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魔血也没好到哪里去，先是和楚凉衣交手，再被万佳偷袭，腹背受敌之下，奄奄一息。

一片混乱之中，万佳收了灵气，拖着重伤的身体爬起来，给了魔血最后一击。

“师尊，佳儿喜欢你”

深深的看一眼楚凉衣，万佳一掌拍在了自己的丹田。

体内丹田破碎，几息之后，她就该神魂俱散了。

“你……”

楚凉衣震惊，拿着桃花剑的手微微颤了下，平日巧舌如簧的她，竟有些词穷。

她猜到万佳是为成全自己，所以更为震撼。

真的有人，能为了自己而死吗？

这还是她那个爱哭懦弱的废材弟子吗，或许，是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这位弟子。

也是，自己向来识人不清的，所以当年才会被贾万骗。

脑中沉寂许久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在做什么？

你该杀了她，吾不信，不信有人能牺牲至此，你的身份是魔，你不可以自杀。

不可能，不可能的，没人能……

魔音穿耳，吵得人头疼，万佳的心情却是愉悦的，看着自己正逐渐破碎的身体，以及开始扭曲的世界，她饶有兴致的和脑中的声音说话。

没人能通过你的试炼是吗？

我猜，等我师尊成为你的主人之后，我也死不了。

不然，也不会一直在强调，十日内没人通过试炼，所有人都要死。

换个角度想，要是有人通过试炼，是不是都能活。

万佳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但在听到善恶珠的这些话后，她更加确定，只要有人能通过试炼，在里面死亡的人，都不算真正的死亡，甚至于，王净丘和魔血都不会死。

没有犯杀戒，却灭掉所有魔的楚凉衣，会成为善恶珠的主人。

而自己，因为之前的那些主动，会让楚凉衣厌恶她，甚至可能把她逐出师门。

刚才楚凉衣那毫不留情的一推，就已证实，她确实不喜欢主动的女人。

万佳想得很美好，但下一刻，脑中的声音让她整个人都僵住。

“奇怪，你怎么是分神后期的修为，难怪总觉得你不对劲，嗯？还和另一个主人结了道侣契约，难怪想出这种方法来通过试炼”

“不对，另一个主人好像不知道你的身份，哈哈哈哈，我要告诉你的道侣，你骗了她”

存于魂识之中的善恶珠发现这点真相，笑得自称都变了。

善恶珠这是，在认楚凉衣为主的同时，也认她为主？

糟糕，忘记那个被系统给隐藏起来的道侣契约。

有此契约，道侣之间确实可以共用法器的，比如说，楚凉衣就能使用她的桃花剑。

万佳很快的就想到这一点，再听到善恶珠的话，她整个人都不好，忙威胁道：“你敢，我灭了你”。

当初离开的时候，她就是想着有契约在，楚凉衣可以使用她的任何东西，现在看来，这是给自己又挖一个坑。

第14章 建议

敢肯定是不敢的，善恶珠知道万佳有这个能力。

再一个，像它们这种神器，一但和人绑定，是不会背叛自己主人的，但是吹一些无关紧要的耳旁风，就不算背叛，这叫建议。

“主人，你这弟子能为你牺牲至此，定是爱你至深，虽然她没真的身死魂消，但在我的世界中死上一次，神魂必定受损，主人，就这么抛下她，是否不太妥当”

善恶珠对背对着万佳的楚凉衣说。

事实上，楚凉衣并没有打算就这么离开，但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这个弟子。

换个弟子，她确实已经把人逐出师门了。

楚凉衣没有忘记，给魔血最后一击的是万佳，自杀成全她的是万佳，但之前蕴含着冰霜的灵气，分明来自贾万。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楚凉衣暂时都不会把万佳赶走，但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亲近就是。

