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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会表现出来,面上是绝对不可能泄露半点落于下风的窘迫。
裴知免语气依旧很淡,她只对裴醒说:“裴容是我女儿,无论发生什么都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外人没有插手的资格。当初你离开裴家,我以为能彻底摆脱你,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在关心我们家的一举一动……”
易织年有点疑惑。
裴知免说这些垃圾话是什么意思?不痛不痒。
忽然想到,裴知免的声音对于裴醒而言是有杀伤力的。
裴知免知道裴醒有联觉症,联觉的症状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毕竟裴醒小时候是她带着去看了医生。
裴知免记得裴醒曾经说过,她的言语是一张张的纸,会带来窒息的痛苦。
裴知免不停地跟她说话,即便是没意义的废话也能对裴醒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如果裴醒真的窒息而死,那也是死于自己的联觉症,和她无关。
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易织年就要拉裴醒离开,裴醒却笑了。
她神色如常,裴知免说了这么久的话,她没有半点不适感。
“裴知免,你真把自己活成了笑话。”裴醒说,“你的声音对我而言的确是纸,会糊住我口鼻,让我无法呼吸的纸。我的联觉症是有可能对我的生命造成威胁,同样的,你真实的心态也会暴露在我眼前。慌张、愤怒、谎言……面上掩饰得再好,在我眼中也纤毫毕露。现在你心里充满了挫败、羞愤和无能为力。你还是一张纸,不过满是褶皱,狼狈不堪。就算它会覆盖我的脸,也无法影响我的呼吸。”
裴醒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漫天的纸张折痕愈深。
易织年微怔,在脑海里飘过的第一个想法是——以后在裴老师面前岂不是没有秘密了?
裴醒欣赏着裴知免快要掩盖不住的情绪,肆意地笑:
“你已经变成一只可怜虫了,裴知免。你以为你的基因万里挑一,谁都想要吗?其实根本无人在意。没人愿意当你的孩子。”
纸张猛地收缩,就像有只手在空中狠攥了一把,将曾经跋扈飘扬的纸攥成一个个可怜兮兮的小纸团。
裴知免眼眶充血,心口猛然作痛。
不愿让任何人嘲笑她的狼狈,压低泛白的脸,控制着脚步,快步进入自己的车中。
开车离开时,裴醒和她的车交错那刹那,两人冰冷的目光相撞。
裴醒在那短短的一瞬,电光火石间,感受到了裴知免的虚弱,前所未有的虚弱。
车消失在社区环岛处,晚星璀璨,夜凉如水。
无论发生什么,头顶的苍穹永远安静,闪烁着无数双眼睛,沉默地注视着万物的喜怒哀乐。
对于裴知免,裴醒只想知道一件事。
她极度满意的基因,究竟有没有让她感受过哪怕一丝的“幸福”。
.
陈幻在去机场的路上,火速租了P城当地的车。
她车租得实在太匆忙,加上P城又是超热点旅游城市,稍微好点的车早就被租出去了,只剩一辆白色大众,好巧不巧还是她熟悉的高尔夫。
陈幻落地后,司机将车送到了机场。
坐入车中,简单的内饰和那辆已经被她当二手卖出去的大众非常相似。
不知道白境虞看到这辆车会作何感想。
会不会怀念曾经两次被它磕着脑袋的日子。
P城是半山半岛地貌,常年炎热,热带季风气候的作用下即便已经入秋,温度依旧高达32度。
陈幻是穿着风衣来的,坐进车里打开空调,半天不见凉爽。
她将风衣脱在副驾上,想了想,又抓起来丢到后座。
戴上墨镜,将袖子往上卷,露出线条精炼的小臂,长发往脑后抓了一把,高尔夫像颗小炮弹,奔驰在洒满金光的大道上。
庞大的云团覆盖了整个蓝艳艳的天幕,海面上有帆船出海,也有滑翔伞在空中飘荡。
从椰树下闯过,绿意盎然。
作为旅游胜地,P城的确自有一派让人骨头犯懒的休闲氛围。
要是这次她不是不远万里来向白境虞讨饶,而是和白境虞一块来这儿度假的话,心情应该会好很多。
穿过市区大道,在半山半海的公路上开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看见牧星半岛酒店低调的招牌。
这是家五星级酒店,不知道是不是白家的产业,不过有一点能确定——陈幻贸然去问前台白境虞住在哪间房的话,是不可能问出来的。
不过没关系,她有秘密武器。
陈幻坐到酒店大堂的沙发上,问方栀有没有空,能不能语音一会儿。
方栀没有回她微信,直接将语音通话拨了过来。
这段时间陈幻很忙,和方栀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方栀让陈幻帮个什么忙她从来没有拒绝过。
她能和白境虞重逢,多亏了方栀带她去MAR俱乐部。
她心里记得方栀的好。
一接通语音,方栀就长长地叹了口气。
陈幻:“怎么?”
