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却没话了。

好像也在等她回答。

徐瑾曼这才说：“我不是算在自己头上，是怕看到你因为我受伤的样子。”

她是真的挺怕的。

她一开始本来就是为了让沈姝能够开心，顺遂的生活。

可最近……尤其是身份揭开后，她越来越有一种感觉——她在打破这个结果。

“我看你挺喜欢的啊。”沈姝低声说。

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伤。

听懂了沈姝的内涵，徐瑾曼梗住，嘴皮和牙齿有点烫。

无奈道：“姝姝，我们再说正经事。”

她的情绪都被沈姝这一句话，打的魂飞魄散。

“我也在说正经事。”

徐瑾曼张了张嘴，忽然耳朵发麻。

“曼曼。”

沈姝抬头，在她耳边喊她。

“我害怕的时候会想起昨晚，你害怕的时候也想想现在的我。”

徐瑾曼心脏也在发麻。

沈姝在她脸颊上亲一口，然后轻轻的咬了一下。

徐瑾曼抱沈姝的手募得发紧。

但沈姝只一下便退开，重新靠在徐瑾曼的肩上，问她：“记住了吗？”

两秒钟后。

徐瑾曼低哑应道：“……好，记住了。”

她突然觉得一瞬间，什么都值得。

-

徐瑾曼抱着沈姝在沙发上，没一会儿沈姝就靠着她睡着，徐瑾曼把电视声音关小，拿出手机。

去看微信没看的消息，有很多询问，都是关于昨晚的事。

停车场当时虽然人不多，但终归不是封闭场所，还是有人把事情发到网上。

这些消息里，其中有陆芸和黎蓝的消息。

陆芸是早上就打了电话，说要过来，被她拦下。微信消息倒没有说什么，就是日常询问，吃的什么。

倒是黎蓝。

认真询问了细节，徐瑾曼本来就没想说全，但是黎蓝说：【警察很快就会介入，别自己做什么傻事，你把人给我。】

黎蓝主动提出帮忙，她是真的意外。

徐瑾曼提醒：【你在蓉城，我这儿是北城。】

不过她本来也是打算要交给特管所处理的。

黎蓝：【我调到北城了。】

徐瑾曼：【……？】

黎蓝：【上周的事，发了朋友圈。】

她不怎么看朋友圈。

徐瑾曼：【那个女人在徐氏的医院，我的人什么都没问出来，而且她可能会装成精神病患者，如果你把人带走，】

消息没发完，肩膀上的人忽然不舒服的动了动脑袋，徐瑾曼停下单手打字的动作，侧头去看。

见人微拧着眉头，好似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徐瑾曼放下手机，捧到沈姝的脸，拇指安抚性的碰了碰。

好一会儿，眉头才烫平一般松开。

几分钟后，她再拿起手机，发现那条没打完的内容不小心发出去。

黎蓝回复：【问讯的事我比你熟，操什么心？】

黎蓝：【你昨天受伤没有？】

黎蓝：【？快点。】

徐瑾曼：“……”

这位朋友耐心真的很差啊。

徐瑾曼：【没，我老婆受了点伤，所以我可能当时动作比较粗暴……】

先给黎蓝做了个思想准备。

反正有什么她扛着就是。

不过对她来说，其实如果是黎蓝接手这件事，反倒好收拾。因为这人干净正义，她信任。

她等了半分钟。

黎蓝：【知道了。】

徐瑾曼：“……”

黎蓝：【我会尽快查出来。】

徐瑾曼说谢谢。

黎蓝很快发了一条消息：【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你哥把你看的比他自己还重要，别让他担心。】

徐瑾曼内心微微震动，初次见到黎蓝，板正的衬衣正装，高帮靴，短头发，英姿飒爽。会把原身喜欢喝的卡布奇洛放她面前，会在殷雪跳楼那件事，会为她善后。

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徐寅成的原因。

她默了默，然后道：【好。】

她蓦然想起什么，问了一句：【你调来北城不会因为……我吧？】

黎蓝：【不是。】

徐瑾曼松了气，还好，否则这人情就大了。

黎蓝：【因为你哥。】

黎蓝：【把前面两句截图，发给你哥。】

徐瑾曼：“……”

