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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38)

作者:偷天 阅读记录


李宪站在方园的亭子里,有些失落的饮上一杯,孟林甫亦端坐在一侧,赵泰是爽朗之人自齐王独自饮酒,便陪着齐王一起饮了几杯。

“四叔,孟侍郎,赵先生,”李淳朝几人一一行礼道。

“三郎这是自何处来,衣袍怎的沾了那么多泥水?”迎着灯笼,李宪侧目看向李淳略带狼藉的模样。

李淳轻轻笑了下,全然不在意的说道,“今日陪着槿阑和十五去了一趟玄都观,山路有些泥泞,故而如此。”

“朝中出了这般大事,秦王倒是好兴致,陪着妻儿游山玩水,不亦乐乎!”孟林甫起身朝李淳微微行礼道。

李淳坐在李宪身侧,端起一方酒盏,“朝中之事非李淳所能左右,一切唯四叔马首是瞻,再者槿阑这些日子受了伤,陪她出府散心而已。”

孟侍郎一向与三郎有意见,李宪及时制止了孟林甫说话,“今日让你来,是想与你商讨一下对策,三郎方前说的倒是对了,圣人这几日有软化之心,将废太子从大理寺送回了太子府,只怕圣意会扭转。”

此事早在李淳

意料之中,放下酒盏指腹贴在浮雕上细细的摩擦着,“那我等只能再逼迫一番圣人!”

第37章 步步为营

圣人自太子之后, 病情便又严重起来, 偶有几日不朝,朝臣也都习惯了, 这些日子都是窦贵妃陪伴在圣驾,日夜照料着。

“什么时辰了?”李载拖着病体, 睁开眼眸有些不适的问道。

窦容与握住李载的手, 揉声回应道, “辰时了,圣人起来将药喝了吧, 等圣人身子舒畅些,便去麟德殿处理政事。”

李载挥挥手,“不用了,你让陈玄礼将奏折送过来,你念与某听。”

“万万不可, 若是被朝臣知晓了,还不知会如何说容与, ”窦容与立马回绝道, 可心里却激动起来, 若是能接触到政事,定然可以帮上三郎的。

李载轻轻哼了一声, “那帮老臣等某身子好了, 定然要好好整顿一番。”自居有从龙之宫, 越发的目中无人,只是目前不宜拿这些老臣动手, 怕殃及朝廷,而今太子被废,愈加不能轻易为之!

窦容与轻笑,轻轻顺着他的胸膛,“圣人便不要动气,等身子好些再与他们计较。”

“你照料我一宿也去休息会吧,某也再睡会,那些奏折晚些再处理便可,”李载拍拍窦容与的手,这段时日她也跟诊清瘦了许多,心中不免有些心疼。

出了李载的寝殿,窦容与急切的迈着步子赶往麟德殿,这个时辰三郎会从这里巡视而过,照料李载的疲倦因着三郎一消而散,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李淳从麟德殿前方经过,自是见到了窦容与殷切期盼的目光,若是周身没有其他人她定然会飞身而来道自己跟前,如同年少一般。

这般匆忙的见了李淳一面,窦容与的唇角扬起一丝笑意,三郎心里有她便够了。

自李载病起,窦容与便一直浅眠,随时准备着照料他,而今也才睡了一刻便醒了,赤足依偎在软塌上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帷帐,她刚刚又梦见了三郎,三郎骑着青龙骢带着自己离开了这长安宫城。

“贵妃,您醒了,”侍女上前伺候道,“秦王在外头等候许久了。”

“秦王来了,如何不早些唤醒我,”窦容与虽然异常急切,却不敢表露得太明显的,隐隐克制有些颤抖的身躯,等穿戴好这才盈盈迈步而出。

含象殿内四周因着窦容与的喜爱,厚重沉闷的墙被凿开,用着石柱撑起,周身是黛色的帷帐,迎着秋风缓缓而动。

“窦贵妃,”李淳见窦容与出来,忙起身行礼道。

“秦王不必多礼,幸好我向来浅眠,还不知让你等多久,”窦容与满是欢心的说道,三郎便是有那般大的魔力,多想梦里的情景出现,三郎带着她一起逃离这宫殿。

侍从上了些茶点,便退到了殿外,窦容与亲自为李淳添了茶,看向三郎眼眸里尽是爱慕,“三郎如何不让卿玉唤醒我,这般等着?”

