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烟燃尽,就看到康军正朝她走来,于是又点上一支抽上。
康军在唐诺的对面坐下,偏了偏头,微微皱下眉,说,“怎么抽上烟了?对身体不好。”
唐诺一挑眉头,偏头想了想,把烟灭在面前的烟灰缸里。她窝在沙发里,盯着不远处的一盆盆景,万年长青树,长得郁郁葱葱,很是富贵。“康军,以后……”话到一半,她顿住了。
“嗯。”康军伸出手去想要帮唐诺理一下贴在额前的发丝,唐诺的头一偏,避开,说,“以后……”如何说?
“诺诺。”唐诺神情里的那丝落寞被康军看在眼里,有些心疼,他说,“以后让我照顾你,好吗?”
唐诺闻言轻笑出声,她抬起头望向康军,问,“以后你照顾我?”
“嗯。”康军很认真地说,“我会给你幸福。”
“以前你跟我说,我们会牵手走一辈子,你会娶我,我信了,然后你去了北大上学,你跨省长途给我打来的第一通电话就是说:诺诺,我们都太年轻,掌握不了将来,不如我们分手吧。”唐诺站起来,很认真地盯着康军,她说,“八年前,分手是你亲口对我说的,八年后,你来跟我说会给我幸福?”
“八年前,我一无所有,我没有任何资格给你许将来。”康军说,“可如今不一样,现在的我能让你过上富足安定的生活,能许你一个幸福的将来。诺诺,我知道你喜欢名牌,你喜欢追求有品味的生活,如果我给不了你你所想要的生活,我宁肯从你的身边走开。这些年来,我一直努力地打拼,就是希望能在你被别人追走前,重新站在你的面前、陪在你的身边给你幸福。诺诺,一直以来,我爱的还是你,我想要的就是给你最好的生活。”
唐诺睨着康军,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危险的气息从细缝里迸出来,她冷声问,“那如果有一天你破产了,是不是又再一脚把我踹开?康军,在你眼里,我唐诺就是那种嫌贫爱富、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女人?”冷笑一声,站直身子,扬起头,踞傲地睨向康军,她说,“我要的幸福我会自己去争取,不需要你给。既然说好了分手,那就是分手;既然走开了,那就是走开了、走远了。时间不回头,爱情也不会回头。你走了,我不会在原地等你回来。现在我不爱了,不要你给的幸福,我不需要你给幸福。”她这话一字一句地说得极为清晰,字字掷地有声,神情也是极为认真,和平时的唐诺判若两人。
“诺诺!”康军走到唐诺的面前,离唐诺只有一尺远,一字一句地说,“从头开始,我们都不再放手,好不好?”他的眼睛有些红,说出的话也极为郑重,他不愿意就此与心爱的人擦肩而过。唐诺的话很重,话里的意思是再清楚不过,瞬间就把康军bī到没有退路。
唐诺抬起头,闪着晶亮光泽的眼眸盯着康军。在康军的眼瞳中,她看到无比的认真与坚毅,同样,也看到自己绝决的神情。唐诺笑了笑,顿时犹如严寒化chūn风,如刀锐利的一个人突然化成了片片柔情,漾开千层chūn风,犹如百花齐放、万紫千红。
康军看到唐诺没刚才那般冷厉,也松了口气。
唐诺扫了圈四周,她本来很想找一面镜子砸了让康军知道什么叫“破镜难圆”,看来看去只有窗户上以及走廊上用来装饰的玻璃。砸了会馆的玻璃,她还得赔钱,万一砸的时候不小心伤到手,那还得出医药费,搞不好还会让康军误以为现在的他在她的心里重到有能流血的份量,想想,作罢,不砸了。一转身,朝包厢里走去。都过去的事情了,她还跟康军较真做什么?从新翻出来,不显得她小气也显得她好像还在意过去放不下!损她面子!
“诺诺!”康军喊,并且跟过去。
唐诺打开包厢的门,回过头,对康军说,“难不成还要我找个烟灰缸在你脑门子上把它砸破了,再让你把烟灰缸还原你才明白我的意思?”头一挑,“把你的额头砸破了没关系,烟灰缸砸破了我还得赔。如果你赔,我很乐意它砸在你的脑门子上。”一扭头,往包厢里走去,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倒回来,说,“我一直还记得你去北大上火车的时候借了我五块钱,还来。”
“你!”康军无语,“五块钱你还记得!”还一直记得!记得就算了,还问他要回来。
“我的记性一向很好。”唐诺的下巴向上挑,三分冷情七分傲气,要“账”也要得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