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南离九在太极宗、星月宗和七煞王朝杀得千里之地沦为炼狱,龙池这会儿还有没有活着都难说。不过,得亏是大长老年岁大了,少了很多争qiáng好盛,对宗门弟子多了些眷顾,不忍门下弟子遭难,不然直能gān出吃了龙池再去和南离九打个你死我活的事来。
龙池不记得有这些事,她很是怀疑地看看北殷若水,问:“大长老没要我赔吧?”
北殷若水说:“那我哪知道,问你玉璇师父去。”她的心念微动,说:“你哭着求着要喊我若水师父,想向我学剑的事,不会也忘了吧?”
龙池愕然:有这事?
北殷若水的美眸微眯,问:“真忘了?”
龙池忙摆手,说:“这不可能。”
北殷若水说:“没忘就好。”
龙池忙说:“不是,我是说,我不可能拜你当师父。我是龙王宗弟子,你是仙云宗弟子,我怎么能学仙云宗的本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北殷若水说:“清风剑是我自创的,并非仙云宗不可外传的绝学。你头都磕了,若水师父也喊了,想再反悔,行啊,答应孝敬我的酒,我退一半给你,你把另一半给我好了。适合凝婴境修士喝的千年陈酿,每年二十坛,折半是五十年。”
龙池:“……”她严重怀疑北殷若水是想骗她的酒。她又再想,北殷若水就算是酒鬼,也不可能gān得出拿自己的看家本事来换酒的事呀,况且,仙云宗凝婴境大师姐,现在还不到二百岁的年龄,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将来稳进长老堂的人物,至于为了点酒……好吧,也不是一点点酒。她琢磨了一下,问:“我俩这算是钱货两讫的买卖,对吧?就是,挂名的那种师徒。”
北殷若水淡淡地瞥了眼龙池,说:“放心,就算是你想进入仙云宗,也不是我收你。”
龙池问:“我没给你写欠条吧?”
北殷若水的美眸微闪,不动声色地说:“没有。”她说完就见龙池的神情划过一丝怀疑,说:“你喝醉了,握不稳笔,说酒醒后再写,还拍着胸脯说你不会赖账。”
龙池不太相信,可又不能确定北殷若水是在骗她。
北殷若水淡淡地看了眼龙池,又开了坛酒,慢悠悠地喝了口,缓声说:“清风剑,剑如清风,无孔不入;剑若水,如细雨滋润万物,亦如bào雨山洪锐不可当;剑为君子,持清正之风,护天地苍生。”她抬眼望向面前的竹林,说:“清风剑,是守护之剑。”她说话间,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往下,柔软的手掌如潺潺流水在空中轻轻拂过,手拂过时,淡淡的剑意自掌下溢散开形成一把由真气和剑意凝成的剑。剑飞出,穿过一棵翠竹,悄无声息地将一片竹叶削成两段。她缓声说:“清风剑,剑气透气而不伤身,此为护,亦为和。”她问龙池:“学吗?每年十二坛酒。你请我喝一百年的酒,我教你清风剑。”
龙池望着北殷若水的眼睛。她见过师父传剑时的眼睛,望着那双眼睛就像看到了广阔的天地,看到了蓝天白云和一望无垠的大地。玉璇师父教她剑法时,眼里亮亮的,如有光。北殷若水的眼里则是是淡淡的寂寥,仿佛守护之剑,已无人可守护。
北殷若水淡淡一笑,说:“不学也罢。”
龙池说:“学”。
北殷若水莞尔,她取出笔墨,说:“既然酒醒了,写欠条吧。”
龙池磨墨,提笔,端端正正地写下欠条。
北殷若水看龙池欠条写得非常熟练的模样,很怀疑龙池是不是经常写欠条。她问龙池:“你在外面有欠债吗?”
龙池“呼”地一声,chuīgān墨渍,说:“没呀。”她递给北殷若水,说:“拿着欠条去找我奶奶或娘亲,要不,你找我玉璇师父也成。”
北殷若水:“……”所以这是只负责写欠条,不负责还债的。她问龙池:“你玉璇师父以前没掐死你?”她估计她小师妹没少给龙池还债,瞧这说得半点都不客气。
龙池说:“就是要点零花钱,不会掐死我的,我如果把五色米拿去换东西,才要被她掐死。”
北殷若水挑眉,心说:“难怪为着孙鹤打死龙池的事,跟大长老急眼,都当场去衣冠撒泼打滚了。”她收了欠条,冲龙池勾勾手指头,待龙池坐近了,这才教龙池凝聚剑气,以剑气化剑。她告诉龙池,剑修的剑,可以是有形有质打铸的剑,但也可以是无形无象的由剑意和剑气化作的剑。剑随心,心中有剑,亦无剑,剑如风,又形,无质,又能随环境任意变化。
龙池的心头微动,问:“剑意剑境?”
北殷若水“嗯哼”了声,轻轻点头。
龙池想,没剑法吗?学剑不是都是从剑法开始的吗?她又想起刚和北殷若水说的剑随心,心中有剑,亦无剑,剑可以是无形无象又随处不在的。她不太明白,说:“北殷……若水师父,你再演示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