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她为什么会那么反常?”
舒坤贤明显惊讶:“你不知道?”
“不知道。”
“你不是个小狐狸吗?平常总是一副自己懂很多东西的样子,连这都不清楚?”
“……”
许缘凡猛地摇脑袋。
舒坤贤几乎没多思考,轻松回答道:“说明,你的那个朋友趁你喝醉,占了你一个很大的便宜。谁知道你酒醒后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人家不好意思直接说,而且,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装的,只能说让你想想了。”
许缘凡愣住,她回了一下神后,感觉到心跳砰砰作响。
可还不及真的想起什么,车已经停了。
接下来的时间,说是忙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一点也不夸张。舒坤贤多么有决断的人,直接把许缘凡进组前后的大多数工作都压到了这时候。
练舞和排练的中间,还要参加各种商务活动。
许缘凡累得无力多话,最后甚至开始钦佩起这个魔鬼经纪人,调整日程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亏她真敢排成这样。
某种意义上也是信任她了。
从最后一个团体的活动开始,许缘凡心神不宁起来。
她坐在化妆间里喝了杯过于苦涩的咖啡之后,总是有种胸闷感。多半是休息不好,睡眠不足,□□不耐受了。
刚换好演出服的徐慢慢一屁股坐在她旁边。
“马上要进组了吧?”
许缘凡一脸厌世地盯着窗外,叹气:“听说很多奄奄一息的受难者,都是在被救下的那刻松懈后死了。”
“……”
徐慢慢惊讶地转过脸:“什么?什么意思?这孩子怎么了?”
“累了吧。”季令柔低沉又轻柔的声音,“别说话了,让她稍微睡会儿。”
旋即,休息室里安静下来。
许缘凡靠在并不舒服的木椅子上,闭起眼,一下子睡着了。不过,很快就被叫醒去最后的彩排。
正式的彩排昨天已经结束了。
今天只是在正式表演前走一遍流程,再次熟悉熟悉舞台,记住机位。
舞台强烈的光束,少女们戴着自己的耳返,华丽的裙装发出微不可查的沙沙声音,灯如烟花,像嘉年华。
许缘凡感到有点疲倦,背过手不着痕迹地掐手心清醒。
这种疲倦状态下要正式演出了。
但是不太担心。
她认真演过戏才愈加鲜明地感受到,自己确实有舞蹈天赋。小时候高烧去比赛都可以一丝不错地完成表演并拿奖。
跳舞上,她总有不怎么想如何就是可以做到的自如。
换到其他领域才知道自如是天赋。她在演戏上完全没有这种优越,大前辈一条过的戏,她总是做足努力的情况下还得按照导演的指导拍好几条……
许缘凡一边走神想着些有的没的,一边走着最后的彩排流程,顺嘴还回了句什么话。她自己都没意识。
突然,耳返不知道是在强烈震动还是放电,在耳朵里滋滋作响。
被吓到的许缘凡退了两步,一脚踩到了舞台的边沿。
身体失重的瞬间,自己的意识像从空气里抽出凝冻的冰块,无比清晰却只能旁观着往下坠。
以为必摔的下一秒,离她最近的徐慢慢奇迹般伸出手捞出了她。许缘凡下意识抓住她伸出的手臂,借力站稳了。
结果,鞋跟不稳的徐慢慢反倒摔了下去。
“……”
“……”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舞台上的几个人乱作一团。
季令柔最快反应过来,她跳下去后,伸手把徐慢慢腿边灰扑扑的电线拿开,看见她膝盖上渗血的擦伤:“还好吗?”
舞台没有很高,徐慢慢是还算有所准备地摔下去。她缩在地上坐着,很快调整好表情笑:“没事儿,一点事儿都没有,扶我一下,这里有点儿不好起来……”
“对不起。”许缘凡白着脸道歉。
反而让徐慢慢更加担心:“许愿池小朋友,你怎么了?”
许缘凡没吭声,目光紧紧盯着她磕破的膝盖,半晌又跟她道歉。徐慢慢做了个鬼脸说:“好了,不要斤斤计较嘛。”
简单的消毒止血后化妆师出来帮她涂上厚厚的粉底液和遮瑕,确保伤口不影响舞台效果。许缘凡一直看着,也不说话。
最后一场演出就在意外中开始。
耳边出现的是无数次重复过的音乐。轮转的灯光,太过强烈地照着,舞台下的观众面容模糊。歌舞像浓烈的甜酒,极力调动着别人的感情。
每一个转身,每一下的动作都被无数人仔细地看在眼里。显露身材曲线的裙装闪闪烁烁。最后一首节奏澎湃的歌为今天的、今后的团队表演收了尾。
粉丝的尖叫声里,许缘凡依稀看见了有人在抹眼泪。