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暖, 饶是如此,至秀也担心她乍然从被窝出来再被冻着,是以动作很快。
前世今生,春承身边没少有人伺候,可此时坐在床上看着心爱的女子俯下.身来悉心为她穿袜子,许是生病的人总要脆弱一些,她眼眶微热。
想到会一直美满的和秀秀过一生,她扬起唇角打趣着:“秀秀,我身子时好时坏,你会不会嫌我累赘?”
至秀嗔了她一眼,小脸微冷:“你在胡说什么?”
一只袜子穿好,春承乖乖翘起另一只脚,白皙粉嫩的脚趾不安分地乱动,看得至秀露出笑颜:“你呀,怎么病了还这么爱玩?”
“我脚好看吗?”
“非常好看!”
衣裤鞋袜穿好,她从衣柜取出厚实锦袍,细心温柔地抚平衣服微小的褶皱,长袍扣子被一颗颗系好,清浅如兰的香气侵.入春承感官。
下一刻,至秀额头挨着她的额头,庆幸道:“好在没发.烧,一会我帮你熬药,吃过药,觉得不舒服你就在家休息,我帮你请假。”
“无碍,感觉好多了。”春承顺势揽了她的腰,笑嘻嘻地朝她扬了扬眉:“我生病了你还离我这么近?不怕我将感冒传给你?”
呼吸交缠,至秀目色顿变,毫不犹豫地踮脚含.住她唇瓣。
一退一进间拦不住她的攻势,春承被迫承接了这个绵长眷恋的吻。
一吻毕,至秀双臂环着她的后颈,气息微乱:“你不是不晓得,我宁愿自己生病也舍不得你有半分难受,非要说这话刺痛我的心吗?”
看她眼圈泛红,春承自觉失言,连声讨.饶。
生病的人待遇高,根本用不着她做什么,有至秀盯着,春承也不敢再做什么。老老实实被伺候着洗漱,老老实实用了早饭,老老实实喝完药,老实人却不肯继续老实了。
至秀背著书包站在门口看她:“听话,你病了,要在家休息。”
眉目流露的缱绻温柔,听得身旁的书墨春花纷纷红了脸。
这般绕指柔,偏偏春承不认账,抱着猫耳罐和她对峙,铁了心要去学校,嘴上辩解道:“只是小感冒罢了,一没发烧,二没咳嗽,药是你开的,莫非秀秀对自己的医术不够自信?”
枕边人,最了解对方。知道劝不住,至秀不情不愿勾了她的小拇指,两人并肩前往京藤,背影十二分的般配。
橘猫趁人不备从家门溜出来,一路跟到学校。
到了学校,至秀方晓得春承非要跟来的目的——湖心亭的狸花猫经过时光洗礼,从一只软萌可爱的幼崽正式升级为富有母爱的猫妈妈。
医药系全天有课,傍晚时分,至秀散步到湖心亭,果不其然在那儿看到了眼睛发光的某人。
见了她,春承雀跃招手,不敢说话,仅仅以口型呼唤:“快来~”
用木板搭建好的宽敞木箱,里面胖胖的狸花猫毛茸茸的爪子护着四只眼睛没睁开的小可爱,幼崽哼哼唧唧的低弱声音着实惹人心动。
春承一脸满足,和秀秀安安静静蹲在那看猫妈妈喂.奶。
清水和食物放在木箱子一侧,聪明的母猫在哺育期间除了必要的饮食断然不会离开自己的孩子。
趁大猫喝水的空隙,春承得意的在黄白相间的幼崽头上摸.了一把,看得至秀甚是崇拜。
而不论她做什么,狸花猫只是淡淡地瞥她一眼,偶尔还会亲.昵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舐她的掌心,无言的回馈感激。
感激这个好心人,哪怕病了心里还记挂着它。
不好搅扰大猫休息,春承和至秀轻手轻脚离了湖心亭。
她们前脚走,后脚肥肥胖胖行动灵活的橘猫从草丛窜出来,小心翼翼迈着优雅猫步停在木箱子附近,揣着肥肥的小手趴在那,两只猫眼滴溜溜转。
但凡有外人靠近,狸花猫尚反应不及,它一身橘黄的长毛就已经炸了起来。
漫步在林荫小路,至秀眉眼弯弯:“你怎么知道狸花今天生小猫?”
春承单手抱着猫耳罐,另外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提到这她笑容格外柔软:“昨儿看到狸花,我估摸着就在这三两天了,没想到它今天就给了咱们这么大的惊喜。
四只猫崽,生得都很健康。等狸花情绪稳定了,猫崽稍微大些,咱们把它们带回家怎样?”
“好呀。”至秀本没有那么喜欢猫,但春承喜欢,爱屋及乌,她也跟着喜欢。
两人在女生宿舍楼前分别,暮色昏昏,至秀不舍地抱了抱身子单薄的某人,有那么一瞬真想就这样跟她走了。
她们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有婚书为证,有彼此契约为证,然而更多时候,午夜梦回,心上人不在身边,习惯了相拥睡去,越发显得孤枕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