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126)
肖玲儿跟了过去,取出一枚解药抬起夏颜汐的下巴就把药送了进去。
白子瑜转头淡淡看了一眼坐着的人,抬手用手背蘸去唇上的血迹,转头往外走。
走路从来都是从容稳健的人,此刻举手投足间鲜少带了丝仓促。
姜几道隐约察觉到白子瑜对夏颜汐的气恼,却不知道在他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肖玲儿从屋里跟出来,要去查看另一间屋子,却看见立在风里月下的单薄之人。
白子瑜的眉眼被月色银辉映的疏朗清秀,那唇上的一抹殷红更加显眼。
“你这是怎么回事?她咬的?”肖玲儿脚步一转,停在白子瑜身边,指了指她的唇,戏谑地问。
被肖玲儿指着,白子瑜又想起那牛犊子咬人时的狠劲儿,拿手掩了掩唇部,冷着脸没有说话。
肖玲儿一看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她犹豫片刻,压着声音说:“我提醒过你,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劲,那像是看情人的眼神,年少慕艾的年纪,你小心她对你起了其他心思。”
这种感觉肖玲儿早就有所察觉,可云月如不信,白子瑜也不信,因为这两人之间即便没有公开真实身份,也担着师生之名,又年纪差距如此之大,那种违背世俗的感情怎么可能存在。
“不要胡说。”白子瑜果然翻脸,警告肖玲儿,“她今晚只是中了药,寻常都是规矩的孩子。”
那是她看着从幼学之年长大的至亲晚辈,心思纯善,即便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可绝不是会胡来不知礼的人,即便是肖玲儿救过她,白子瑜也不容她诋毁夏颜汐的清誉。
“是是是,规矩的很,还孤男寡女彻夜照顾你好几日。”看白子瑜又古板又护短,肖玲儿气得翻了个白眼,转身去了躺着姜雪微的屋子。
肖玲儿蹲在姜雪微身前,推了推没有意识的女子,伸头问:“这姜家姑娘怎么办?”
姜雪微被扒了衣裳和白子瑜关在一间屋子里,可想而知她背后的人到底要做什么。但凡是个聪明的都想去做皇帝的女人,姜雪微不知道今晚到底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白子瑜走过去,站在门口侧头去瞧姜雪微,打量起姜雪微的脸,觉得也算是明艳动人。
“这种姿色即便在人数众多的后宫里,也可以拼杀出一个好位份。姜家两女子,为什么要推出来一个送死?”
一个稳坐后宫母仪天下一步之遥,一个成了把权臣拉下去的“弃子”,这“弃子”当真甘心情愿?
肖玲儿见白子瑜盯着姜雪薇,阴阳道:“怜香惜玉大可不必,谁知道她会不会是苦肉计带上美人计,然后趁你不备捅你一刀。”
白子瑜扯了扯嘴角,理解不了肖玲儿的脑回路,怎么就把她当成男人还怜香惜玉上了。
夏颜汐被花楹扶了出来,脑袋那里还疼痛难忍,可这种疼痛远远比原来的那种燥热酥麻来的轻松,是以她也没有追问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左右肯定是自己干了什么让白子瑜恼怒的事了。
挨了一下也不敢问,旁人自然也不好问。
“陛下在找我,很快就要搜到这里,先生带肖姐姐快些离开吧?”夏颜汐看见白子瑜靠在门框上正低头和肖玲儿说话,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月光披在白子瑜的身上,在她转过头时脸上云淡风轻,可那唇上的伤口却也展露无遗。
夏颜汐视线极好,一眼就看到那唇不仅有一处不规则的伤口,整个唇还在肿着,那衣领外的侧颈还露着依稀可见的几处细小密集的粉痕。
即便是在月光下,也看得分明,可见那留下痕迹的人用了多少力。
白子瑜还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可夏颜汐只觉脑袋嗡了一下,瞬间气血上涌。
难道始作俑者是自己?
这就是自己被砸晕过去的理由?
天啊,她到底对霁月清风的先生做了什么?
欺师灭祖四个打字恍然闯进夏颜汐的脑海里,她想象不出来自己曾怎么折辱那张不坠凡尘的脸的。
这样清风劲节的人那时突然被自己冒犯会有多么震惊……
夏颜汐的心被吓得微颤,又立刻怦怦乱跳,没注意她久久没有挪动时,肖玲儿看着她那莫测的表情。
花楹出声提醒:“殿下?”
刹那间,夏颜汐回过神,脸色“唰”地变红,在白子瑜面前莫名其妙觉得畏缩,仿佛做贼似得低下了头。
姜几道抿了抿唇,目光从白子瑜的脸上移到皱乱的公服上,视线停留片刻,脸上逐渐发沉。
眼里的阴郁翻涌,却又强行压下。
先生光明磊落,他信先生绝不是好色之徒,可趁虚而入的人如果是夏颜汐又让他更难受。
“殿下,请先离开。”姜几道侧身对夏颜汐拱手,心里只能恨春风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