空无一物。
他疑心应该是自己听错了,便走过去将窗子关好,却听到了自身后刻意发出的脚步声。
他心惊回头,却见到一身着黑色劲服的男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林大人刚刚,可是在找我?”
这人不用介绍,也不用把信物糊到人脸上。
林似海还真的认识:这位,是慎王的心腹之一。
男子挑了下眉,一时猜不到眼前这滑头心里在想些什么。
林似海想的内容其实也简单,只要不是来取他命的刺客就好。
不过也差不多了……
林似海面对他时,明显要比对着方才的那个书生要紧张得多。
原因无他。
林似海虚眼打量着对方腰间别着的刀,一时猜测不到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危险利器。
男子无视他的小动作,自顾自地望了望角落堆积的那些东西,意味深长地道:“刚刚从你府中离去的,似乎是东宫那边的人吧……”
以东宫出手的大方程度,能留下的东西想必也皆是价值不菲。
他回转目光,语气骤然沉了下去,“真没想到,原来林大人是与东宫交好的?”
林似海被对方这声问惊出了不少的冷汗,当即不乐意了,“这,您何出此言,下官……”
“好了。”男子皱了皱眉,直接打断了他将要出口的辩解,“我来也只是想提醒大人,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什么该说,而什么又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