方栀说:“要是境虞姐知道是我在给你通风报信,我会不会被她追杀?”
陈幻:“不至于,你境虞姐看上去像是那么霸道的人吗?”
方栀没敢说实话。
而同一时间,陈幻也陷入了沉思。
别人家的小宝贝生气,被气哭,打哭隔。
陈幻家的祖宗生气,抽雨伞,打人。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后,陈幻问方栀:
“这次你境虞姐是自己去的P城,还是有同事跟她一块去的?”
方栀前一秒还在担心会不会被白境虞夺命,后一秒出卖她也极其迅速,“和她徒弟两个人一起去的。”
白境虞这个小徒弟陈幻见过两次。
一次是在中新楼下,白境虞坐上陈幻的车时,小徒弟正好路过,过来招了招手跟她说再见,眼神有意无意的地往车里飘。
陈幻大大方方地跟她打招呼,白境虞介绍说这是她的徒弟,姓时名浅。
陈幻懂了,就是这位小徒弟当初好心办了坏事,让白境虞的性取向广为人知。
另一次是她俩在外面吃饭的时候,时浅火急火燎地送了文件过来给白境虞,白境虞还给她打包了一份饭菜。
两次见面后,陈幻对时浅有点印象,加上她个人特色突出,非常醒目,走在路上就算是出现在余光里都能一瞬间认出她来。
正说着语音,见客用电梯里走出一个穿着白色T恤和灰色鲨鱼裤的女孩,薄荷绿的中短发特别蓬松,像朵行走的烟花,走哪炸哪。
时浅到专门放外卖的柜台取外卖。
酒店的餐厅是好吃,师父在的时候师父请她吃,她感恩戴德。师父不在,她自己根本吃不起,出差补贴都不够。还是外卖实惠。
时浅拎了外卖就要回屋,一转身,和一张凶脸对视。
“妈呀”一声喊出去浑身哆嗦,差点将手里的盒饭给吓掉。
幸好陈幻眼疾手快帮她扶了一下。
时浅:“林肯……不,陈小姐,好巧。”
陈幻心想,我最好是有这么吓人。
换上一副温柔的笑脸,问时浅:
“不巧,我是专门来找你师父的。你没跟着你师父一块儿工作?”
时浅看她笑,稍微没那么害怕。
“明天才和客户见面,这两天我师父有私人行程。”
“私人行程?”
陈幻从旁边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罐冰镇,边喝边和时浅聊天。
时浅抱着她的午餐饥肠辘辘,也不好意思先离开。
“嗯,她去看电影了。”
看电影?
这倒是很新鲜。
从夏季重逢那会儿算起,陈幻和白境虞相处也一个季度的时间了,每天的约会不是在车上就是在床上,偶尔会去几家种草的餐厅拔拔草,或者去逛逛画展。
白境虞家世复杂,骨子里却是个很简单的人,业余爱好很单一,看电影从来不在她的休闲列表之中。
明星半个都不认识的白境虞,居然一个人看电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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