楚凉衣转身，朝着万佳的方向看过去。

四周白雾散去，奇特的黑白山石显露出来。

身受重伤的王净丘和魔血分别挂在一块黑色巨石之上，旁边的，是万佳，因为本就柔弱，接二连三的受伤，使得她看起来就像是要死去一样。

万佳被那双微冷的眸看得寒毛都要竖起来，她狠狠的瞪着脑中的善恶珠：“你敢胡说八道，就别怪我……”。

楚凉衣突然看她，绝对是这东西说了什么。

她们不能听到彼此和善恶珠的对话，但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

善恶珠打断她的话：“小主人想多了，我只是建议大主人别抛下你而已”。

它顿了下，假惺惺的补充：“小主人身体看起来很不好，我也是担心小主人”。

呸，连自己道侣都骗，烂人！

不过，它倒是发现了，这位主人好像怕另一个主人，一个小字，也算报了她在试炼过程中气到自己的仇。

万佳：“……以后，别乱建议，不，直接闭嘴”。

她能自己疗伤，也巴不得被楚凉衣抛下。

一人一珠的对话，楚凉衣听不见，片刻后，她缓缓的朝着万佳走去。

万佳心口一紧，怕自己装晕露馅，不再和善恶珠说话。

楚凉衣却没有靠近她，在距离万佳还有一丈的距离停下来，隔空用灵气为她疗伤。

得到善恶珠之后，楚凉衣虽然没能突破分神初期，对灵气的把控却精进了不少。

温和的灵气进入身体，肉身上带来的伤痛逐渐消失，万佳知道，她该醒来了，于是缓缓的睁开眼睛，却被近在咫尺的那张绝色容颜给吓一跳：“师……师尊，佳儿没死吗？”。

是真的吓到，她以为楚凉衣往后都不会靠自己这么近。

楚凉衣的眸色瞬间变深，指尖挑起万佳的下巴，逐渐滑落到脖子上：“佳儿连如何收服善恶珠都知道，难道不知道，自己不会死吗？”。

略长的指甲，藏着汹涌的灵气，仿若利剑。

万佳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回答错误，只怕那指甲就要扎进喉咙里面。

她一把握住楚凉衣的手，眼神中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迷恋：“是贾万，在花楼的时候，她给了佳儿一张可以召唤她的符纸，说是师尊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使用”

万佳顿了下，凄然一笑：“善恶珠的世界里，师尊是修士，佳儿是魔，魔要获得至恶珠的认可，只能杀了所有修士，把恶意洒满人间，而修士却要灭掉所有魔，师尊不能犯杀戒，只有佳儿来，佳儿用了贾万的那张符纸，只是希望，师尊活着”

“对不起，是佳儿无能，还痴心妄想，冒犯了师尊，师尊，这是佳儿最后一次唤你，往后，佳儿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话语之中，有意无意都透露着会自我解决的意思。

万佳的演技其实不太行。

但楚凉衣被她的手这么一碰，再听到这番话，整个人下意识的便抽回手，退了好几步，万佳的手不小心被那指甲划了一下，鲜血流出来，本就虚弱的她，看起来就更惨了。

楚凉衣稳住身形，却也没立刻被这表现骗过去，她忽然笑道：“佳儿喜欢师尊是吗，那我们今日结为道侣如何？”。

很明显，是试探。

万佳如何能看不出来，她眼神泛出不少光彩：“真的吗，我可以和师尊在一起吗，不不不，我和师尊结为道侣的话，那就不能再以师徒相称，衣衣，我好像快死了，长这么大，我还没亲过别的人，你可不可以，再亲亲我”。

激动得都语无伦次，心跳快到楚凉衣想忽略都难，那脖子上的鲜血，流得更加的欢快。

让人不得不相信，万佳说的都是真的。

如此谄媚，和记忆中那个好似冰石雪山的女人千差万别。

她不可能是她。

“假的”

楚凉衣笑意一敛，挥袖转身，脚下微动，便是十丈之外：“今日起，不得靠近为师十丈以内”。

凉凉的声音落下，一瓶灵丹掉在万佳的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