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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脚步声在慢慢靠近,病房的门被推开。
坐在他身边的中年女人忽然惊醒,回头看见了一张让她恐惧的脸。
即便林恃戴着口罩,中年女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林恃不仅戴口罩,双手还戴着手套,一身毁尸灭迹的行头。
“林恃?你、你不能进来。”
这个女人是林朝晖的女朋友,郭菲。
郭菲跟着林朝晖快十年了,林朝晖迄今为止也没有跟她结婚。
林恃看也没看她,“滚出去。”
郭菲心里一颤。
她一向很怕林恃。
当初她第一次到林朝晖家做客,正好赶上林恃和林朝晖对峙。林恃一脚将盛满饭菜的圆桌蹬翻,吓坏了全家人,更是喷了郭菲一身的汤汁。当时的林恃面不红心不跳,对林朝晖说“跟你学的,挺有效”。
第二次去林朝晖家又赶上父女俩在吵架,林朝晖让林恃生个孙子给他,林恃将林朝晖珍藏的乾隆年间花瓶拎起来,也不管价值千万还是上亿,直接横空砸过来。不仅砸破了林朝辉的脑袋,喷出来的碎片还划伤了郭菲的脑门。
“林家女儿比鬼还吓人”的印象就此深深印在郭菲心里。
此刻和林恃共处一室,被林恃这么冷冰冰地驱赶,郭菲也不敢多说什么,慢慢后退,退到走廊上,立即给谢鸣鹤打电话。
听见动静,林朝晖艰难地睁开眼睛。
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坐在他身侧的林恃,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
林恃用怜悯的语气说:“林朝晖,看来你是真的要死了。”
林朝晖的眼眸蓦地睁大,想要起身却起不来,双臂颤抖着,像一条上了岸的鱼。
林恃目光散漫地看向走廊。
刚才进来时,病房里只有林朝晖那位比他小二十岁的女友。
没有任何孩子的身影。
林恃转动着手里的打火机,擦擦的声响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诡异。
林恃看着跳动的火苗说:“六年前我就听说她又怀孕了,到现在也没有孩子,你一如既往提前确定孩子的性别,看到是女孩就直接打掉,让她重新怀孕吧?林朝晖,你可一点都没变。当年要不是谢鸣鹤太强势,跟你发疯,估计我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在这一点上我还得感谢她。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谢女士虽然一无是处,和你一比都变可爱了。
“门口那位已经打了三次胎,恐怕很难再生出孩子。你呢,更是没机会了。林朝晖,你想要的儿子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了。不是别人的问题,你该懂的。”
林朝晖被气得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红晕。
喉咙里咯咯哒哒地发出不成调的声响。
林恃那双冷眸就这样看着无能为力的林朝晖。
“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才这么着急,死之前还想方设法恶心我是吧?我今晚特意回来,就在这等着你死,看着你咽下最后一口气。明天天一亮,赶着火葬场开门的第一炉把你推进去。你不是最怕水吗?我会把你的骨灰扬到海里,让你永生永世就在海里扑腾。”
林朝辉急速地喘着气。
每一次的呼吸,都像这脆弱的生命最后一次苟延残喘。
林朝辉的确想说些什么,像以前一样骂林恃是个逆女,就不该让她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可惜,现在的林朝晖已经无法说出清晰的字,而林恃也不在乎他骂些什么了。
林恃慢慢走到维持他生命的仪器边上。
目光从一个个数据上掠过,随后用诡谲的笑看向病床上任人宰割的林朝晖。
林朝晖的心跳漏了半拍,他懂了。
如果林恃想在这里要了他的命,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林朝晖真的害怕了,他想从病床上逃走,但是脆弱的身体连呼救都无法办到,更不用说逃跑。
林恃双手撑在床边,看着这个行将就木的男人说:
“放心,我能弄死你,但是我不会脏了我的手。有人跟我说过,你们都不值得。我只是来看着你咽气,看着林家绝后……”
林朝晖的状况陡然恶化,门突然被推开。
最近一直在B城的谢明鹤站在门口,头发被风吹得毛躁,看到站在病床边的林恃和翻白眼的林朝晖,大喊道:
“林恃——你来这里干什么?!”
