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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白月光的折腰(104)

作者:墨兰疏影 阅读记录
萧珂放弃尝试,“你们扶我到门口。”

云鸳是女人,力气没有那么大,只好招呼武澄过来搭把手,“您确定您没事?”

“无妨。”萧珂咬了咬牙,站起来。

刀剑交颈,周围灯火通明,祁司墨被按着伏跪在地上。

他看见周围的人散开,随后颈上刀剑撤去。

祁司墨这才抬起头。

萧珂站在不远处,部众前拥后簇,可惜他胸口起伏十分剧烈。

祁司墨鬼使神差般冒出来了个想法:萧珂这是快死了?

萧珂示意人给他搬了把椅子,他坐下,“荣元姜托我问一句话。”

祁司墨沉默不语。

“若她当年嫁你,事成之后,你是不是要取她的项上人头?”萧珂语气很平缓,他尽量不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结果是一句话说完,就喘了半天。

“这不取决于她。”祁司墨坦诚以告,“但我会杀了她。什么时候会杀只取决于晋王是否事成。若事成,她是太女,待她即位,我逼她禅让,奉玺后才会杀她。若事败,我只能当时就大义灭亲。”

萧珂点头,“好。”随后挥了下手。

却听另一人的声音响起,“且慢。”

祁司墨睁开眼睛,关中守卫到齐,为首者白马墨裳金冠。

李月丹冷着脸,“萧总督,这里不是河西。岂容你在此肆意横行,只言片语草菅人命。”他看向萧珂,“你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你有什么理由杀他?”

他用看废物的眼神看了祁司墨一眼。

他撤了翠宫守卫,已经相当于送人头了,这祁司墨还跪出来了个要员全员生擒。

萧珂抬起头,“就差一个荣二了。”

三派人马,或对峙或被俘,挺了半个时辰。

没人开口说话,只有火焰的噼啪声和风穿廊带出的声音。

不料半个时辰过去了愣是没人出现。

萧珂就问,“荣二不是今天从长安回来了吗?”

李月丹也在等荣宜,这阵仗荣宜不可能不来凑热闹。

没想到荣二压根没来,八成是天晚睡了。

他顿生愤怒。

凭什么他要来?他也想在家里睡觉。末了李月丹感慨万千的回答,“荣二才是正宗的咸鱼。”他有一丝羡慕嫉妒与恨。

萧珂抬手,一个女郎将一校尉拖到了李月丹面前。

校尉捆成了螃蟹,半死不活,但仍在喘气。

“崔将军的旧部当真有情有义,令人感动。”李月丹挑眉一笑,随后所,“祁将军受人蛊惑,您又没事。请您放人。”

“对不起,我言出必行。”萧珂轻描淡写的说。

“你若有合理理由,我绝对不拦您。”李月丹说,“若没有,那对不住,您只能把我也杀了。”

萧珂抬眸看了云鸳一眼,云鸳转身回偏殿,很快又出来,捧着一把刀,萧珂站起身,挥退左右,走到祁司墨面前,很随意的把刀丢到祁司墨面前,说,“你要是能杀出去,往事不究。”

祁司墨抽出刀,正欲冷笑,但下意识看了一眼刀身,突然大惊失色,“你从哪里得来的这把刀?”

明明佩刀已经还给他了……

但这刀身刻着他的名字。

“何必问?”萧珂觉得祁司墨智障。

他会玉石镂字,往刀剑上刻字又不是难事,故那日让玉箫还的刀是个高仿。

这把才是真的。

祁司墨身边几个要员认出这是他的佩刀,一个祁华琼旧部当即高声喊,“少帅,为什么你的刀在萧部堂手中?”

