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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妻第十年(17)
作者:杨尘微 阅读记录
月圆夜的江水极为阴寒,陈郁在濒死的状态下自身的气场或许被影响,她们之间也因此产生了联系。
纪惜桐曾经在一些玄学杂册中看到过类似的描述,觉得陈郁现在和跟老一辈人说的“开了阴阳眼”差不多。
活着的时候她并不相信这些奇闻异事,多数时候都觉得这是后人杜撰出来聊以自娱的故事,亦或是弥补缺憾的幻想。
可当这一切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纪惜桐却无法分辨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她嘴唇翕动,略有些失神。
“阿郁……”
顿了片刻纪惜桐才意识到,无论她说什么,陈郁都是无法听到的。
终究是徒劳。
纪惜桐一狠心,穿过了墙壁离开了陈郁的卧室。
“你还是在躲我。”觉察到纪惜桐的离开,陈郁落寞道。
纪惜桐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抚着墙壁,无声地流泪。
陈郁没有再寻找她,纪惜桐在这个从未进过的房间游荡,看到了许多熟悉的物件。
她看到了大学时和陈郁一起定制的抱枕,在夜市上淘到的可爱帕恰狗情侣杯,自己已经泛黄的日记本和翻阅过的名著。
房间是按照纪惜桐和陈郁十年前同居的小家布置的,是纪惜桐一直很喜欢的温馨风。
墙壁上挂着她们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的合照,每一张都承载了纪惜桐不敢触及的过去。
这个房间一直是陈郁亲手打理的,不容许他人涉足。
住院的这段时间,陈郁没法打理,因而桌面和柜台上落了层薄薄的灰尘。
纪惜桐一直隐忍着的泪意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环顾四周,不知所措地抱着膝瑟缩在角落里。
过去的许多个日夜,纪惜桐就是这样蜷缩在角落里的,从天明等到天黑。
因为听说鬼长久跟在生者身后,会影响生者的运势,纪惜桐其实很少跟在陈郁身后。
有时她会彻夜游荡在黑暗的街道,在一盏路灯下等到天明,等到日出时再寻找阴暗的地方栖息。
陈郁偶尔会加班深夜,纪惜桐有时会在书房陪着她,有时会守在院中昏黄的灯光下直至那盏灯熄灭。
这些年来,她很少会入陈郁梦中了。
母亲去世那天是个例外。
纪惜桐从陈郁淡漠疲惫的神情中觉察出了异样。
她知道陈郁撑了这么久,已经很累了。
当夜里陈郁披着她米色的开衫来到书房,垂眸看着厚厚的文件落泪时,纪惜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她在陈郁伏案浅眠时,忍不住用近乎透明的指节,拭着她面颊的泪痕。
而陈郁能感受到的,只有轻似微风的触碰。
越擦拭纪惜桐越难过。
她努力了十年,最终却连替陈郁关上窗,拢好衣服的力量都没有。
唯一化出的一点力量,也仅仅够她发出一些细碎轻微的声响。
最后,唯一一点力量,也随着陈郁遭受的那场车祸消散了。
纪惜桐何尝不想见见她的阿郁呢?
但相见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人生或短暂或漫长,也不过几十载光阴。
十年的心血尚且如此,她的阿郁以后也没有更多的十年来等她了。
再抬首,纪惜桐的眼睛已经覆上泪光了。
她在这个房间藏了许久,直至天已经完全黑了,陈聆上楼来叫陈郁共进晚餐。
短促的开门声消散后,纪惜桐重新回到了陈郁的房间。
她注意到房间里多了许多复古的摆件,纪惜桐飘近了,看清了摆件上被剐蹭出的痕迹以及细碎的裂纹。
是古董么,纪惜桐在心中道。
再偏首,她又看到了身边的绿萝盆栽和吊兰。
没人的空荡卧室阴森森的。
纪惜桐心中栗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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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与死对头结婚后》 by秦朝雾
文案:
【心机隐忍步步为营攻x明艳娇软作精大小姐】
安雁清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
家里破产清算,父母不知去向。
在她最走投无路时,针锋相对的死对头款款而来,一纸协议扔在她脸上。
女人笑容恶劣,轻飘飘道:“做我的狗,给你个容身之所。”
一枚硬币叮当滚地,安雁清温柔回敬,“宝贝,买你滚出我的视线范围内。”
两人相看两厌,偏钟老爷子念及旧情,为照拂故友之女,强行将两人凑成一对怨偶。
婚后头一夜,安雁清的房门被人硬生生砸开。
不速之客斜倚房门,睡袍松垮垮敞着,耀眼的白一圈圈直晃进人心底。
安雁清怒意微滞,就见女人下巴微抬,不紧不慢发号施令:“愣什么?还不快滚过来,履行婚内义务。”
婚后生活鸡飞狗跳,
钟楚一直以为安雁清对她深恶痛绝。
直至某天,惯来冷静克制的死对头喝多了酒,将房间的小花瓶当成她本人,死抱着不肯撒手。
她板着脸,耳根通红,认真捧着花瓶,
在钟楚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对花瓶磕磕绊绊讲了整夜情话。
钟楚: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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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是梦◎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陈郁没开灯,闷重的步伐声被黑暗放大了。
这次她却像没有感知到纪惜桐一样,径直来到梳妆台前。
隐在盆景台边的纪惜桐悬着的心刚落下,望着镜子摘耳环的陈郁便开口了。
“我洗个澡休息一会就要去书房处理文件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会无聊吗?”
陈郁侧眸,身旁依旧空荡荡的,而镜中的模糊黑影却在微动。
“想要看书吗。”陈郁不动声色道。
她说的话和纪惜桐还在时一样。
每次陈郁准备专心工作时都会这样问问她。
纪惜桐眷恋她的体温,总会赖着抱抱她亲亲她,有时还会取来书,窝在陈郁身边阅读,偶尔也会蹭着陈郁的书桌翻译一些晦涩难懂的文字。
“我已经不能翻书了。”落寞的纪惜桐无声道。
陈郁当然听不到她的话。
她取来一本厚重的书,摊在镜子边,兀自道:“我一会就回来。”
哗啦的水声响起时,纪惜桐才从回忆中抽神。
她靠近了些,附身去看书上的文字。
夜太黑了,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根本不足以照亮密密麻麻的文字。
纪惜桐的视线被泪模糊了。
陈郁推门出来时,已经感知不到纪惜桐的存在了。
她动作迟缓地给自己披上了那件开衫,做这一切时,陈郁冰凉的指节一直轻颤。
陈郁没去寻找纪惜桐,只是取出了抽屉里的相册带到了书房。
相册里夹着一张晚上助理带给她的黄色符纸。
陈郁揭开木质茶盏的杯盖,在它上方将符纸点燃。
明亮的火苗蹿了上来,琉璃一样的眼眸里浮动着轻晃的火焰。
火光熄灭的刹那,灰烬尽数落到了茶盏里。
徐姨不久前来添过茶,杯盏里升腾着袅袅的雾气。
陈郁指尖很快被烫红了。她将杯中的东西一饮而尽,夹杂着烟火味和涩感的茶水呛住了她。
她伏于桌面,努力压抑着咳嗽,指节蜷得很紧。
纪惜桐听到了她的声音,很快来到了书房。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立在陈郁身后,看着她微耸着肩头,压抑着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