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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喜欢我(90)

作者:巫子是鬼 阅读记录


我没想到还有这回事,忍不住和赵老师聊了一会儿以前夏森绪弹钢琴的事。夏森绪倒是没有介意,还会附和几句,把赵老师逗得更加开心。

“小崔你是不知道,森绪以前练琴时可勤奋了。”赵老师望着远方的夕阳说:“我记得她好像是还编了一首曲子是不是?”

夏森绪轻咳一声,“赵老师,那都是年轻不懂事,那首曲子根本拿不上台面。”

“曲子哪有那么多规矩,有人觉得喜欢那就是这首曲子的意义,这也是你自己创作的东西……”赵老师握住夏森绪的手,双面注视着她,“老师也不说希望能够听到你创作的曲子,我只是觉得当时你那么认真地编曲,半途而废那这首曲子该多可惜啊。”

我没想到夏森绪竟然会编曲,而且听这语境是在高中时就开始了,我震惊地看向她,更加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不再弹钢琴。

夏森绪被我们两个盯得有些绷不住了,摆摆手,侧过头说:“别想了,我不会弹的。”

赵老师眯起眼笑出了声,她也看出夏森绪在口是心非,我怕夏森绪炸毛,便不再附和。

等天变黑后,夏森绪推着赵老师进了住院部。我跟在一旁,赵老师捻了捻身上的披肩,最后一抹夕阳落在赵老师微颤的睫毛上,轻轻触碰着她的双眼,她闭上了眼。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柔和的夕阳余晖也能刺到的人还有多少时间呢?

我总觉得面前的老人变得虚无缥缈,她逐渐走到了我们够不到的距离。

我抬头望着漆黑的天,让眼泪不落下。我也太不争气了,怎们会这么容易哭泣呢?

住院部进人要登记,我便在后院等夏森绪。

后院里来来往往的人都是穿着病号服,这里的患者多是癌症患者,有些患者一看便能看出其中的病态,在这里我更加难受。

可能是国外的那场经历令我无法直面生死,生命太脆弱了,意外和病痛却是人生的一部分,我讨厌生死离别。

我长舒一口气让自己冷静,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夏森绪,我便埋头玩手机打算转移一下注意力。

今晚的跑步计划要取消了,我晚上打算做点清淡的东西去吃,顺便再看看能不能做些老师能吃的东西,到时候和夏森绪再约个时间送去。

脑海里胡乱想了一堆,脸上感到一阵冰凉,我取下夏森绪贴在我脸上的矿泉水,蹙眉道:“你没吃晚饭就喝冰水?”

“放心吧,我刚刚吃了些面包,就一点冰水而已,紧张什么……”说到后面她自己都有些心虚,语气轻了不少。

我有些生气,“你都忘记了你之前胃痛的样子吗?”

夏森绪故意喝了一口,笑道:“我有分寸。”

看出她是故意想气我,我反而没了脾气,便说:“不和你计较,晚上喝粥。”

她脸瞬间拉下来,“不行,我们晚上去饭店吃饭!”

看来她似乎真的很抵触粥了,最近为了养胃,给她做早餐都是早晚喝粥,连续喝了半个月,她终究受不了了。我不再闹她,说:“不开玩笑了,晚上我做你喜欢吃的东西。”

夏森绪满意地点点头,牵起我的手,走在后院的小道上。我又忍不住地想到赵老师,小心翼翼地问:“那个,老师她没事吧……”

“很难说。”夏森绪比我想得更加冷静,她说:“现在不痛还好,到了后期只会越来越痛,到时候她的情绪可就不好说了。她当初亲手送走了病痛的父亲,她本人最为清楚,也明白病痛最后只是互相折磨,其实早点走对双方都好。”

“这——”

“她是这么跟我说的。”夏森绪转头看向我,眼角的泪珠裹住了一点光,她声音有些哽咽,“可是一切哪是这么简单,生命的最后总是被许许多多牵挂拉扯着,活着也是苦难更多。”

