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根手指捏住舒幼心的脖子,顺着后脖颈往上揉。
手法像极了撸猫。
随意,但凑效。
舒幼心享受地眯起眼,在林亦清怀里翻起肚皮。
“这里也不舒服。”舒幼心说着,拽着林亦清另一只手按住胸口。
“!”
林亦清手掌被狠狠烫了一下,猛地缩回来。
她迅速按开床头灯,看向舒幼心。
那双眼澄澈清亮,没有雾气,似乎十分清醒。
灯光骤亮,晃得她眯起眼,一条胳膊挡住眼睛:“好亮,怎么突然开灯呀!”
与其说抱怨,更像在撒娇。
林亦清眉头深得能夹死苍蝇:“舒幼心。”
“嗯?”舒幼心适应了灯光,循着声望向林亦清。
林亦清问她:“你昨晚去哪儿喝酒,还记得吗?”
舒幼心歪着脑袋想了想:“我喝酒了吗?昨天……唔。”不知想到什么画面,她的五官皱起来,表情变得苦恼,“我去见了一个朋友。”
前言不搭后语。
林亦清百分百确定,舒幼心根本没醒。
“什么朋友?”她追问。
联想昨夜舒幼心一系列反应,林亦清听到一只小锤子咚一声响,敲在她心口上。
是这个“朋友”把舒幼心灌醉的么?
舒幼心却抿着唇,看林亦清一眼,支吾:“我不记得了。”
林亦清没有追根究底,换了个话题:“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打招呼就走了?”
出去的时候,舒幼心没拿钥匙,也没拿手机,
一切迹象都表明:舒幼心已经下定决心离开这里。
如果没有喝醉,你会回来么?
顶着那样瓢泼大雨,克服了最害怕的雷声。
林亦清几次张嘴,话到嘴边,绕着舌尖跑了一圈,又说不出口。
舒幼心噘嘴,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不一会儿,她肩膀颤了颤,被子里传来啜泣声。
林亦清:“……”
说不了两句,又哭。
不知过了多久,舒幼心安静下来,林亦清靠过去,轻轻掀开捂脸的被子。
泪水湿润舒幼心的眼眶,在眼角留下两条清晰的痕迹。
指节轻轻抚过舒幼心的眼角,拭去那一点湿润,再沉默地掖好被角。
折腾一晚上,却没有困意,林亦清回到客厅,把乱七八糟的茶几收拾干净。
过夜的煎饺和烧烤全扔垃圾桶,杯子扶起来,地毯和沙发不好清洁,只能先把脏东西简单清理清理。
被舒幼心躺过的地方全部湿漉漉的,水已经渗进沙发棉垫底下。
女孩儿欲语还休的样子猝不及防闯进脑海。
林亦清回神,迅速系好垃圾袋。
忙完,她在舒幼心身边躺下,任由熟睡中的小醉鬼又一次蹭进她怀里。
看一眼怀里软软糯糯的狐狸精。
等着,明天秋后算账。
林亦清熄灭灯光,睁着眼睛到天亮。
·
嘶。
头好痛。
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似有一根筋被揪着,从大脑一侧延伸到后脑勺。
不仅头疼,肩膀,后背,胳膊肘,像被人拿了把小锤子,沿着骨头一寸寸敲碎,哪儿哪儿都疼。
眼睛睁不开,舒幼心按揉太阳穴减轻疼痛,另一只手抓向床沿,想借力起身。
“嗯?”
手感不对劲。
睁开眼,入目是一片眼熟的天花板,角落墙皮部分开裂、脱落。
是她这段时间见惯的景色,只不过和她每天睁眼看见的场景,有些微妙的不同。
要说哪里不同……
稍稍动一动脑子,头就要炸了,舒幼心放弃思考。
扭头,看向违和感的源头——她的左手。
她的手搭在一个女人的胳膊上。
女人眼底有淡淡的淤青,神色疲倦,睡得正熟,舒幼心无意间抓了她一把,她都没醒。
舒幼心后知后觉。
她睡在床上?林亦清允许她上床?
不对,最重要的是,她明明已经离开这里,现在怎么会……和林亦清睡在一起?
而且她还枕着林亦清的胳膊,躺在林亦清怀里。
她是怎么回来的?
舒幼心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熟睡中的女人受到惊扰,皱了皱眉,抽回手,卷着被子翻了个身。
唰——
舒幼心光溜溜,不着寸缕的身体暴露在外。
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肩膀后面疼得格外厉害,活像……某种事后。
“!!!”
·
林亦清被人咬醒了。
睁眼,舒幼心卷着薄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脑袋从被子下面钻出来,死死叼着林亦清的小手臂。
顿了几秒,记忆回笼,梳理清前因后果。
林亦清抽回胳膊,小臂上一圈泛青的牙印。她起身,怒瞪舒幼心:“昨晚没疯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