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饭点，又是中秋节，火锅店里坐满了人，热气腾腾的，非常热闹

知道顾欣怡喜欢靠窗，两人就找了个靠窗、离空调近的位置

凉快

乔一拿着菜单随意翻了翻，看着眼前拿纸一点一点擦桌子的顾欣怡，有点好笑

“行了，别擦了，看看吃什么”

“随便”，顾欣怡手里没停，依旧认真的擦着桌子，把碗筷什么的也都烫了一遍

“行，那我随便点了，服务员，鸳鸯锅，一份金针菇、肥牛、鱼豆腐、小酥肉……

顾欣怡看着她一张口就停不下来胡乱嘟嘟的嘴，立马阻止，“行了，别点那么多，吃不完”

乔一非常听话，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就拉着她去调了两个蘸料

乔一看着她满碗的香菜，朝她竖了一个大拇指，知道她喜欢吃，不过自己总觉得难吃，有股子怪味，就小声的问她“你不觉得香菜有种怪怪的味吗？”

“什么味？”

“臭味”

顾欣怡给了她一个白眼，“臭死你”，径直走过去

乔一捂嘴笑，这人说话冷不丁的就蹦一个金句，还怪可爱的

菜上的很快，乔一看着顾欣怡拿着手机在哪点啊点，用手敲了敲桌子

“唉，行了，吃饭吧，你给我说说你那学校怎么样啊”

顾欣怡放下手机，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鱼豆腐，“还行”

“我就不理解了，你那么高的分，放着老一高不上，去那个风丘一高干嘛啊”

顾欣怡随口答到：“不想去”

“你是不是还跟你爸妈生气呢？”，乔一做位她的好闺蜜，青梅竹马，当然知道她家里那些事，看她突然换了学校，应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顾欣怡皱起眉头，看着乔一，“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跟我提他俩，再提别怪我不搭理你”

乔一见她皱着眉头，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提她爸妈还这么生气，立马认怂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关心你嘛，你不让说就不说，喝水喝水”说完就倒了一杯水给她递过去

好一顿安慰

乔一看着顾欣怡不再生气，把提到嗓子眼的心给放了下去，心想幸好认错认得快，不然就凉凉了……

乔一转了个话题问起刚才奶茶店那个女生

“室友，认识”，顾欣怡淡淡说了一句

乔一听顾欣怡说认识，顿时生出了好奇心，要知道这家伙可是一做冰山，拒谁都千里之外

要不是自己从小和她认识，恐怕她这个闷葫芦指不定在哪发霉呢

“你俩关系怎么样”

“没关系”，确实也不算有什么关系

“什么没关系，室友，怎么会没关系，展开说说呗”，乔一不依不饶，看着非常有兴趣

顾欣怡有点不耐烦：“你管那么多干嘛，我说了没关系，吃你的饭”，把锅里的大白菜都给乔一夹过去

乔一见她生气了，立马闭嘴，心想这姑奶奶几天不见脾气倒是长了不少，这么暴躁，就这脾气以后找男朋友可怎么办啊

大概吃到八点半，两人有点撑，就决定散散步，顺便逛逛街

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胡同口围了一群人，里面有点黑，看不清是干什么的

乔一好热闹，非的往前凑，顾欣怡不肯，她就自己偷偷摸摸的凑过去，扒着墙边看

程仰八点半下班，换下衣服跟店员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拿着手里刚发下的工资，准备去吃点东西，拐进一个胡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抓着头发拖进巷子……

“行啊你，这么长时间不见，变好看了嘛”，程仰被推到在地，六七个女生围着她大笑起来

为首女生蹲下来，拽着程仰的头发，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

“你这小身板不行啊，跟你妈比起来差远了，毕竟你妈身板可“软”了，大家说是不是啊”，说完一巴掌就朝着程仰脸上呼了过去

“静姐，悠着点，刚做的美甲别打坏了”旁边人提醒到

王静松开手，焦急的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手，笑道，“还好没事”

程仰捂着火辣辣地脸，没有说话，咬着牙，静静地看着女生，等待着她的下一个步骤

女生最看不惯她这副样子，什么都不说也不反抗，就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机器，无所谓疼痛

刚好，就喜欢这样的，省力

她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剪刀，朝着她头发剪去，让旁边的人拍照，嘴里还时不时咒骂几句小bz

程仰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任凭她们对自己动手动脚

反正也就一会，熬过就好了……

乔一没见过这种情况，看了很久，听着那群人一会骂街一会打人的，心想这群人真牛逼，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还敢这么狂

不过那女的也是的，被打了也不知道还手，一看就是惯犯，被打习惯了

“程仰，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饶了你，我告诉你，离路远远点，要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垃圾玩意，我呸……”

女生又扇补了几个巴掌，很用力，声音传的很远

女人看着程仰被剪的乱七八糟的头发，欣赏着自己的伟大杰作，满意的笑了笑

从她兜里翻出钱包，塞到手里，“走喽姐妹们，拿着这小杂种的钱，请你们吃好的去”

那群人拿着钱高高兴兴的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朝她吐两口摊，跺她两脚

等到她们散了，看女孩像是松了骨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乔一想着刚才那帮人打的挺狠的，也太残忍了吧，就想看看那女生被打成什么样了，有没有事，慢慢往前挪了挪身子

走近一点，顿时愣住了，转身就往后跑，看到顾欣怡在小摊站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拉着她的手就往巷子去

顾欣怡一脸懵，挣脱被她拉的有些痛的手：“你干嘛啊，神经了”

乔一有点被吓住了，非常着急，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嘴里嘟囔着：“你同学，被打的是你同学”

顾欣怡没听清，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只好跟着她去了……

凑近一看，顿时愣在了原地……

“程，程仰……”

第5章 很脏

“程，程仰……”

八月的夜晚，风吹过来有些许凉意，泛黄的路灯下，一个蜷缩的身影，被拉的很长

被风吹起的落叶，随意飘散在无人问津的角落，旁边热闹欢快的氛围似乎是另一个世界……

顾欣怡看着眼前衣衫凌乱，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女孩，有点愣住了

这是程仰？顾欣怡心里不敢相信

瘦小的身影、乱糟糟的头发、满地的碎发……

无不彰显女孩的落魄、狼狈

她虽然和她不熟，但是看到她这样，心里有种空落落地感觉

她走上前，想要去搀扶她

程仰抬了抬头，眼眶发红呆呆的看着她，没有一点表情

顾欣怡看着她被打的通红的脸和时不时涌现出血迹的嘴角，心里感觉很难受，很酸涩，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堵着一样

她弯下身来，蹲在旁边，缓缓地伸出手，剥开她脸上被泪水沾湿的头发……

“你，你没事吧”

程仰看着眼前的顾欣怡，心里竟涌生出想要拥抱她的冲动，手还没抬起就放下了，觉得自己不配……

是啊，她这种人怎么配的上

怎么配的上去抱她呢

老天真是看不惯她啊

为什么偏偏要遇见她，偏偏被她看到自己这么狼狈、这么不堪的一幕

她从未这么嫌弃自己、嫌弃自己这么脏

她现在只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女孩的视线

她怕再多待一秒，眼泪就会不争气的落下来，宣告她的懦弱、失败

她强忍着即将掉落的眼泪，摇摇头，咬紧后槽牙、扶着墙艰难的站起来……

顾欣怡、乔一看她摇晃不稳的身子，急忙伸出手搀扶她……

程仰怕脏了她们的手，急忙往后退了一步

“我，我没事，先，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