“阿照呢?”祁司墨握紧刀,此时怒不可遏。

那天萧珂提过那个女子叫阿照。

话脱口而出的一瞬,祁司墨脸唰的一下血色退却。

他自己挖了个坑。

萧珂笑了声。

居然把他那个随口编的名字记住了。

男人的通病是三自,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外加刚愎自用。简称一半傻逼一半智障。

萧珂心里吐槽完才发现不对,他也是男的。回忆一下自己素日行事作风,觉得他这句点评逻辑上还真没什么问题。

知道是知道,改是不可能改的。

新仇旧恨一同涌上祁司墨心中,他已被逼上绝路,半生经营棋差一招化为乌有,这段对话已经直指他与总督姬妾合谋暗害祁华琼,索性破罐子破摔,不求日后,只求现在杀了萧珂,以解心头之恨。

“有句话您没听过吗?”他打定主意,飞身跃起,“夫士之怒,血溅五步。”

萧珂出剑,剑势颇为凌厉。

“匕首、鸩酒、白绫、午时菜市口,”李月丹语气很平静,如果代价差不多的话,“我选五。”他接过弓箭,张弓搭箭,五箭压弦,黑雕巨弓弓如满月,随即松手。“听天由命。”

既然祁司墨动了手,他肯定不能容祁司墨当他面谋杀要员。

不过打斗中走位本就瞬息万变。

为救人反误伤两人,轻伤不用还,反正这事说得过去。这两个菜鸡趴了他就能回去把剩下那半本小说看完。

妈的,他要回去睡觉!

凭什么荣宜可以在家里睡觉,他就得来看菜鸡互啄。

松手的一瞬,李月丹瞳孔微缩,随即再搭一箭。

场景骤变。

祁司墨背对着他,故两箭穿胸而过,立仆在地。

萧珂剑花递出,断空中黑羽箭,脱力跌跪在地,云鸳冲过去扶他反被他一把推开,随后一柄匕首掷出。

祁司墨倒的十分不是时候,正巧错开匕首。

匕首直奔李月丹。

李月丹松手,预判匕首在空轨迹,箭身向下压,递箭。

匕首在空中与箭相汇,却因差分毫未相交。

李月丹猛的侧身,那匕首擦着他的颈飞了出去。反手一摸,颈已见血,衣领瞬间血染,很险,但好赖躲过去了。

不料他那箭萧珂没能躲过去,萧珂根本没动,两人之间隔得距离太近,那箭径直穿右肩而过,钉入树中,箭中树时仍能没入半个箭身。

李月丹当时脑子有一瞬当机:卧槽,这他娘的怎么收场。

萧珂的随员当即弓如满月,刀剑出鞘,皆指李月丹。

武澄等随员欲上前,却萧珂用手势拦下,他捂着伤口,跪坐在地。

李月丹面上波澜不惊,内心狂涛千丈。

二宫主脾气那么差,还记仇,不可能善了。

谁知萧珂上来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我那把匕首呢?”

李月丹:“没看到。”

萧珂:“匕首上有毒,但我记不清是什么了。”

李月丹疯特了,这句话一出马上觉得头晕,胸口紧,这时也不恶心,也不想吐了,只觉天旋地转,咬牙维持面上冷静,吩咐左右,“去寻那把匕首。”

萧珂很奇怪的看着他,边喘边断续的说,“世间没有见血封喉的毒药,你为什么跟要死了一样?”

李月丹很想骂人却还要保持微笑,“要不您自己试试?”这时他手下一副将终于把匕首给找了回来,灯火下细看,上面泛着青色光芒。

李月丹指了指萧珂那边。

副将双手捧着匕首递了过去。

萧珂抬手接过。

他其实没在匕首上淬过毒,匕首质地轻薄易锈,淬毒的话,不出月余便废,但他不敢把自己的刀剑佩饰扔没了。

他这么摆祁司墨一道,也怕李月丹以同样的方法摆他一道。

“我明天把解药给你。”萧珂说,险些往前一倒,匆忙间以手撑地,这时云鸳等人也不管他交代了什么怎么说的,围过去把他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李月丹在想如何跟萧珂另做交易,换祁司墨一条命,以求不与祁家结仇,“你戴了对儿好漂亮的镯子。是特意作的金镶玉吗?”

他刚就看见萧珂手腕上好像有东西,仔细一看是对玉镯,样式还不同。

“弄碎了,拿去补的。”

“玉恒有一对儿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全翠的,我明天……”李月丹已经没有心思吐槽为什么萧珂会喜欢手镯,还一戴戴一对儿的这种奇怪的事情,只要喜欢首饰就好说,送几件贵的说不准交钱买祁司墨那条命的主意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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