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乔欲曾穿过这套衣服在超市购物，被路人偶遇过。

这应该不是单纯的巧合。

乔秘书看着面前的女子，依然美得不可方物，可却少了那种苛刻的精致，多了几分青春的洒脱。

纪晴雯的身上，处处都有另外的人的影子。

“纪小姐，你换一身衣服再去探望蒋总吧。”乔秘书提议。

纪晴雯猜出了乔秘书的意图，摇了摇头，坚定地拒绝了。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确认她活着，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借机求和。”纪晴雯说，“我管她喜欢什么，这套衣服我很喜欢。”

乔秘书看着纪晴雯，也不继续与她争辩，只说：“既然来了，那至少看一看蒋总吧，她担心你，不顾劝阻走进废墟里，承担着二次爆炸的风险，而爆炸也确实发生了。”

纪晴雯的心在摇摆，要将一个人彻底地从生命里抽离出去，这是很难的课题。

蒋华容在斯里兰卡为她舍过一次性命，昨晚，是第二次。

“纪小姐，昨晚，我曾试图打电话给您，不过都没有被接到，”乔秘书的目光灼灼，落在纪晴雯的脖颈上，“在蒋总为您出生入死的时候，您在做什么？”

是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

乔秘书已经将纪晴雯抵达医院的事情告诉蒋华容。

而同时，蒋华容的豪门未婚妻林温窈也给她发了消息：【父亲听说你受伤了，特地离港来京，执意要见你一面。】

对于林温窈的消息，蒋华容一向是忽略的，她对林温窈浅薄的大脑中的想法毫不关心。

二次爆炸确实发生了，而且很剧烈。

但蒋华容一向是有些运气在身上的，爆炸离她那么近，却也没有伤她，只除了听觉还有些影响。

护士再三劝阻，蒋华容仍挣扎起身，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强如她，不允许躺在病床上被纪晴雯探望。

不想让小晴雯看到自己苍白狼狈的样子。

被动等待不是蒋华容的作风，她拔下手上的输液针，朝电梯走去。

山不见我，我去见山。

电梯在十八层的位置停下。

随着电梯门的缓缓开启，露出里面几张不讨蒋华容喜欢的面孔。

蒋华容不会知道，她选电梯，看似近，实则远。

如果她走楼梯的话，也许事情的走向会全都不一样了。

林温窈搀扶着林父，身后跟着林家三姨太，还有两个保镖和一个菲佣。

林父早些年是纨绔二代，后家道中落，一度沦落到在亲戚家的赌场做叠码仔，但很快他凭借自己的生意头脑，进军塑胶行业，成为港区三十年的塑胶大王。

如今林父已经在古稀之年，也已将大部分产业交给几个子女打理，但他身上生意人的气度并未消退。

一米八九的个头，身材适中，穿着挺括的大衣，一头银发一丝不茍，眼睛虽然浑浊，可眼神依然锐利。

“蒋总，好久不见了。”

这样一个重量级人物亲自来港，蒋华容无法将人冷落。

乔秘书劝纪晴雯上楼，只要再上一层，看一看蒋总的伤势就好。

“她念着你，”乔秘书说，“何况，连十七层楼梯都爬过了，纪老师，只差这最后一层了吗？”

纪晴雯犹豫时，手机震动，她拿起来，看到是乔欲发的消息。

小孩怕打扰到她似的，先发了个从门后探出头的表情包，而后又是熟悉的“和好摇铃”。

乔秘书看到纪晴雯查看消息后嘴角勾起笑容。

“不好意思，我先回个消息。”

纪晴雯向乔秘书打了声招呼，转头捧着手机开始回消息。

【怎么发这个表情？】纪晴雯问。

先有吵架，才有和好，纪晴雯印象里，在过去的一天一夜里她们是非常愉快的。

【怕你生我的气。】

【小笨蛋，我为什么要对你生气？】

【昨晚……我担心我做的不好……好几次，我没有听你的停下来……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太喜欢姐姐了，我一定改，姐姐，你要相信我。】