她是不是应该跟黎蓝说，徐寅成可能没那个意思？

想了想还是截了图，虽然她和徐寅成从来没再微信上聊过天，也从来没有接到过徐寅成的电话——哪怕已经把人从黑名单放出来。

她还是把黎蓝最后一句话删除后，截图，发给了徐寅成。

黎蓝是为徐瑾曼来，可徐寅成根本不在北城，换句话说，黎蓝实际还是为了她来的。

徐瑾曼的心情挺复杂的，防着的是身边的人，没有关系的却从另一个城市而来相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心思重了，导致靠近她的沈姝心思也重起来。

沈姝身体一震，从梦魇中惊醒。

徐瑾曼探了探沈姝的额头，发现一片温凉：“做噩梦了？”

沈姝：“嗯。”

她应完又摇摇头。

也不全是噩梦。

沈姝靠的久了，侧的难受，或许还有因为刚从梦中清醒的关系，此刻身上竟然完全没有一丝清冷的气息。

她把毯子捏着，然后头顺着徐瑾曼的肩膀滑到膝盖，脚也抬到沙发。

那一瞬间，徐瑾曼感觉沈姝在她面前，似乎变得柔软了很多。

像磨了刺的玫瑰，只剩下动人的一面。

沈姝把做的梦跟徐瑾曼说。

刚醒的声音哑的很，还是想说。

她在梦中的集市跑，很辛苦，浑身又累又疼。

不知怎么跑到一个村子里，到处都能听到狗的声音。

她很害怕，但没有停下。

摔到了水沟里，撞得头破血流。

非常的疼。

跑到大马路后，还险些被车撞到，头很晕很疼，然后梦到自己掉进河里。

那河水很深，她的身体往下坠，根本呼吸不了。

感觉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被人从水里抓上来。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了外婆。

“你想外婆了？”

沈姝抓了下徐瑾曼的手，把它握在手心里：“嗯，沈家还有她的遗物，我昨天本来想去拿的。”因为时间问题，耽搁了。

徐瑾曼说：“等你好一点，我陪你去拿。”

沈姝点头。

徐瑾曼把被子给沈姝拉到肩膀盖住，见人又闭上眼睛，不止这两天，似乎从前阵子开始沈姝就特别爱犯困。

徐瑾曼问：“姝姝，你最近打过抑制剂没有？”

沈姝睁开困倦的眼睛：“没，我发热期不准，这两个月前期反应都很长。”

徐瑾曼想起来，上次秦教授说过，封闭剂的副作用就有这些。

“好困，我再睡会儿。”

“睡吧。”

徐瑾曼手指捏捏她的手，说。

沈姝没有睡太久，蔡莹就来了。

蔡莹带了一些葡萄，巧克力还有别的吃的，都是沈姝平时比较喜欢的。

“其实这些是童嘉买的。”蔡莹把从药店买的药膏还有一些吃的活血化瘀的药，放到茶几上。

别的没有多说。

她知道沈姝不会去在意，也不会觉得这是童嘉的错。

蔡莹摸了下沈姝的脖子，那五指印重的很，看得人心惊胆战。

蔡莹眼睛一下红了：“这个狗东西！七六留五另叭八二五怎么把你伤这么重啊？”

沈姝安慰说没事。

听这嗓音，再看沈姝的精神，蔡莹不让她多说话，没坐太久就把沈姝拉到房间去睡觉。

床上换了新的床单。

沈姝没有拒绝，她确实有些累，这种累不仅是身体，还有精神。

沈姝进屋睡觉后，蔡莹到徐瑾曼跟前，低声说：“徐瑾曼，你忍忍不行么？”

徐瑾曼：“？”

蔡莹轻轻在桌上拍了一下：“我看到了，除了那个伤，还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