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43)
宫绦将他的腰束得极细,甚至和骨架匀称的女子接近。
纤腰瘦削也就算了,那张脸明明还和三天前一样,可羸弱之气隐隐又加重了几分。
这就让原本还有些雌雄莫辨的人更“娘气”了。
“这三天程勇和海刑官抓到了没?”白子瑜没注意夏颜汐盯着自己有些反常,她咳了两声,取了披风往外走。
“还未。”夏颜汐收了收心,跟在白子瑜的身后。
“先生,刑官在刑狱之内能起到的作用有限,能得到的情报也不及时,所以我觉得哑女的父亲应该是程勇。”
“哑女在哪?”
……
哑女没想到白子瑜这么突然地又出现在眼前。
魏玠早就确认过哑女并不会武,白子瑜让夏颜汐坐在一把交椅上,说:“老实回答问题,我可以把你父亲提审回京,半路生与死自有我来做主。”
路途遥远,死在半路自然就可以“没了”这个人。
哑女听闻,又看看没有说话的夏颜汐。
夏颜汐皱了眉,她并不认同白子瑜的打算。
因他之过,师荣刚峥嵘一生惨死屈野河,梅城失守千疮百孔,那么多人因他死,这样的人怎么能放!
“死了的人只要不出现在认识的人面前,就如同死了。”白子瑜看向夏颜汐。
“如果要放了他,那么抓他还有何意义?莫不是做了场戏用来愚弄世人,欺辱师家父子?”夏颜汐无法认同。
二人陷入一场突如其来的对峙中,跪在地上的哑女扑闪着眼睛,恳切地看着夏颜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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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回京
“公主说过愿放我父亲生路,如今是言而无信吗?”地上女子变得焦急。
夏颜汐的回答毫不迟疑:“我给他生路的前提是他能把乌恩其带到我面前,以罪人之身与千万英烈赎罪。”
白子瑜本就是哄骗哑女说辞,此时听到夏颜汐异想天开的话心里有些发笑。
程勇知道,只要他走出来,左右都是个死,连走出梅城都不用。
师正阳绝不会让程勇活。
但夏颜汐这话只要哑女相信就行。
“只要留我父亲一命,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白子瑜坐在另一把交椅上,看着哑女问:“你叫什么名字,边阗人还在朔北何处安排了细作?”
哑女回答:“我叫阿茶。大概是一个多月前,边阗人抓了我和阿妈逼迫父亲与他们合作,父亲开始不允,边阗人就把我阿妈杀了,头砍断了送给父亲,并绞了我一缕头发威胁父亲。父亲被迫无奈才把大帅的巡防路线图给了他们。我父亲并不是恶人!”
似乎想起母亲汩汩流血的断颈,阿茶眼里的珠子成片的落,她跪行几步,停在白子瑜的跟前。
“放心,我明白他是被逼的,只要你或者你父亲能交代乌恩其在其他地方的细作,我保你们父女团聚。”
夏颜汐听见白子瑜的话,眉头微皱,桌案下的袖子被白子瑜扯了扯。
见阿茶泪目灼灼地看着自己,夏颜汐终于点了点头。
“十几年前,我阿娘和小姨母跟着一些女子来到中原与人私下通婚,然后回到草原生下很像中原人孩子,而我母亲因为与父亲有了真情,这些年和我一直藏在梅城,那些回到草原的孩子则被驯养得十分痛恨中原人,并被送到朔北很多地方暗中蛰伏。”
“我小姨母就说过,她就有个中原儿子被送到石岭关。”
夏颜汐脑中飞快地回忆起乌恩其在阵前揭发了师荣刚死亡的事,她在军营都不知道的事,乌恩其竟然知道,当时她就觉得蹊跷。
“那他几岁又叫什么?在当什么差?”
阿茶垂眸想了一会儿,回答:“姨母并未细说,只说是与我一般大,长得和中原人一样。”
阿茶还未及笄之年,那么还没长开的少年应该是在后备军里,比如伙夫,照料马厩之类的杂役。
白子瑜看着夏颜汐满脸沉重,劝慰道:“别急,师正杰能查清此事。”
师正阳骁勇,师正杰敏捷,他能在先帝眼皮子底下几个回合不落下风,为朔北争取到最大利益,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将消息送到石岭关,至此,白子瑜在朔北的公务完结。
程勇与海刑官逃不出梅城,乌恩其败落回归草原,接下来在伊勒部落很长一段时间要夹着尾巴做人。
梅城地处北境,雪降得极早。
夏颜汐与白子瑜启程的前一日,海刑官和程勇的尸体被发现在大街上,旁边的老梅已经有花爬上了枝头。
生机盎然的老梅树,被洗退了颜色的破旧街巷,薄雪铺了满地银霜,烂菜叶在两具尸体上堆起了坟头。
在遗书里,他以死谢罪,是为了保全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