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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境虞不知道又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周围安静得出奇。
回头,床上就她一人,陈幻不在。
想了想,好像出去打电话了。
昨天揍人的时候,胳膊挥得太猛,这会儿酸劲都上来了,难受。
加上嘴角肿痛,白境虞感觉浑身都跟要裂开似的。
“姓陈的。”白境虞闭着眼睛喊了一声,“打完电话了吗?”
没人应她。
白境虞睁眼。
“陈幻?”
寂静的屋内,还是没有任何人声。
白境虞下床,在屋里走了一圈,没看见陈幻的影子。
一张便签被她快走时产生的风刮落,她没发现。
拿来手机,没有陈幻的微信。
白境虞发微信给她:【你人呢?】
也没有回复。
一股熟悉的张皇,从头灌脚。
白境虞直接打电话给陈幻。
这要是还联系不上,就是故意的了。
一开始无法接通,最后一次再打,直接关机了。
关机。
故意得还挺明显。
白境虞握着手机,安静地坐在陈幻的床上。
日光从廉价的窗帘中挤进来,白境虞冰冷的面容多了一道极窄白光。
像锋利的刀,自脆弱的肌肤上狠狠划过,将她的脸一分为二。
姓陈的,你又玩这一套?
又跟我玩失踪是吗?
白境虞跟自己说,你怎么就没忍住。
怎么又上了她的床?
冷笑了几声后,眼眸内盛怒的火光渐渐变成失魂落魄的无力。
而后,慢慢凝起,凝成一抹鲜红。
白境虞深深地呼吸,将身上的颤抖全部压了下去。
陈幻,你最好躲到天涯海角,别让我见着。
胆敢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亲手撕了你。
.
午饭之后,舒泉注意力一直涣散,想再喝杯咖啡提神,被林恃阻止。
“年纪轻轻的,别成天灌咖啡,对身体不好。我找个地方给你睡会儿。”
林恃找了个没人的休息室,在办公区的最角落,温度适宜,还有柔软的沙发和抱枕,看上去就很好睡。
林恃临走时说:“两点半我叫你。”
舒泉一时没应,忽地笑了起来。
林恃:“?”
舒泉笑起来左边脸有可爱的酒窝。
她说:“恃总这样照顾我,都不知道谁是谁助理了。我可以自己醒的,没问题。”
林恃:“OK。”
林恃走了,静谧的空间只剩她一人。
被不知名的安全感守护着,舒泉很快入睡。
下午两点半。
距离会议还有半小时,手机闹钟一响舒泉就醒了。
缓了缓之后,精神抖擞。
来到会议室前,没见着林恃。舒泉抱着电脑坐在门口的沙发上,打开OA,检查一遍文件。
今天的会议非常重要,涉及的金额上亿元,不然林恃也不会亲自来一趟。
舒泉必须谨慎对待。
翻阅文档,舒泉眉心越拧越紧。
看了一会儿,再翻回去。
忍不住“咦”了一声。
不对啊,数据有问题。
和她昨晚检查时的不一致。
舒泉立即将笔记本抱到附近的桌上,拿出蓝牙鼠标,把云端的备份调出来。
幸好她有在私人云端备份的习惯。
比较之下,果然不对劲!
连合同模板里预拟的数据都被更改了!
幸好她在会议前检查了一遍,万一林恃直接使用,很有可能会影响最后签约金额,那可不是百八十万的差价。
舒泉一身的冷汗。
文档不会自己更改的,还是更改成不属于任何一个历史版本的陌生数据。
那……
一种可能爬上心头。
“舒泉。”
舒泉注意力太过集中,林恃在她身后轻唤一声,吓得她一哆嗦。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没休息好?”
“没,就是……有点渴。”
林恃还真倒了一杯水过来给她。
放下水杯的时候,目光落在她的电脑上。
“还在准备资料?”
“不,就,需要修改一下。”
“数据不是市场部直接给的吗?有什么好修改?”
林恃的敏锐让舒泉有些头疼。
“因为,有几个错别字,我怕影响你阅读。”
林恃慢慢收起探究的目光,说:“你这么细心,我不用担心会出纰漏了,不然,咱俩都得惹上麻烦。看来我没选错人。”
舒泉勉强笑了笑。
第32章
晚霞染透了天际,陈幻终于在油耗尽之前,从颠簸又弯弯绕绕的山深线里灰头土脸地转了出来。
出了S城多半是山路,她不太熟,一不小心就走错。
三百公里的路程,她从早上开到这会儿,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从杂乱无章的闹市区穿过,满眼的烧烤和各种夜市小摊混杂在一块儿,烟熏火燎间,被塞了一耳朵卖盗版鞋的小广播。
和她十多年前来时的气氛几乎如出一辙。
她爸的老家一点儿都没变。
七小时前。
陈幻从卧室出来,接听陌生来电。
接通之后对面半天不吭声,陈幻用略低沉的声音“喂”了一下,对面才开口。
电话那头是个十三、四岁小姑娘的声音。
刚变声没多久,声线里还带着稚气,却直呼陈幻的名字。
“你是陈幻吗?”
陈幻:“你哪位?”
“喂”的那下已经不温柔,这会儿更凶。
小姑娘也没自我介绍,只说:
“你爸快死了,想见你一面,把你的东西给你。”
乍听之下感觉是恶作剧。
毕竟“爸”这个角色缺位多年,对陈幻而言非常陌生。
她早就不觉得自己有父亲了。
但在一个多月前,她的确接到了一通来自这个男人的电话。
当时他说——混不下去的话回家住吧。
陈幻脑海里就四个字,莫名其妙。
两人本就半生不熟,半辈子没管过她了,怎么就忽然惦记起来。
原来是快死了,在这儿铺垫呢。
人快没了,想起自己还有个女儿了。
那现在打这电话的,就是被他挂在嘴边,“很会念书”的小女儿了。
“那是你爸。”陈幻说,“你负责送终。”
“我会的。”对方说,“再说一次,你回来将你的东西拿走。见不见他随便你。”
陈幻刚提了一口气,对方就把电话挂断了。
这脾气,的确和陈幻有点儿血缘关系。
陈幻没打算去。
当初陈幻爸妈离婚前,陈幻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时隔二十年,她还记得半夜她爸偷偷出门的事儿。
陈幻趴在阳台往下看,本来夜里太黑,跟路灯又隔着距离,该是看不见的。
可和她爸挨在一块儿的那女人,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即便在黑夜里也很醒目。
那女人甚至抬头,对着陈幻笑。
带着种隐秘的、得逞的快乐。
后来父母就离婚了。
陈光廷离开这个家,离开陈幻母女的那年,陈幻就下定了决心,等这老狗死的时候,她一定放挂鞭炮欢天喜地庆祝一番,祝这天地间少了一个抛弃妻女的人渣。
现在她该做的不是去送终,而是买鞭炮去。
可是。
且不说S城城区里禁止燃放烟花爆竹,那臭小鬼说的“你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陈幻思来想去,她肯定是没有东西落在老狗那边。
就算有,这么多年她也不稀罕了。
恐怕是妈妈的东西。
妈妈过世多年,回想起来面容已经模糊,但爱她护她的气息犹在。
陈幻在露台抽完两根烟,回来,看白境虞还在睡觉,大概是昨晚真太累了。
不愿意打扰白境虞睡觉,找了本便签,写上:
【白境虞:我爸要死了,我去一趟,拿点东西。回来再跟你详说。】
写到这儿,看文字觉得硬邦邦的,白境虞会不会嫌她这人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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