我没想到夏森绪会说出这样一番消极的话,以往的她总是看得通透,但多是带着正向的积极意义,今天她明显是无法自己安慰自己。

我揽上她的肩,“有时间再来看看老师吧。”

“不了,她不让我再来,她怕后期被病痛折磨,也折磨我们。”夏森绪说完底下了头。

我抱住她,抹去她眼角的泪珠,我和赵老师今天算是第一天认识,但是看见她的模样我会由衷地感到一阵悲痛,更别提和她认识许久的夏森绪了。

夏森绪握住我的手,我们互相拥抱了好一会儿,我望着路灯,说道:“你说我们到了老的那一天会不会还在一起……”

“谁知道呢。”夏森绪放开了我,摸了摸我的脸,那双眼装着微光,她莞尔一笑,“可能十年后有世界末日。”

“你可真是毁气氛的一把好手。”我忍俊不禁,本想问她“我们是不是会一直在一起”,但也没有必要了。

现在的我们在一起就行了。

未来是未来,我们是我们,至少现在的我会一直喜欢着夏森绪。

周边的路灯突然亮起,是温暖的橙黄色灯光,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晚上我们一起入睡,夏森绪很快便睡着,而我却失眠了。

我忽然想到我的父母,尽管他们总是对我的一切感到失望,尽管他们不是合格的父母,但他们若是生病或者老去我依旧会心痛。

时间总是让人变得脆弱,看到赵老师的模样,我忽然想去看看爸妈,虽然与他们吵架许多年,但我仍旧想看看他们。顺便带他们做个全身检查,虽然爸爸的痔疮很好笑,但也说明他们真的老了。

再说了,我和他们也不是什么吵到决裂的地步。

哪天回家看看他们吧,除了被沈凡星骗钱这件事不说,认真和他们表个态。

把一切都说清楚。

这也是我该做的。

有了计划之后,我在工作午休之余会向一些和父母打持久战的同志们取经,我也要有些准备,毕竟我是一个非常容易心软的人,该强硬的时候还是要强硬一些。如果这次妈妈和爸爸还是打算逼着我结婚,那么我可能真的不会再回家了。

这几天可能是更加感性,想得东西多了,创作出来的甜品也更具抽象。林昕倒是对此很满意,她这几天有意带我管理事务,就是一些简单的交接工作,和一些公司酒店的话术以及合同签订等问题她也教了我一些。

用她的话说,这个店以前她是开来玩的,完全没想过抽成问题,现在打算真的做大,那么光靠每天的客人是养不活这个奢侈的店。她这几天在拉客户,大概就是给一些酒店每天提供简单的甜品,这事不难,毕竟平时我们后厨很闲,多了这一份工作量也是能够忙得过来。

等后厨再招新的人来,就会接多一些单子。

这些都是之后的事,只是林昕正式和我交接工作时,我才有她要走的实感。平时她都是风风火火的一个人,她要走时我还是有些不真实。

吴歌曾问过林昕要走的具体的时间,他打算给林昕办一场欢送会,毕竟林昕平时非常关照我们,在这个以自身利益为主的社会,林昕这样的老板已经不常见了。

我再翻看日历,距离于言言离开已经过了快一个月,时间真是不知不觉地溜走,没想到我和夏森绪度过了这么多日子。

这天晚上我来守店,顺便再琢磨琢磨给夏森绪专门做的甜品,我做了几个样品,但我总是不满意,没有那种吃一口变成让我感受到“这个人是夏森绪”的心理,于是对于配料我就一换再换。拖着拖着,也就没有满意的成品。

我重新拟一份配料表后,才准备关店门。这个点人不多,却罕见地有一辆黑色轿车驶来,这车我认得,是非常昂贵的牌子,林昕毫不意外地从车上下来。

我看她打扮精致,不由得好奇道:“这么晚了,要去哪里玩吗?”

“我要走了。”她笑眯眯地看着我。

“啊?”我没反应过来,问道:“现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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