【我要生气了！】

【为什么呀？】乔欲急忙追问。

看着那一行飞速打出来的字，纪晴雯可以想象到她那句话在小孩心里激荡的分量。

【还叫姐姐？】纪晴雯发了个表情。

【老婆！老婆贴贴！老婆没有生气就好！老婆你在干嘛呀？我买完东西，马上就回去了。】

纪晴雯抬起头来，环顾四周。

乔秘书盯着纪晴雯，显然猜到她此刻脑海中也在天人交战。

【我在医院。】纪晴雯选择了说出实情。

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粉饰。

何况，这是她心悦的人，已经用身体许下了相守的诺言，不必让心里再生出隔阂。

【事情有点复杂，我打电话跟你说。】

纪晴雯拨通微信电话，却听到下方的楼梯处响起了一阵悠扬的铃声。

乔秘书和纪晴雯低头看去。

乔欲站在下一层的楼梯上，跟纪晴雯打招呼。

转角处的光影落在她的身上，让人想到阳光下晾晒着的白衬衫，清香的青草味。

乔秘书终于知道纪晴雯身上那种新的气质是谁所赋予的。

乔欲走上前，纪晴雯似有很多话要跟她说，但碍于乔秘书在场，两人没说一句，但周身流转着暧昧的氛围将两人包裹。

“乔秘书，烦请你转告蒋总，解约的事情，请尽快吧。”纪晴雯说。

“如果你想去看她的话，也没关系的。”乔欲生怕纪晴雯为了照顾自己的感受而压抑自己。

“我不想见她，但我想确认她还活着，”纪晴雯说，“我已经从乔秘书的身上找到了答案，有没有见到蒋华容也就并不重要了。”

乔欲握住了纪晴雯的手。

两人挽着手臂，离开。

乔秘书静静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阳光下，看得起空气中悬浮的微尘。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凝固。

乔秘书很确信，在往后的无数个日子里，这定格的瞬间都会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知道纪晴雯这一瞬间的决定让道路从此有了另外的走向，可她还无法预测，这样的决定后续会有多大的影响。

晚上到家，纪晴雯坐在沙发上，要郑重地跟乔欲谈一谈。

乔欲神色中明显地有些慌。

“你以为我要跟你谈什么？”

乔欲，这桀骜不驯的天之骄女，这上帝的宠儿，在纪晴雯面前，溃不成军，她所有的骄傲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卑微的神的仆从。

“怕姐姐离开我。”

“我说过的，我喜欢你，我坚定地选择了你，”纪晴雯说，“是我没有事先告诉你，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我检讨。”

小孩鼻子也酸酸的，在过去的无数个日夜里，她望着高耸入云的蒋氏大楼，她看着纪晴雯站在蒋华容身后，她看了太久。

想被坚定地选择一次。

可更希望姐姐幸福。

哪怕最后做出的选择不是我，也没关系。

“小笨蛋，要我说多少，你才会明白？”

纪晴雯忽地将乔欲推倒在沙发上。

真皮的沙发，忽地倒了两个成年人下去，开始嘎吱嘎吱作响。

乔欲心跳加快，呼吸几乎要停滞：“姐姐。”

厨房里煮的东西开始飘出香味，锅子咕嘟咕嘟作响。

“姐姐，我，我去厨房看看……”

“我先看看你。”

纪晴雯俯下身，捧着乔欲的面颊，封住了她的唇。

唇舌的纠葛和交缠，世界上从此不再有孤单。

乔欲翻身，将身体覆盖在纪晴雯之上。

亲吻的声音不绝于耳。

少女野心勃勃，占有欲又是那般强烈，之前的克制是因为喜欢，得到了允许之后，便解开了封印。

手指去摸胸衣后的扣子，却扑了个空。

少女失去耐心，将衬衫的下摆推上去，还想把胸衣也推到锁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