“你日夜在圣人身侧照料,定是极累的,你歇息会,我如何忍心打扰你,”李淳淡淡笑道。

窦容与颔首轻笑,“对了,前两日圣人让我挑了一些喜欢的物件,我寻思着你定然喜欢贺州都尉的进献的良驹,而今正在马厩呢。”

“贵妃好意李淳心领了,”李淳忙回绝道,将窦容与拖入这个漩涡或许是错的,她这般热切,只怕会让人察觉。

窦容与的神色一瞬便暗了下来,三郎怎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呢?即使百般欺骗自己终是要面对现实的。

“你我如今不可太过亲密,以免授人以柄,当更谨慎些,”李淳轻声说道,窦容与与四叔一般皆是她为达到目的的棋子,她与杨慜如是何其相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窦容与轻轻点头,“是我太过急切,圣人身子愈加不好了,他今日要我与他读朝臣的折子,三郎,我该如何帮你?”

“将参太子的折子挑着念与圣人听,再者便是朝政,刘明仲和徐德睿德折子便无需,其他保太子的折子一律压着,若是圣人身子好了见了折子也不会为难你,”不曾想竟是这般顺利,圣人越信任窦容与与自己而言便越有利。

窦容与轻轻点头,“三郎你要担心刘明仲,圣人这几日常常念起废太子幼时的事,且刘明仲常在圣人身边说你与齐王沆瀣一气陷害于废太子。”

“但凡与我相关之事,你便听之任之,无论如何都不要在圣人面前与我说话,再者圣人身子每况愈下,太医令是如何说的?”圣人还能活多长时间于她而言至关重要,若是现在驾崩定会让她措手不及,她还需一些时日。

窦容与苦笑的摇头,“太医令也只是说安心调养,圣人这身子经了废太子这回,只怕......”

“容与,时至今日,我已无从他选,只是让你在我与圣人之间斡旋定是令你痛苦的,你不必为我.....”李淳迎上窦容与的目光,沉重的说道。

“三郎,我知你心,你不要有任何负累,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

麟德殿内满是草药的气味,李载坐在榻上不时的咳嗽着,窦容与隔不了许久便停下□□着的折子前去伺候着。

窦容与总是强忍着李载身上的药味,忍者腹中的恶心,小心的伺候着,自从与三郎互通心意,面对着李载她总不能与从前般毫无异心,她的身心皆被令一人占据。

“往后与李蠡相关的事,便不要念了,”李载低垂着眼眸,身心疲惫的说道,他这身子若是再被李蠡气一回,只怕无力回天!

“刘丞相和徐尚书的折子还未念呢,圣人不是常说,这些臣子各怀心思,不可偏听,圣人也不必忧心,经了这一回太子便会长

进了,”窦容与柔声宽慰道。

李载摆摆手,靠着方枕叹息一声,“玄礼,你让陈濮进宫一趟,许多时日没见这老家伙了。”

放下手中的折子,窦容与微微一惊,陈濮与圣人一同长大,追随圣人反隋南征北战,算得上圣人最为倚重的老臣,当初就是陈濮一众保了李蠡太子之位,而今李蠡被废,陈濮那厢倒是一点风声都没,着实奇怪。

“这两日怎的不见三郎了,”李载咳了下,忽然有些想着孩子了,往日里老陪着自己下棋,这几日忽的没了身影。

听到圣人提及三郎,窦容与身子忽的僵住,有些局促的说道,“圣人忘了,前些日子秦王可是接了十二卫的职,永安宫安危皆系秦王。”

三郎,李载细细思索着,若不如她几个叔叔那般出挑,但比她那父亲倒是优异许多,若是将来遇着明主,这秦王爵倒是可一直承袭,若是李蠡一般的许是举步维艰。唉,储君之位难道只有李宪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陈玄礼将拄着拐杖的陈濮才接进了宫,李载与陈濮相识年幼,而今都已经白发苍苍,许多时日未见一时不免有一番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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