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攀着井壁进到山dòng里,回头看了眼身后的yīn河水,只见这水流特别快,水底下影影绰绰的似乎还有不少水鬼之类的东西在徘徊,甚至还有一双鬼眼朝她看来。她抡起量天法尺作势欲砸,那双鬼眼就消失了。
路无归没再管身后的yīn河水,扭头朝山dòng里走去。她没走多远就感觉到不对劲,抬起头定睛一看,顿时倒抽口冷气。头顶上空、左右两侧的黑色岩石上爬满了yīn蛇,这些yīn蛇小的只有一两尺长的,大的都快成蟒了,比她的手臂还粗。
好在这些yīn蛇似乎忙着赶路,没空理她,一条条飞快地从她的身旁、头顶上方游过,朝着身后的yīn阳井游去。
yīn阳井!
路无归一惊,扭头一看,只见这些yīn蛇一条条的全沿着井壁飞快地往上飞蹿。
井上面不是她家的院子么?
这么多yīn蛇去她家做什么?
她家没什么东西值得yīn蛇偷的呀,而且正在闹huáng皮子。
她灵机一动,心说:“有yīn蛇去我家,huáng皮子就来闹不成了。”这么一想决定先不管yīn蛇,提着法尺继续往前走。
她不时地朝头顶上的那些岩窟里瞄,准备拖几只成色好的跳尸出来取尸磷粉画符,嗯,腿骨也要。
她隐约记得靠近井口处的尸怪并不多,要往里走才有更多,好像尸怪的形成和厉害不厉害跟埋的地方有很大的关系。她往里走了二百多米,这才开始爬山壁去掏dòng窟,结果找到的dòng窟都是以前打过尸怪取出尸磷粉的。
dòng窟里的尸怪都被打死了,有些脑袋烂了,有些没伤,腿上的断骨处的伤口也不一样。有些伤口很整齐,像是用刀切的,有些伤口则很眼熟,是她砸出来的。这些死掉很久的尸怪gān得跟柴火似的,横七竖八地乱躺着,有些躺在dòng窟里,有些挂在岩壁上。别说品相好的跳尸,连只活着的尸怪都见不着。
她攀着山崖继续往前走,挨个崖dòng找尸怪,找见的要么是空崖dòng,要么就是尸怪已经被打死了。
她决定再往深里走。
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下方的小路上白花花的一片跟白色的带子似的朝前方飞快挪去,她定睛一看,才看出居然是密密麻麻的yīn蛇挤在这狭窄的小道上往前飞快地游蹿。
路无归觉得奇怪。这些yīn蛇不是去她家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紧跟着,她一眼看到这些yīn蛇中间居然还抬着一口棺材。
yīn蛇抬棺!
路无归的眼睛都瞪圆了,嘴巴张成了O字形。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柳平村的坟都被掏空了,连她爷爷都被掏了坟让那些huáng皮子祸害成了白毛尸怪,这些yīn蛇又是从哪里掏出来的棺材——哎呀!她家院子里就有两口棺材!
路无归赶紧踩着山崖的崖壁往下滑,待凑近了一眼认出是游老头的棺材。黑色的棺材上还有昨晚huáng皮子挠出来的爪痕!
yīn蛇居然从她的眼皮子底下到家她的院子里偷棺材!
路无归气坏了!她觉得野山坳的huáng皮子和这些yīn蛇都坏透了!
她也不找跳尸取符材了,气哼哼地攀在山崖上跟着这些yīn蛇,想看这些yīn蛇要把棺材抬到哪去,等找到它们的老窝子,回头扛几袋雄huáng粉和生石灰给它们。
yīn蛇游蹿得很快,好在路无归的脚程不慢,稳稳地跟在后面。
忽然,她的眼角余光瞥见一道血红的影子从山崖上一闪而过。
空气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煞味飘dàng开来。
路无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赶紧伸手去找镇尸符,然后才想起她没画镇尸符!她只画了匿阳符!她赶紧又取出两道匿阳符拍在身上,将身上的阳气遮掩得gāngān净净的。
她的眼角余光瞥眼对面崖壁、右后侧一点点的山崖上有一团红色的东西,她悄悄地扭头看去,顿时吓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崖壁上挂着一只通体血红浑身布满青筋的尸怪。这尸怪的嘴里满嘴锋利的像鲨鱼牙齿的利齿,更有上下各两颗獠牙从嘴里凸了出来。这尸怪瞪着一双无神的死人眼睛,单手挂在崖壁上用力地嗅着周围的空气,紧跟着身形一动,路无归只觉眼前红光一闪,那尸怪就落到了她的上方。
路无归吓得一把将被符纸裹住的三根受伤的手指塞在嘴里紧紧地含住,连呼吸都屏住了。她挂在崖壁上努力地把自己装成一块崖石。
那血尸越嗅越近,眼看就要贴上来。
路无归吓懵了,她都不知道她当时怎么想的,抡起量天法尺对着那张大嘴就要朝她咬来的血尸的脑袋一法尺砸了过去。
那血尸只一只胳膊挂在山崖上,被路无归用尽全力地一砸,那锋利的爪子在崖壁上拉出四道长长的痕印,直直地往下摔!路无归的双脚踩在崖壁上,身形晃了好几下才稳住,差一点就摔下去。她刚换了口气,就看见那被她砸下去的血尸居然攀着崖壁往上飞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