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绾心跳得越来越快,觉得自己今天怕是要小命不保。阿秀是女孩子,长得漂亮气质出挑也就罢了,春同学怎么笑起来也这么……
她挖空心思,绝望地得到一个结论:或许春同学上辈子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孩子,若不然为什么她会觉得刚才他笑起来会那么……媚?
用媚字来形容男孩子,简直是不够庄重,可想到春同学那碾压一众女孩子的长相,她却觉得,用媚来形容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
也只有媚字,才能解释为什么有人简简单单短促的一声笑,就能撩得人心痒痒的,有种害羞,又想躲的冲动。
春承握着话筒等了一会:“喂?周同学,请问,秀秀在你身边吗?”
“啊,不在!”
“……”
春承凝在唇边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于无,声色冷淡下来:“哦。周同学找我何事?”
隔着电话线周绾都能感受到鲜明的冷遇,她嗔恼地看着身边秀气灵动的室友,最初的失措得到很好缓解,神态自若道:“阿秀回来就去浴室了,听说春同学和阿秀今天约会来着?”
“嗯。”
还真是惜字如金。
周绾笑了笑:“作为阿秀最好的朋友兼室友,我有必要问一句,春同学到底喜欢阿秀哪点呢?她初次谈恋爱,有很多不懂,便是被人欺负了都不晓得如何做。
我知你是她未婚夫,但本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一起的年轻男女太多了,时人过日子,烦了腻了喜欢登报离婚。
那些留洋归来的学生更甚,自诩见过世面,推崇新思潮,抛妻弃子贪恋外面的桃红柳翠、花花世界。
据阿秀说,春同学六岁出国,十三岁远洋归家,恕我冒昧,不知春同学的恋爱观是怎样的呢?”
短暂的沉默。
春承握着话筒的手慢慢收紧:“是秀秀发生什么事了吗?周同学缘何过问这些?”
“我是阿秀好友,我的朋友约会回来眼圈红红,说了没两句就把自己关在浴室这会都没出来,春同学,我不能问吗?”
“眼圈红红?”春承紧张道:“她怎么了?”
“我也不晓得,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偷偷哭过吧。”
至秀急得要夺电话,被周绾手疾眼快地拦下来,捂着话筒和她耳语:“问问怎么了,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我想知道,可我不想她徒生无谓的担忧。”
“哪里是无谓的担忧了?听我一次,别捣乱。”
“到底是谁在捣乱?”
“可是阿秀,是你说的,问什么都不怕的。”
“……”
“周同学?周同学你还在吗?”春承急得额头浸出一层细汗,玻璃杯碎在地上,白皙娇嫩的脚面有细小血珠冒出来。
她顾不得看,喉咙一阵干哑,迭声道:“周同学?周同学你听得见吗?你还没和我说秀秀到底怎样呢?电话里说不清,我马上就去女生宿舍楼,麻烦你告诉秀秀,不要让她哭了,我一会就到!”
“哎?不用不用!她……她已经不哭了!”
“什么?”春承解衣带的手一顿,眼睛微眯:“周同学,你刚才说什么?”
周绾也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心惶惶道:“阿秀,阿秀已经没再哭了,我问她,她说,她说是你在她没有准备的时候欺负了她,所以她才哭的!”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至秀的确没哭,可至秀这会又窘又恼,化作实质的目光吓得周绾脸都白了:“哎呀,别恼,别恼,听听他怎么说嘛!”
半真半假的话不偏不倚戳中了事情真相,想到影院那个缠.绵.悱.恻的吻,想到舌尖相碰时的酥.麻,春承不得不信了六分。
她咬了咬唇角,脑海闪现秀秀流泪时的画面,心疼地蹙了眉。
得不到回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周绾恍然大悟,顿时眉飞色舞,眼睛似是在说:哦,阿秀,你果然和春同学接.吻了。
至秀气得不想理她。
“哦?我怎么欺负她了?周同学这话平白冤枉人,秀秀是我未婚妻,我哪会欺负她?”清朗悦耳的声音从话筒传来,周绾没想到他反应如此快。
听到春承没上当,至秀开心地凑过去,眼底冷色尽消。
301寝室,春承散漫而慵懒地坐在床边,长腿有节奏地晃荡着。
周绾这家伙,竟然诓她?最过分的是,关心则乱,自己差点就上当了!
好在她脑子灵活。秀秀和她分开前还一脸娇羞,哪会因为自己吻了她而偷偷躲在浴室哭。秀秀那么爱她,在影院时没哭,岂有回寝室哭的道理?
况且她问过秀秀,秀秀也说了不讨厌那样。旁人的话和秀秀的话,她自是信秀秀。
没套出有用的信息,周绾话音一转:“春同学,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话呢?你和阿秀谈恋爱,是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