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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罐子和她的医生小姐(37)

“哎!这才是娘的好女儿。”

这一去就是千里之遥,至夫人舍不得女儿,母女俩在书房说了好些体己话。左不过是至夫人一味的说,至秀无言的听。

从书房出来,至秀揉了揉发胀的眉心:“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大小姐。”书墨眼里藏着跃跃欲试的欢喜。要不是跟着大小姐,她还没机会去看看千里之外的陵京。陵京六朝古都,人文胜景,都是旁处比不得的。

至秀点点头,望向窗外,耐心等待春承来接。

汽车的鸣笛声响起,车门打开,春承抱着药罐子从里面走出来。

日光洒在她齐耳的短发,金丝镜框架在挺立的鼻梁,湛蓝色的长袍裹着如玉的身姿,无端多了分儒雅沉敛。

她从口袋里掏出纯金怀表,分针恰好指在了八点一刻。

距离火车出发还有四十分钟。

春老爷和至夫人寒暄一二,至秀被丫鬟搀扶着从闺房走出,一身素净,看得春承没忍住冲她眨了眨眼。

大小姐腼腆地低了头。

“春承,阿秀我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待她。”离别难免酸楚,至夫人挥挥手,别过脸:“走吧,再晚就赶不上早一班的火车了。”

火车……至秀抬起头,眼里闪过一抹小期待。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春老爷感慨地握着自家孩子的手:“去了陵京,记得带阿秀见过你师祖,陵京不比凛都,没爹在你身边,你得好生孝顺你师祖才行。”

“爹请放心,孩儿晓得。”

“去吧。”春老爷松了手。

春承一手捧着小玉罐,一手牵过至秀细白的手腕,身边跟着一身黑的桂娘,还有春花、杏花、书墨,主仆六人依次上了火车。

春老爷愣在原地看了好久,直到再也看不到火车尾,这才缓缓转身。

春大少爷带着未婚妻远赴陵京求学,消息传遍大街小巷,一时之间,沉寂的凛都再次热闹起来。

只是再热闹,也与至秀无关了。

人生头一回乘坐火车,她掩饰着惊叹坐在春承身边,车厢人不算多,她坐在靠窗位置,透过窗子看着风景呼啸而过,内心的欢喜和满足一点点爬上来。

“好玩吗?”春承歪头看她。

“很新奇。”

两人相视一笑。

坐火车这事,对于名门闺秀而言,初时新奇,久了也会无趣。

好在她身边有春承,前世今生,春承见识都比大部分人多。无论是年少游学的春大小姐,还是幼年时远赴留学的春少爷,春承能讲的趣事很多,各地见闻捡着新鲜的说给至秀听。

一个讲的认真,另外一个听的更加认真,白日的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春花杏花提着食盒跑过来,书墨紧紧跟在后面,侍候着主子用过饭,最先觉得困的竟是身子骨不大好的春承。

至秀声音压得很低:“你们自去休息吧,她有我来照顾。”

书墨欲言又止,被春花率先扯走。

人走后,门被掩好,至秀却没动弹。她望着春承修长如玉的指节,感受到指尖的冰凉,这才陡然从沉溺里惊醒。

春承倚在她肩膀睡得正香,饶是至秀想安安静静地享受不多得的亲密时光,也成了奢望。

卧铺不算宽敞,有些窄,将人放平后,至秀从铁皮箱子里取出从家里带来的棉被,细心为昏睡的人盖好。

坐回自己的小床,她托着下巴看着春承,出门求学的真实感一波一波地从心尖荡起。

那些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春承替她做到了。

她笑了笑,待意识到自己盯着春承有好一会后,脸颊浮起羞涩的红晕,老老实实地躺好,侧身望着春承,抬手将中间的一道厚实的车帘遮好,慢悠悠进入梦乡。

这次的梦,是甜的。

火车不停歇地朝着目的地进发,中途有人上车,有人下车,也没吵醒两人。

秀秀一觉醒来,整敛过衣裳,看着那道不曾被掀开过的帘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和春承这样子,也算是共处一室了。

“秀秀醒了吗?”

“嗯,醒了。”

中间那道帘子被拉来,春承穿着齐整的长衫,手里握着水果刀正在削苹果:“要吃吗?我喂你。”

至秀刚要拒绝,听到后半句,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来,眉眼弯弯:“好呀。”

春承微微挑眉,出趟远门,大小姐的胆子似乎大了不少。细长的竹签串着小块果肉,她坐在桌前手臂递了过去:“张嘴。”

至秀害羞地张开樱桃小嘴,矜持而可爱。

苹果的清脆酸甜一瞬取悦了她,慢条斯理地咀嚼后,看了眼放在果盘的小块苹果,她促狭地笑了笑:“我也来喂你?”

“那就多谢秀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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