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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妻第十年(58)
作者:杨尘微 阅读记录
“我要成为你的退路。”
“那你呢?”纪惜桐上前,立在了她的书桌前,垂眸道,“你为自己准备好了退路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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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别出门。”◎
“那你呢?”纪惜桐垂眸,“你为自己准备好了退路吗?”
陈郁交着的指节缓缓收紧,眸色幽深了许多。
“陈氏是我的退路,我爸爸会是我的退路。”顿了顿,她缓缓道,“最重要的是,只要你在,我就永远有退路。”
“阿郁。”纪惜桐唤她,“小聆说你是在平静中爆发,在沉默理智中疯狂,我觉得一点都不假。”
“不管是上一世那几次轻生,还是你一遍又一遍试探我的存在,我都觉得很疯狂。”
“这样的你,真的有为自己打算吗?还是准备孤注一掷,只给我留好了退路?”
纪惜桐的眼前又浮现了陈郁在雨夜里驾驶汽车急驰在黑黢黢的道路上的场景,远光灯刺破了黑漆,点亮了幽静房间内的黄色符纸,幻化成了肆意舔舐的火舌。
陈郁愈是做疯狂的事情宛若幽潭的眼神就更加平静。
幽潭里没有一丝波澜,成了彻头彻尾的死水。
长久的无声对峙中,陈郁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身前,伸开双臂圈住。
纪惜桐的话唤醒了陈郁心底蛰伏已久的不安和恐慌。
窒息和悲痛感无孔不入,她又想起了那十年漫无边际的绝望。
“好了,放宽心。”陈郁仰首望着她,暖黄色灯光下眼眸格外柔和,“我肯定是在能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做这些事——”
“我守了这么多年才和我最爱的人相聚,我比谁都惜命。”
她像哄小孩似的咬重了纪惜桐最想听到的词汇的发音。
纪惜桐捧起她的脸颊,指腹贴着她流畅的下颌线。
“你哄我。”她瓮声瓮气道。
“哄我老婆有什么奖励吗?”陈郁浅浅的笑。
唇畔被拇指指腹抚上,陈郁微启唇,露出一点齿尖。
“连个吻都不舍得奖励我吗?”她道。
纪惜桐指节轻颤:“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陈郁温暖的掌心沿着她腰际的曲线摩挲,一粒碎石落进了纪惜桐心间,激起了阵阵涟漪。
觉察到指腹间的轻颤,陈郁托着纪惜桐坐在自己膝上。
“你在转移我的注意力。”纪惜桐抵上她的肩头,眸中漾着水泽。
陈郁轻啄她的面颊,鼻尖蹭过她的鼻翼。
“眼镜太不方便了,帮我摘了吗?”陈郁喃喃道。
她的语调里藏着几分蛊惑的意味,纪惜桐被她掌心的温度催得汗涔涔的。
她顺从着陈郁的意愿,指尖触碰到了窄窄的镜架。
视线归于模糊的刹那,陈郁的吻也落了下来。
纪惜桐的后背抵上了实木桌,仰着脖颈迎接点点亲昵。
她在担忧,而陈郁却在恐惧。
和过去精力旺盛且带着爱意的放纵不同,陈郁在追求一种真切,她比谁都恐惧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最终会变成虚幻的泡影。
她指腹深入所触及的温度和附在耳畔的喘息声才能让她心安。
陈郁将纪惜桐拥得更紧了,似乎想要将她融入骨血。
“阿郁——”纪惜桐带着哭腔唤她。
“我在。”陈郁单手撑着桌面,垂首亲吻她轻颤着的眼睫。
纪惜桐的眼尾泛着红,眸中含着泪光。她深深地凝望着陈郁,鼻息不稳:“你在害怕吗。”
回答她的只有更深切的亲昵。
她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离开书房的了,只记得思绪归位时陈郁泪落在了她的眼窝处。
泪痕覆着泪痕,纪惜桐明明没有再哭,看着却像是泪流满面。
“我害怕。”陈郁语调沙哑。
她害怕不可逆转的宿命,更害怕重回最绝望最漫长的那十年。
陈郁很少哭。
她太内敛了,连放声痛哭都很少做到。
纪惜桐揽住她的肩头,指节没在她的发间。
陈郁紧咬着下唇,将哽咽声都吞回腹中。
“回来的每一天我都在害怕,我害怕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害怕一觉睡醒,身旁就再也没有你了。”
“你和小聆说的不错,我确实是个疯子,我疯了多久连自己都忘了。”
“阿郁。”纪惜桐轻轻揉着她的发,微哽道,“阿郁——”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陈郁贴着她的面颊,“不管那些事情会不会发生,签证办理下来,你和叔叔阿姨立即就走,等我处理完一切再回来,好不好?”
“陈氏会为一诚托底,我爸爸会给我托底。一直都在邺城的话,我不可能有事的。”陈郁附在她的耳畔,“可如果你有事,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什么都不会发生的话最好,如果真的有事,我们也一定会平安度过。”陈郁感受着她掌心的抚摸,鼻子酸酸的,“我们就在国外结婚,不管什么世俗,不管父母认不认可了。”
黑暗里,陈郁眸中似有花火在灼烧。纪惜桐几次想说话都被喉头的哽涩感阻拦了。
“我们都不会有事的。”她重复道,“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
关于泉镇无证食品加工厂虐待残障员工的报道在三月中旬发布。
在巨大的声讨声中当地有关部门进行了深度彻查,捣毁了十多家无证食品黑厂,解救出了近百位残障人士。
电视屏幕上,衣衫褴褛且瘦骨嶙峋的残障人士被志愿者搀扶出来,惊魂未定地面对着摄像头。
在多方配合下,部分残障人士找到了原本的家,还有很大一部分无家可归,只得送往残疾人福利机构。
在这样大规模的彻查中,友仁安安稳稳地存活了下来,甚至还收到了赞扬。
电视机前,纪秉怀听着新闻报道,心在一点点下沉。
他一直在关注整治进展,在略感欣慰的同时也意识到了陈郁和纪惜桐所说的利益链错综复杂到底是什么概念。
按照常理,这么多家正规或非正规的工厂倒闭必定会引起多方面的连锁反应。纪秉怀一直是相信相关单位的公正性的,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利益团伙串通起来,从账目和供词都作了完善准备。
今天是个大晴天,可纪秉怀却从头冷到了脚后跟。
他忽然有些庆幸,自己听从了家人的建议,没再过多牵扯进这件事。
纪秉怀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捧着去阳台晒太阳。
春日午后的阳光浓似花生油,纪秉怀靠着躺椅,微眯着眼睛侧身看着楼下。
道边葱郁的树木下停着一辆堰市牌照的黑色轿车,里面似乎还有人坐着。
纪秉怀没有探身观察,而是继续惬意地躺着,视线却有意无意地掠过那辆汽车。
十几分钟过去了,车里的人还是没有一丝一毫要离开的意思。
纪秉怀啜了口茶,摁亮了手机屏幕,给纪母发消息:
“别出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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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终倒计时》
文案:
上苍给白觐开了个莫大的玩笑:作为一名医生,她患癌了。
同事告诉她,这是肝硬化引起的肝癌,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办理好休假申请,走在长廊里,周遭汇聚来了各色目光。
白觐不在乎,她心底只有一道声音:
“该怎样让逢安忘了她。”
她有个一个小她八岁的同性恋人,名字叫沈逢安。
她们逃避了世俗,偷偷浪漫了许多年,而今也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