林恃无动于衷地坐回小沙发上,听完刚刚打进来的电话,“嗯”了一声后挂断,分了谢鸣鹤一眼。
“当然是送林朝辉最后一程。”
谢鸣鹤想将她拉走。
林恃稳稳地坐在原地,用嘲弄的眼神欣赏着谢鸣鹤憋红了脸也没能撼动她半分时的窘迫。
谢鸣鹤气喘吁吁,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林恃对手。
谢鸣鹤左右不了林恃,只能靠近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
“不要来这里胡闹!你没看到林朝晖现在的状态吗?随时都有可能死!你没给他他想要的孙子,钱一分都别想拿到!”
林恃将看林朝晖同款怜悯的眼神送给谢鸣鹤,将谢鸣鹤的手撇开。
“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一件事情。林朝晖早就立了遗嘱要将所有财产捐出去。谢鸣鹤,他比你聪明,一早就知道我不可能受他胁迫,只是随口给你一个承诺,笑看你发疯。”
谢鸣鹤瞳孔一缩,紧抿着双唇,随后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正因为这样……才要在他还有一口气前让他改遗嘱啊!”
“我算是彻底明白你有多蠢了。没机会了。”
林恃弹了一下身后的仪器。
“他没多久可活,在我来之前顶多还有半个月。现在这一气,今晚能不能撑过去都是个未知数。”
林恃站起来,从浑身发颤的谢鸣鹤身边离开的时候说:
“没有其他退路了,你注定还不了债。去年你不该在外婆生日宴上气她,她是这世界上唯一还愿意收留你的人。如今你也失去了她。谢鸣鹤,这世界上再也没有爱你的人了。”
林恃走向电梯,谢鸣鹤快步跟上来还要拉她。
看了眼电梯上的楼层数,林恃不想再和谢鸣鹤纠缠,便往消防通道走去。
谢鸣鹤就要跟着她一起挤进消防通道的时候,门突然被关上。
差点被撞歪鼻子的谢鸣鹤:?!
舒泉关门关得格外及时,正好把谢鸣鹤挡在外面。
看着捂住鼻子还在用力拍门的谢鸣鹤,舒泉小声说了一句:“抱歉。”
抱歉,但就是不给她开门。
林恃抱着舒泉就吻,谢鸣鹤透过玻璃窗看见了模糊的影子,气得用脚踹门。
无论她怎么拍、怎么踹,门纹丝不动,林恃和舒泉越吻越深。
坐在台阶上目睹一切的高寒:……
.
躺在床上的陈幼翻看着她平时最不喜欢的爱情小说,怎么看都找不到困意。
把手机拿来,翻看爸妈的照片。
所有的照片她早就熟稔于心,此刻再看,竟被一种陌生又神秘的感觉困扰着。
那是一个巨大的秘密。
秘密并没有被时间彻底沉入无人之海,反而在波涛翻滚中越来越清晰。
这个秘密距离揭露,只差陈幼抬手一抚,抚去尘埃。
这一年,这疲倦的一夜正在慢慢过去。
转机在发酵,焦虑在蔓延。
博旭设计。
加班中的舒敏烦心倦目,浑身起毛根本坐不住。
脑子一放空,被白境虞打的那一巴掌火辣辣的痛感和屈辱就会重新席卷她的大脑。
感觉谁但凡多看她一眼,都像在看她笑话。
那一巴掌打得极狠,用各种方法消肿了一晚上,第二天还是有些痕迹,舒敏戴了口罩遮挡。
当时在MAR酒吧的人不少都看到了,但博旭设计只有她和韩总监两个人去了,韩总监向来不是一个爱惹事的人,只要他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
肯定不会有人知道。
可今天她看谁都觉得不太对劲。
感觉所有人都在默默窥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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